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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莊方才被孟青陽氣得半死,此刻看著陸清遠乖乖的樣子,心情好了不少,伸出手搭在他的頭頂,笑道:“好,還是我的小九心疼我。” 我的…小九…陸清遠的心里反復蕩漾著這四個字,我的……師兄說是他的…… 我是他的…… 陸清遠忽而羞紅了臉,拽著沈孟莊的袖子,領著他離開,低著頭嘀咕道:“師兄跟我走吧…” 然而這一邊的畫風就不比沈陸二人和諧了,楚念之拽著孟青陽的耳朵,叉著腰吼道:“師兄!你又不正經了,丟不丟人!” 孟青陽彎著腰,捂著耳朵連連喊疼,威脅道:“疼疼疼,快放手,耳朵要給你拽下來了!” 楚念之隨即放手,拖著他離開,一路走一路說道:“你能不能不給南樂峰丟臉,你看人家安虛峰的人多正經!” 孟青陽跟在她身后,轉過頭看著沈孟莊與陸清遠說說笑笑的模樣,方才還跟他吹胡子瞪眼,此刻便又恢復了溫潤如玉的狀態(tài)。 果然,只有他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面,不溫柔不儒雅,生氣了暴跳如雷,卻令人愈想欺負。 恍惚間,仿佛又回到初見那時,他們都還是少不更事的稚童。 他一襲白衣道袍,舉著安世劍對著自己,氣勢洶洶。 “你叫什么名字?” “沈孟莊?!?/br> 安虛峰軒丘尊長的親傳大弟子,沈孟莊。 此前早有耳聞,聽說是個溫文爾雅的如玉君子,今日一見,看來傳聞不能盡信吶。 “我喜歡你的劍穗,歸我了!” 赤色同心結,此后便掛在他的劍上。從那日至今,從未丟棄。 四個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已經沒了身影。 小竹林里,一片寂靜,偶爾風吹竹枝,沙沙作響。 葉蓁蓁從竹后走出來,看著陸清遠漸漸消失的背影。她從未見過陸清遠生悶氣的模樣,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樣子。原來,他也有如此在意的人嗎?然而那個人卻不是她。 陸清遠的身影消失在眼底,葉蓁蓁低著頭沮喪地離開,原來心里裝著一個人是這么難受,尤其是那個人心里還裝著別人,愛而不得,愴然若失…… 小竹林里,又恢復了寂靜,竹枝搖擺,耳邊竹葉簌簌。 周不凡看著葉蓁蓁漸漸走遠,從她身后的竹枝現(xiàn)身。看著她失落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少時,那個臟兮兮失魂落魄的小丫頭,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 是他將她撿了回去,此后也是他守在她身邊,至始至終。 然而,她未能歸來。 愛而不得,癡心妄想…… 他真心愛護的小丫頭,卻因為一個外人魂不守舍,周不凡愈想愈氣,一團火堵在胸口無處發(fā)作,掄起拳頭打在身前的竹枝上。 “哎喲——”拳頭打在竹刺上,瞬間被刺穿了一個洞血流不止,周不凡疼得哇哇叫,抄起逍遙劍猛然砍過去,罵道,“連你也不長眼!” 一道白光閃過,竹竿隨即被砍斷往一旁倒去,周不凡冷哼一聲,朝腳下吐了口唾沫,才覺得解氣,隨后收起逍遙劍離開。 竹竿猛然倒下,忽而一道紫光劈過來,被砍斷的枝干瞬間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竹林上空,冷山嵐倚著竹枝隨風飄搖,涼風吹拂,身后披散的青絲掠過臉頰,纏繞上竹葉。 腳下的恩怨情愛,她毫不在意,目光一直盯著漸漸消失的陸清遠,看似單純人畜無害的模樣,然而卻與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面孔毫無二致。 那時她七歲,母親渾身是血,衣不蔽體,舉著那柄在戰(zhàn)場浴血殺敵的劍,看著她,將一生的期許都融進話里,希望她能立刻長大不受傷害,又希望她永遠單純心懷熱愛。 “冷山嵐,你是司馬一族的后人,記住你的責任!” 言猶在耳,穿過重重時光,時隔多年,依舊振聾發(fā)聵。冷山嵐看著已將消失不見的陸清遠,眼里是復雜的情緒,捉摸不透。 那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仇恨。 天色已晚,眾人各懷心思,回了自己的臥房。 與此同時,無量白塔內,那名石魔不知又從哪抓來數(shù)十名孩童,扔到一個石窟內。割破他們的手腕,以血畫陣,隨后用內力催化陣法,然而強光閃了數(shù)秒便熄滅。 石魔氣急敗壞,這已經是第九百五十一次失敗了。抓起腳邊啼哭的小孩,怒聲道:“不是你!” 隨后將小孩扔出數(shù)米遠,再抓過另一名,怒聲道:“也不是你!” “是你嗎?”石魔湊到最后一名小孩眼前,面目猙獰的模樣嚇得小孩嚎啕大哭,尿濕了褲子。 小孩哭鬧聲惹得他心煩意亂,蹲在地上扶額搖頭說道:“看來也不是你。” 第25章 又被抓了 是夜,沈孟莊取下發(fā)冠,正欲解開外衫,突然門外有人敲門。 “師兄睡了嗎?” 是陸清遠,站在門外怯怯地詢問屋里的情況。征得同意后,躡手躡腳地進去,恍然抬頭瞧見沈孟莊墨發(fā)如瀑,眉目含星,在燭火下更添幾分柔和,格外清麗絕俗。 陸清遠看得出神,一時間愣在原地,忘了要做什么。 沈孟莊看著他呆呆的樣子,低頭笑了笑,隨即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這里有個小傻子,不知被誰勾了魂?!?/br> 陸清遠回過神來發(fā)覺自己盯著大師兄看了許久,羞澀地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師兄把衣服…脫了吧,我…我拿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