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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弱了,他們都太弱了,動動手指就能將他們粉身碎骨。 真是太沒意思。 黑影抱臂看著逃竄的人,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瞄了一眼腳下和身邊。隨后緩緩抬起右手,只見周身的樹葉宛如細(xì)針立在空中,蓄勢待發(fā)。 而后隨意悠閑地?fù)]動手指,樹葉宛若離弦之箭,猛然刺向那群逃跑的人,貫穿心臟頭顱,一擊致命。緊接著,鴉魔俯沖而下,啃食撕咬地上新鮮的尸體,吮吸血液。 小孟莊看著周遭接連倒下的人,雙目失色,嚇得渾身無力,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本能地想要扒開壓在身上的木頭和尸體,伸出手試圖拽住身前昏倒的長姐,啞著嗓子喊道:“長姐……我們回家…我怕……” 跟隨的道士從人堆里爬出來,撥開擋住的尸體,將長姐從一堆木頭里拎起來,掐她人中才好不容易緩了口氣。長姐猛地咳嗽兩聲,道士心中大石落地,說道:“活過來了,趕緊用我給你的寶貝,快,動作要快不能猶豫!” 長姐驚魂未定渾身都在顫抖,慌張地從衣衫里掏出道士給她誅魔的寶物,然而還未等她拿出來。那道黑影便迅速從樹梢落在他們眼前,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掐住長姐的喉嚨。 “長姐!” 小孟莊睜大了雙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道士將全身的寶貝胡亂掏出來,對著黑影攻擊。 那黑影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稀奇,大笑道:“有趣有趣,螻蟻也想反抗,果然有趣?!?/br> 道士將所有寶物試了個遍,然而絲毫無效,對黑影而言,比撓癢癢還輕。 已經(jīng)束手無策,道士將黑影全身上下仔細(xì)打量,見他著裝及身旁飛繞的血蝙蝠,還有濃郁的黑霧,以及方才的力量,可見此魔物不一般。準(zhǔn)確來說,與暗傀、長邪相比,此人要強(qiáng)千萬倍,且實力地位身份非同小可,絕不是他能對抗的。 如此看來只有奮力一搏了,道士將背后的劍取下來,割破掌心,以血祭劍。只見長劍紅光閃現(xiàn),道士仰天大喝,毅然決然地沖向黑影。 黑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輕挑眉梢,待道士接近,輕輕眨了下眼,神色依然自若。 然而爆炸聲震耳欲聾,道士的軀體被炸得四分五裂,細(xì)碎地rou塊散在地上,流了一地的鮮血。 “難得一見的煙花,當(dāng)真極美。你說是不是?。啃∶廊??!?/br> 黑影一手掐住長姐的脖子,一手伸出食指挑起她下巴,審視她眉目和全身。 “放開我長姐!你這個怪物!” 小孟莊掏出身上的石榴砸向黑影,跌跌撞撞地沖過去。 黑影不為所動,手上隱隱使力,長姐臉頰漲得通紅,艱難地從喉嚨地擠出幾個字,含糊不清道:“小、莊……快…………跑…………” 與此同時,沈孟莊突破了阻隔的結(jié)界,從沈府趕到此地,甫一趕來便看到黑影掐著長姐,眼神玩味地審視她的腦袋。 感覺心臟停止跳動,沈孟莊怔怔地盯著黑影,渾身發(fā)抖。 周身濃霧圍繞,血蝙蝠高飛。黑袍曳地,華冠加身,死印附體,在昏暗中閃著艷麗的紅光。渾身上下,絕對威嚴(yán)之勢氣壓山河,強(qiáng)烈的壓迫感令人呼吸困難喘不過氣。 若再一細(xì)看,其實能發(fā)現(xiàn),此人的模樣與陸清遠(yuǎn)有幾分相似。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誰。 黑影打量長姐,撇嘴頷首,仿佛一副肯定贊賞的語氣,道:“頭顱不錯,本座找了許久都未能找到這么好的人頭,適合裝酒?!?/br> 沈孟莊盯著黑影,腦袋一片空白,腦中的場景如流水淌過,熟悉的絕望再一次涌上心頭,仿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要——” 幾乎是同時兩人一齊大喊,穿越重重時空,交疊在一起。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聲嘶力竭地吼叫在天際回蕩。紅光乍閃,一道黑影掠過,身首異處,沒有頭顱的尸體淹沒在鴉魔的爪牙中。 guntang的鮮血滴濺在小孟莊臉上,模糊了視線。他怔怔地伸出手摸上臉頰,指尖處黏稠濕滑,灼燒他裸露的肌膚。 這是…………長姐的……血…………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怪物?。∥乙獨⒘四恪?/br> 小孟莊抓起地上的木頭,發(fā)了瘋一般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卻被腳下的尸體絆倒,狠狠摔在地上。 此時另一邊的沈孟莊,同樣發(fā)狂地握緊安世劍死死盯著黑影正欲沖上前砍殺。突然黑霧消散,周遭場景消失,一群鴉魔從地底鉆出來,橫沖直撞地奔向沈孟莊。 沈孟莊握劍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砍殺魔物的招式也沒有以往的留有余地,招招狠絕,迅而不及,甚至有幾分狠毒。 魔物的血濺在他臉頰身上,染紅了他衣衫。然而仇恨和怒氣涌上心頭,粉身碎骨也難消此恨。 明明是他珍視的人,為何都離他而去。 明明是那么溫柔的人,為何不得善終。 忽而之間,他有些明白原來那個沈孟莊的感情和憤怒。暗境中,雖然魚龍混雜,有心地善良的好人,也有作惡多端的壞人,但是每個人都在拼命用力地活著,是絢麗還是平庸,命都是自己,由不得他人做主。 所以為何這些魔只憑自己的喜怒便輕易決定他們的生死?弱rou強(qiáng)食么?適者生存么?都是借口!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站在食物鏈頂端,輕易殺伐掠奪所尋的卑劣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