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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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嘛……總算找到突破口了!孫韶在心里松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如果最后范旭陽選擇和肖統(tǒng)簽約,五感的眾人還是要接受系統(tǒng)培訓的,但是孫韶只是想盡可能地給五感的眾人增加自我價值和籌碼,不要一簽約就被打壓到底層去了。 這大概也是他最后能為五感做的事情了。想到這,孫韶神色便稍稍復雜了幾分。 “怎么了,小勺?”眾人本來正討論著各自的問題,一轉(zhuǎn)頭看到孫韶的神情不由停下了步子。 孫韶看眾人對自己都投以關(guān)懷的目光,笑了一下,然后搖頭,“沒什么,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 這邊,正說著話,忽然李瑞從他們左后方冒了出來,看了五感的眾人一眼,然后對著孫韶道:“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一些話?” 五感眾人自從經(jīng)由那次酒吧亂斗事件后,警覺性異常的高,眾人基本達成一個共識,孫韶也就腦子活,特別好用,武力值基本不夠看的,放出去就是小白羊的水平,容易吃虧,決不能在不靠譜的地盤上讓孫韶一個人跟某些人獨處。 所以李瑞一說這話,五感的幾人就異常驚覺地拿眼刀子射他,那意思——你小子想做什么? 李瑞驚了一下,莫名地感到一陣戰(zhàn)栗,他驚疑不定地看向?qū)O韶——這是什么情況。 孫韶抽了抽嘴角,拍拍阿船的肩膀,“這是我舊識,很久沒見了,我去說兩句話?!?/br> 阿船低頭看了孫韶一眼,不情不愿地點頭,“行,那你有事招呼一聲,我們到那邊去等你,大家一起回去?!?/br> 孫韶點頭,和李瑞走到旁邊。 “有什么事?”孫韶平靜地看著李瑞,心里其實也在揣測,李瑞想跟他說什么。因為在孫韶自己看來,他跟李瑞的交集早就在他退賽的時候全部斷了。 真要說有什么,大概也就是那次他給旭陽搗亂的時候,他出頭幫了一把,其他就真的是毛都沒有了,他還真猜不到李瑞找他有什么事。 李瑞看孫韶這么平靜的樣子,臉上百感交集,他盯著孫韶開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孫韶看他的樣子,心里納罕到極點,但臉上卻分毫不漏,終于,在孫韶的耐心快告罄的時候,李瑞才開口:“你當時為什么要退賽?” “哈?”孫韶呆愣了一下,腦子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我說,你當時為什么要退賽?你明明喜歡音樂的!”李瑞耐著性子再次問了一遍。 孫韶看著李瑞,眨眨眼,“那你不喜歡嗎?你最后不也……” 孫韶想了想,找了個詞匯,“變相退賽了嗎?” 李瑞僵了一下,嘴硬地辯解道:“我不一樣,我是為了跟家里打硬仗。” “我家雖然自小就讓我學這些,但是一直當興趣培養(yǎng),從來沒準備讓我走這條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聯(lián)系到了國外的一所音樂學院,但是家里都不準我去,我只好去參加這種比賽。有比較自然有高下,比起這種比賽,肯定音樂學院他們更能接受一點,最后他們妥協(xié)了,我自然就不需要再比下去了?!?/br> “可是你為什么要退賽,弄得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怕了你,如果你真的再也不碰這個也就罷了,但是你最后不但幫范旭陽寫歌,居然還接了范旭陽的破爛樂隊……” 李瑞越說,越有些激動,直到最后,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言,才斷然停了下來,他胸膛大幅度地起伏著,平緩著情緒,帶著點怒火和斗意地看著孫韶。 與此同時,孫韶的腦子也快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差不多有些了悟李瑞之前所做的種種是為什么了,大概是出于不甘心吧。 就像李瑞的家庭背景資料所顯示的,他自小就是浸yin在音樂里長大的,也是個真正沉浸在音樂里的人,但,不可否認,因為他的所學和環(huán)境,其實他打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像中國之聲這樣的比賽的,就更不要說那些基本沒什么底子,僅憑一腔熱情就參加了比賽的選手了。 可能在他或者所謂的“正統(tǒng)”音樂家鋼琴家心里,這樣流俗于世的歌曲和音樂其實充滿了諂媚,沒有什么靈魂可言。 所以,即使李瑞自己也參加了中國男聲這樣的比賽,但他現(xiàn)在提起來,也是一種居高臨下,很看不上眼的態(tài)度。 但就在這樣他看不上眼的比賽里,他卻差點吃了癟。不,更確切地說,在李瑞看來,他已經(jīng)吃了癟。 因為以李瑞本來的那股自視甚高的傲氣,應(yīng)該是覺得自己能壓倒性地贏過所有人的,但是在和他狹路相逢的第一場比賽時,居然只領(lǐng)先了那么幾票,雖然在眾人看來,李瑞已經(jīng)很幸運地險勝了,但在李瑞自己看來,差不多就是一次打臉式的慘敗吧。 畢竟,在比賽開場之前,他可從來沒有正視過孫韶。 本來,李瑞可能好不容易安撫好自己受創(chuàng)的自尊心,覺得只要再有下一次,一定要讓孫韶輸?shù)眯姆诜臅r候,孫韶居然悶不吭聲地就退了賽。 而他卻要留在那里繼續(xù)接受各種人懷疑和猜測的眼神,孫韶替他想想,也覺得一定會很郁悶。 兩人靜默很久,孫韶看李瑞的情緒差不多平復了,他才再次開口,但是說得卻不是李瑞想知道的,而是問道:“既然你最后也得償所愿了,為什么在旭陽第一次記者招待會上……” 李瑞譏諷地卷了卷嘴角,“我又沒說錯,那首歌本來就不是他寫的,我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敢說的,本來功勞就是你的,有什么不敢認的,但誰知道……” 李瑞沒有說下去,但是孫韶基本可以想見他準備說什么,無非就是他傻得替旭陽出頭一類,或者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什么的。 孫韶低頭抿了一下嘴唇,心想,這個李瑞大概其實是沒什么至交的,可能是他的性格家世所致,也可能是人家心里只裝了他的音樂和終極奧義,其他世俗的東西看不進眼。所以,即使他在那次記者會上說得那么明白了,在他看來,還是蠢到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孫韶也懶得再跟他說什么,只輕輕地道:“我拿旭陽當兄弟,而且,我看重的都不是這些?!?/br> 李瑞一窒,氣堵地看著孫韶,不再說話。 孫韶等了一會兒,看他不準備再說什么的樣子,便微微笑了一下,“你快出國進修了吧,提前祝你學業(yè)有成,心想事成,你要沒什么事,我先走了,他們還在等我?!?/br> 說著,孫韶腳下轉(zhuǎn)了方向都準備動起來了,李瑞卻突然橫出一只胳膊攔住了他,“不行,我還有事沒說?!?/br> 孫韶奇怪地看向他,難不成說了這么久,他們其實連正題的邊都沒摸到? “你再跟我比一次?!崩钊鹂粗鴮O韶的眼睛,固執(zhí)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孫韶眨眨眼,不解地看他。 “你跟我,我們兩個,就這次你們學校的校慶好了,在校慶上比一場,你把你那什么樂隊給踢掉,我們獨唱對獨唱,公平地比一場?!崩钊鸬?。 孫韶頓時覺得頭都大了,他重新轉(zhuǎn)回來,看著李瑞,覺得自己之前對李瑞的評價其實還高了,這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原來你也是他們找來的外援,我說你怎么在后臺呢!”孫韶顧左右而言他。 “別岔開話題?!崩钊鸫桨昝虻镁o緊的。 孫韶揉揉腦袋,“李瑞,首先,這是校慶匯演,不是比賽,你說比就比嗎?怎么比?標準在哪?誰打分評判?其次,我一直是作為五感的一員被邀請來的,如果五感的其他人不上場,我就不可能上場;最后,音樂不是比出來的,好與不好,其實在各人心中?!?/br> 李瑞憤懣,“但是不管是貝多芬還是莫扎特都只有一個?!?/br> 孫韶:“對,但是我肯定,我不是貝多芬也不是莫扎特,如果你覺得你能成為第二個貝多芬或者莫扎特,那就你去吧,別拖著我成嗎?” “你……” 孫韶舉手打斷他,“我真的要走了,你想做什么就自便吧。” 說完,孫韶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向五感的眾人,一走過去,阿船就關(guān)心的問道:“我想起那小子來了,他和你跟陽哥都參加過中國男聲h市的比賽,但最后輸給陽哥了,怎么,那小子來踢場?” 孫韶莞爾,搖頭,“不是,小孩子心里有點結(jié),想不透。” 阿船看孫韶這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由噴笑,揉上孫韶的腦袋,“得了,你比人家大多少?!?/br> 孫韶撥開阿船的手,心里有些無奈,心說,我不但比他大,我比你都大,但是這話又不能說,只能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思想成熟啊!” 幾人聽了,都點頭,這倒是真的,若不是孫韶這副學生仔的樣,誰能想到他不管做事還是說話,想得比他們都遠得多,可不是思想成熟嘛! 隨后幾天,五感眾人便又陷入了緊鑼密鼓的糾錯行動中去了,而孫韶卻被李瑞這個大麻煩給纏上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弄來的他的電話號碼,幾乎沒日沒夜地找著縫隙給孫韶打電話,一接通,就說五個字,“跟我比一場!” 孫韶被他弄得煩不勝煩,最后實在忍不住地朝他吼,“你斷奶了沒???能不能別這么幼稚?校慶匯演不是你家開的,你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嗎?” 結(jié)果,對方只悠悠來了一句,“學校雖然不是我家開的,但是我爸是里面的一把手。” 孫韶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最后只能強自道:“那也不可能把校慶匯演變成我們私人間的一場比賽吧?” 對方被堵住,半天說不上話,孫韶的世界也終于清靜了,就在孫韶以為這熊孩子應(yīng)該放棄的時候,易輝晚上回來時,卻突然跟他提起了這個熊孩子。 “小勺,那個李瑞是什么人?” “哈?你怎么知道他的?那熊孩子又弄什么幺蛾子了?” “他找到梁城這里,說想跟你在‘亂’里比一次賽,只跟你,不是跟五感,梁城一看情況不對,給我打電話請示情況呢?!?/br> 孫韶無言半晌:“……” “喏,我這幾天手機都不敢開機的原因就是他了……”頓了一會,孫韶便簡要地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易輝說了一通。 “嗯……這么著也不是辦法,干脆比一場吧?!币纵x聽了沉吟半晌,最后道。 孫韶往床上重重一躺,“看來只能這樣了,但是這時間嘛……等等,我明天問問那熊孩子,什么時候出國,最好趕在他出國前幾天,這邊比完,那邊他立刻就出國,不然不知道最后結(jié)果出來,他又想弄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來?!?/br> 第五十九章 冷空氣再次來襲,天氣預(yù)報上一而再提醒市民最近要做好防寒準備,這一周極有可能出現(xiàn)降雪天氣。 一早,孫母就端了熱騰騰的的百合蓮子粥上桌,然后催促著房內(nèi)還在洗漱的兩人快點上桌才,好吃了早飯趕緊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孫韶一邊整著衣袖一邊跟易輝踏出房門,扔給易輝一個無奈異常的眼神——咱家老太太自從腿腳好了,不用再依賴輪椅后,管得可寬了! 易輝搖頭失笑,對他努努嘴——現(xiàn)在可不能再管咱媽叫老太太了。 孫韶順勢看過去,就見孫母套著粉藍色的圍兜站在桌前忙碌的身影,眼神不禁也帶上了笑意,確實,現(xiàn)在不適合再稱呼自家老娘為老太太了。 孫母的工作室成立時,通過孫韶的關(guān)系,接了羅美玲的單子,本來肖統(tǒng)和羅美玲都是抱著還人情和試試看的心態(tài)來的,但是等看到最后成品出來后,兩人立馬決定,就用孫母定制的這套禮服了。 原因不外乎其他,只有兩個字:合適! 孫母做出來的禮服,不至于到比拼國際大牌定制的水準,也沒有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元素和剪裁,但是卻抵不過合適二字。常言,最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羅美玲現(xiàn)在的定位本就不上不下尷尬的很,如果孫母真做出了驚艷世人的禮服,羅美玲還真不一定能在這樣的場合穿。 肖統(tǒng)對羅美玲的接下去的發(fā)展都做好了規(guī)劃,羅美玲現(xiàn)在需要的是穩(wěn)固已有的東西,博得一定出鏡率,又不招致其他人的反感,所以怎么穿其實很重要。 而孫母則完全領(lǐng)會了羅美玲的需求,或者說,應(yīng)該是孫韶領(lǐng)會了羅美玲的需求,然后孫母將孫韶的想法化為實物。 來試穿衣服的當天,羅美玲和肖統(tǒng)就知道自己搭著孫韶這條線,這他媽是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情了,沒有之一。 隨后,活動完滿地達到了兩人預(yù)期的效果,當晚,肖統(tǒng)就致電孫韶,說羅美玲新專輯里幾個重要的mv造型服裝也要來孫母這里定制,孫韶和孫母一提,孫母當即笑得合不攏嘴地應(yīng)下了這件事。 因為之前給羅美玲做得那一套衣服所得報酬,幾乎是她過去一個半月的工資收入,對給別人打了大半輩子工的孫母來說,這世上大概再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雖然孫韶知道,自家老娘的手藝其實放到同行里,要遠遠超出這個價值。 只是,一切才剛起步,只能將這個期望放到以后去實現(xiàn)。 如此這般,孫母接下訂單后,和羅美玲又接觸了多次,除了了解她需要的服裝要求外,兩人也就是隨便亂侃。家長里短,添衣吃飯,想到什么便聊什么。 孫母只有孫韶一個兒子,這輩子沒能湊齊兒女雙全,一直是她的除了喪夫外最大的遺憾,而羅美玲則因為當年的事情,離家多年,現(xiàn)在弄得近鄉(xiāng)情怯,一直不敢回家見老父母,于是就這么一來二去的,孫母把羅美玲當女兒般看待,而羅美玲也將孫母當自己第二個媽一樣孝順。 男人跟女人看事物的眼光就是會相差很多,對自家老娘的打扮,孫韶早已習慣,從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但羅美玲一把孫母當自己第二個媽,第一件事,便是改變孫母穿戴的習慣。 羅美玲自有他自己的一套說辭,一來,孫母現(xiàn)在畢竟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又是做定制服裝的,如果設(shè)計者自己都不能將自己捯飭得光鮮亮麗,怎么能給顧客專業(yè)和靠譜的形象了。 二來,孫母年紀本就不大,只是多年經(jīng)濟上習慣了節(jié)約,除了養(yǎng)兒顧家,又從沒有其他心思,久而久之,心就老態(tài)了,但是服裝、時尚和娛樂要得就是年輕和多變,接受新事物,才有利于孫母更好地提高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并將工作室發(fā)展起來。 另有一點羅美玲沒有說出的小心思,大概就是希望孫母的心態(tài)年輕點,接受更多新事物,然后對孫韶和易輝的事情也接受得更容易點。 幾次來孫母這邊量數(shù)據(jù)和討論造型服裝的要求,已經(jīng)讓羅美玲對孫韶和易輝的情感全面倒戈了。 不得不說,女人最懂女人,羅美玲這說辭兩遍這么一說,孫母的心態(tài)就確確實實發(fā)生了變化,最后化為在外在上的一些轉(zhuǎn)變。 頭發(fā)吹了造型,皮膚也做了護理,穿得衣服也時髦年輕多了,她現(xiàn)在走出去,也就是個四十出頭的,教養(yǎng)得當?shù)闹心昝缷D人,再不復以往老腔老調(diào)的小老太造型了。 與孫母外表同期增長的還有她的心境,近來因為腿腳完全康復,平日里除了在工作室里搗鼓衣服,也會經(jīng)常出門走走,這個小區(qū)住的,很多都是孫韶大學里的老師和一些退休教授,所謂近朱者赤,孫母也慢慢受其影響,心境開闊,看得東西也慢慢變多了。 只除了…… “你們昨晚還說今天一天的事兒,還這么磨磨蹭蹭的,快點坐下吃早飯,吃了趕緊出門……這煮粥的材料,我都是按阿易說得,昨晚就配好了,用水泡著的,一早起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