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br>
    顧念晏與程無言保持著距離，倆人各自沉默一段時間，顧念晏果然無法按捺內(nèi)心的好奇，試探性再次出聲：“我們以前見過吧？”

    程無言抬眼掃了他一眼，模棱兩可：“大概?！?/br>
    氣氛再次陷入微妙的沉默，顧念晏整整床鋪，決定離開。

    走到樓下的時候，正巧有顧客上門，是兩位穿著校服的男生，看年紀應是高中生，一高一矮，差了差不多一個腦袋的身高。

    小個子男生走在前面：“我就說這里有家書店吧，你總說沒看到過，這么大的書店都看不見，實力眼瞎?！?/br>
    高個子男生推推眼鏡，淡定：“上次去換眼鏡的時候，老板的確說我快瞎了?！?/br>
    明顯開玩笑的一句話，被小個子男生當真了：“誒？我記得你度數(shù)也不高，就三百吧？”

    “我散光?！?/br>
    “那也沒有到瞎的地步，那個老板唬你吧。”

    顧念晏在前臺看著這倆人，臉上艷羨的表情顯著，原本埋頭記賬的安文卿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異樣抬頭，正好顧念晏扭頭偷偷瞄他。

    四目相接。

    顧念晏揚起笑容，安文卿低頭，沒啥特別情緒，顧念晏的笑容逐漸消失。

    “應該在這個書架上，怎么找不到，你幫我一起找找啊別站在那……誒，在這?！?/br>
    小個子男生眼前一亮，伸手去夠終于看到的目標，奈何個子不高取不到書架上的精裝本，一只手從頸側(cè)斜向上伸過來，順著小個子的手臂伸向那本書，將它取下。

    側(cè)過臉，小個子男生看向緊貼著自己臂膀的高個子男生：“長的高真好?！?/br>
    高個子男生問：“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買它？”

    “這可是還沒拆封的第一版，我好難才找到這家有賣?！?/br>
    見他捧著書一臉開心，高個子男生沒說破壞氣氛的話。

    顧念晏喃喃：“像不像你我當初……”

    安文卿當然沒聽見。

    一連等了幾天，少年沒有回來過，程無言等得不耐煩想要離開，被顧念晏攔下。

    程無言雖然生氣，但并沒有做出偏激的行為，只是語氣沖了些：“那你就讓初一趕緊滾過來見我！”

    這次顧念晏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完全敷衍他：“好，我?guī)湍懵?lián)系?！?/br>
    顧念晏剛離開書店，身穿休閑服的葉致文來至書店門口，抬頭，凝視著書店招牌。

    踏進店內(nèi)，店里有幾位顧客正安靜在閱讀區(qū)看書，他走至柜臺前，視線落在安文卿身上。

    在他走過風鈴時安文卿已經(jīng)注意到他，那強大的氣場令安文卿不適，有些警惕地盯著。

    “我來找個人?！比~致文冷靜說著，拿出程一的照片舉在安文卿面前，“我的朋友不告而別五天，我很擔心他?！?/br>
    “抱歉，我沒見過這個人。”

    葉致文直視安文卿的眼睛，清澈得一干二凈，卻是在說謊的時候這么干凈：“我可以四處看看嗎？”

    “請便?！?/br>
    葉致文四下轉(zhuǎn)悠一圈，目光突然轉(zhuǎn)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走近后再次詢問：“我可以上去嗎？”

    安文卿遲疑一秒：“……當然可以。”

    葉致文長腿一邁就往樓梯方向趕去，看的出他似乎篤定要找的人就在上面，震的安文卿馬上后悔，猶豫要不要跟上去。

    程無言不能自行離開房間，那上面的結(jié)界只有魔族人能打開，而程無言并不是魔族人。

    可惜的是，在顧念晏離開書店前，答應讓程無言出來在二樓等少年。

    葉致文在樓梯盡處停下，一時有些不敢踏進去，他的內(nèi)心在害怕，害怕師父說過的糟糕可能已變成現(xiàn)實。

    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時便是做好決定，抬腿邁進去。

    里面有個人正端坐在木椅上，背對著他，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還帶著點麥芽的清香。

    “小一?！?/br>
    背影明顯一僵，原本輕輕哼著的小調(diào)被打斷，那人放下酒杯，緩緩起身。

    轉(zhuǎn)過身：“初次見面，我是程無言?！?/br>
    葉致文定定對著黑色的發(fā)絲下那張熟悉的臉龐，苦澀地笑起來：“你想要什么？”

    “怎么，我想要的你會幫我實現(xiàn)？”

    “如果你愿意在實現(xiàn)后繼續(xù)沉睡，讓小一回來?！?/br>
    程無言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嘴角慢慢咧起笑容：“好啊?！?/br>
    逐漸靠近，程無言在葉致文面前站定，踮起腳尖好讓自己跟對方平視：“奇怪，明明之前還擔心你會找過來，可看到你在面前，我反而一點都不慌，甚至還有點……安心?！?/br>
    葉致文抬起手，又縮回去，那想要觸摸程無言的頭發(fā)又不敢觸碰的樣子惹笑程無言。

    再次問出聲：“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想要這個世界，想要變強，想要萬人之上。”突然想到有趣的事情，程無言起了玩笑心思，食指指尖輕戳葉致文胸口，“也許，是想要你?！?/br>
    葉致文明顯呆滯一秒：“我？”

    “如果你能自廢修為，心甘情愿將你的魂魄交給魔族淪為傀儡，我就將程一還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