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8)
分明是霧氣蒙蒙的天氣,虞時嵐醒來時卻以為自己在暖熱的江南,睜眼是素凈清雅的熟悉鋪設,讓她陡然一驚,腿間殘余幾分酸軟讓她忍不住輕吟,虞時嵐才記起那場明明是為了修行卻瀕臨失控的魚水之歡。 長時間的暈睡讓她下意識輕輕扶額,抬眼捕捉到一片新奇。 原本沉穩(wěn)老成的深色窗柩探進一枝春意盎然的靈植,淺綠的葉片點綴上幾朵欲開的花苞,淡淡的粉色花瓣上勾勒出嫩紅的脈絡,花心藏著一抹赤金色,靈氣逼人,與這常年隔世的房間好似格格不入,卻又仿佛點睛之筆,讓人耳目一新。 挾云峰雖然是修仙之地,仙霧繚繞,更顯得有出塵脫俗之感,也有飛鳥猛禽之類,卻少見這樣嬌嫩的靈植。 似乎受不了初晨的微風,它的葉片輕輕顫抖,她見狀便起身微微闔窗,輕手輕腳的,怕傷到那細嫩的藤蔓。 虞時嵐竟覺得它很和她的眼緣,況且能在這般險峻地勢上生長的花卉,這般嬌俏可人,大概不是一般的靈植。 她臉上揚起笑意,完全沒有去想自己一向仙風道骨的師尊會不會允許這樣與其氣節(jié)不符的事物存在房中。 “你慣是喜愛這類奇花異草?!钡故菦]選錯,斂月真人內心滿意的想,放過了納戒內那些隨時備用的花花草草。 他一向纖塵不染,即便著一身玄色衣袍也依然仙風道骨,冷峭的眉梢又讓人在忍不住頂禮膜拜之際品味出仙人對繁華一片的居高臨下,修仙者的冷清寡欲和神圣可見一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她不安的咬唇,那些臉紅心跳的畫面反而更加清晰,唇齒間的接觸,拉進的距離,交換的體溫…和不加遮掩的狂性放肆,色情到讓她忍不住心悸。 她便是解了這咒,恐怕也會染上另一種毒吧。 “師尊早就知曉,為何不贈徒弟幾盆稀罕靈植?” 她話鋒一轉,眉眼彎彎,就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逐漸變質的關系,一句師徒便把被翻紅浪的春意輕輕松松抹去,粉飾太平、移情別戀的技巧倒是比他高上不少。 一直以來,方決認為與人類的關系最好是一成不變,譬如那些合作的仙盟之友,他一向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以延緩漫長壽命帶來的麻木感。 如今虞時嵐只不過叫了他十幾年的師尊,他對這稱呼竟有些不滿,想從那張熟悉的嘴里攫取更多親近的、曖昧的字詞。 可他不知道他想要的確切是什么,他從來無心留意世間相愛的道侶,只知道自己的耐心在虞時嵐的面前消耗得極快,欲望更如同洪水猛獸,此消彼長。 他抗拒讓她同他人交談,更遑論談情說愛。 他第一次那樣想要暴露自己的獸形,以占據(jù)者的姿態(tài)從弱小的人類身上得到安全感。 虞時嵐在那樣灼人的目光下有些揣揣不安的理了理頰邊的碎發(fā),不經意露出一片白凈細膩的皮膚,動作間有些緊繃。 “您若是不愿…那徒弟便不要罷了…”少女的嘟囔并不討人厭,尾音嬌滴滴的拖長,還帶著軟軟的埋怨,她調笑嬉鬧,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暈紅的耳畔卻將那幾分少女心思暴露無遺。 她似乎過于憂心那株花,竟是只著了褻衣、赤腳到的窗前,一雙腳踏在冰冷的地上,不用碰就知道涼得可憐。 肩上陡然一重,接著便是法衣帶來的溫暖,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能輕松抵御侵入的寒氣,發(fā)寒的身體終于暖和起來。 “拉緊。” 方決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足踝,足弓部呈現(xiàn)幾根隱約的骨骼,更顯嬌小清瘦。 讓他想起虞時嵐情動時蜷縮的腳趾,若是握在手中暖一暖,輕輕吻她雪白的足背,想必她會忍不住縮成一團,身體都泛起瀲滟的粉意。 自從嘗了她的味道,他就忍不住遐想,虞時嵐怎么也想不到,眼前冷若冰霜的師尊,竟臆想著如何吻遍她的全身。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方決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失重感讓她下意識貼近他的胸膛,嗅到他身上的幽香,混雜著初晨的潮濕露氣,她突然感到臉上火辣。 “連護好自己都不會?!?/br> 他微微扣緊她的腰身,不由皺眉,盈盈一握,才讓他真切的意識到懷中的人究竟是有多纖瘦,第一次注意起那些浮于表面的形骸。 深色的大衣披在他身上與他冰冷的氣質倒是契合,換在正在青春年少的虞時嵐身上,襯得她更是冰肌玉骨,楚楚可憐,恍若黑暗中搖搖欲墜的玉蝶。 那雙漂亮的眼睛因為訝異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緊緊攥住他胸口衣物,仿佛月宮中被偷搶的仙娥,只能依偎這劫掠的惡徒。 讓他想要愛憐,又想懲戒,罰她愚笨的順從,和不自知的引誘。 腰部的手一步步收緊,好像要把她狠狠扣押起來,耳畔是微微急促的呼吸聲。開玩笑,他方決是誰?一劍便可傲視群雄,彈指間便可得道成仙,可想而知,他怎會在她區(qū)區(qū)一個弟子面前失態(tài)? 若說她是何等十惡不赦的仇人倒合理,只可惜她是他白紙黑字的小徒弟,縱使逾矩,也不過多了一層rou欲關系。 他把她輕輕放到床上,放下的幔帳被靈力掀開,乖巧坐在床邊的少女仿佛一枚盛入寶盒的明珠,而他占有著,卻時刻窺伺著屬于他的寶物,時刻忌憚著卻又忍不住把玩品嘗。 氣質高潔的修士于是半蹲下身,輕輕捧住她的腳,男人的手帶著熾熱的溫度,貼心的溫暖著她玉白的足,手指疼惜般的摩挲,讓冰涼的足踝很快暖和起來。 “師尊!”她再是恃寵而驕也不敢這樣的輕慢自己的師傅,更何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見過子女為父母濯足的,怎么敢讓一向威嚴的師尊為自己暖足? “不要動?!毕袷遣粷M她的大驚小怪,他輕輕一拉便鎮(zhèn)壓她的反抗,淡然語氣里似藏有幾分薄怒。 白嫩的足與內斂莊重的玄色,顯得她更是柔軟可欺。仿佛被少女踩在足下并不是一種侮辱,男人長身玉立,頎長的身姿讓人不敢低看,就連俯視的角度依然是一片清風朗月,完美無缺。 他輕輕握住她的足踝,眼眸低垂,認真得仿佛鉆研孤本經義,輕輕一握,卻軟了她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