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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安虛峰那些女修們,大難臨頭之際,愈發(fā)覺得沈孟莊簡直太有安全感了,和那些動不動就大驚小怪、毛手毛腳的師弟們比起來,這種男人才靠譜?。y世豪杰,身邊都有一位佳人,才會被寫進(jìn)民間的戲本,口口傳唱。 所以,近幾日,安虛峰的女修們開始幻想,多年之后,與沈孟莊被寫進(jìn)話本,演一出郎才女貌、傾世絕美的愛情佳話。甚至漸漸開始流行,在夜深人靜之時,三兩成群,在后院偷偷排練自己撰寫的戲本。 個頭稍高一點,聲音粗啞一點的女弟子自然而然扮演起沈孟莊的角色,與其余的姑娘們,或是上演一往情深的男追女,或是演繹一出伉儷情深的夫妻雙雙把家還,退隱山中的悠閑時光,亦或是亂世中兩人攜手拯救暗境,為世人敬仰。 總之,安虛峰的戲本,滿足所有一廂情愿的美好幻想。無需任何代價,只需在夜深人靜時,帶上自己的憧憬和期待,凡祈求的,在安虛峰后院,一切都會實現(xiàn)。 即便此時情勢緊張,她們倒也玩得很開心。 但現(xiàn)實是殘酷的,每每她們用盡千方百計,為自己爭取與沈孟莊獨處的機(jī)會時,總有一個人搗亂,她們心心念念的大師兄身邊,每時每刻,總有一個人?。?! 為何!為何!陸清遠(yuǎn)那個毛小子為何總纏著大師兄!??! 所以,這也是近幾日,陸清遠(yuǎn)總感覺身后發(fā)涼,冷風(fēng)嗖嗖,仿佛被幾百只豺狼虎豹的眼睛盯著,轉(zhuǎn)過頭看又什么都沒有,難不成是幻覺? 沈孟莊同樣發(fā)覺身后總有人跟著,尤其與陸清遠(yuǎn)獨處時,總覺得脊梁骨上插上一把刀,渾身不是滋味。 明日便要下山,沈孟莊今日不想有旁人來掃興,在后山張了結(jié)界,一般人進(jìn)不來。那些被攔在外面的女弟子們用頭咣咣咣撞大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試問蒼天為何如此殘忍! 陸清遠(yuǎn)收起長劍,看向一旁的沈孟莊,問道:“師兄不擔(dān)心嗎?” 沈孟莊倚著身后的竹枝,悠然道:“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你沒聽他們說嗎,目標(biāo)可以搶奪,不論手段,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搶他們的。論實力,蒼玄派人才眾多,隨便挑出一人便可將他們打趴下,到時候他們搶不過我們,我們能搶他們,指不定最后誰贏。敢提出這種法子的人,分明是找死?!?/br> 陸清遠(yuǎn)猛地?fù)溥^來勾住沈孟莊的脖子,仰頭看向他歪頭笑,語氣甚是得意,歡悅道:“我?guī)熜肿顓柡α?!?/br> 沈孟莊低頭看向他燦爛的笑臉,心頭一動,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頰。 其實他是很擔(dān)心,但不是擔(dān)心這等小事,四大門派而已,不足為懼。他擔(dān)心此事背后另有隱情,師尊雖然不說,想必他也是這么考慮的。如今事態(tài)嚴(yán)重,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門派內(nèi)亂,蒼玄派驟然之間大失民心,反而魔尊倒是愈來愈受推崇,簡直荒謬至極。這其中,必有人從中作梗,這根線原著只字未提,他并不知情,眼下需要他親自挖出來。 只是此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有魔尊這座大山壓著,算算日子,若他沒估計錯,找到人字卷以后…… 唉,也就是說,留給他和他相處的日子,僅僅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這幾年么? 忽然之間,真的不想那么快就……針鋒相對…… 沈孟莊眼中暗流涌動,心里泛起一絲苦澀,看向懷里的人,竟開始有些不舍,既然結(jié)局已定無法轉(zhuǎn)圜,所以趁還能好好相處的時光里,要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回過神發(fā)覺懷里的人正低著頭,眼神四下亂瞟,臉頰卻緋紅,咬著下嘴唇欲言又止,猶猶豫豫不知在打什么小算盤。 “在想什么?” 沈孟莊伸手摸上他的腦袋,揉揉細(xì)發(fā)。 陸清遠(yuǎn)時而抬眼偷瞄沈孟莊,時而別過臉盯著地面,猶豫許久才支支吾吾開口道:“師兄,那個……那個……上次在…絳紅城……你那個……是不是……好像……好像是……對我……對我……嗯……是不是……好像……那個…………” 話到嘴邊,陸清遠(yuǎn)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整張臉紅得能滴出血,從耳根紅到脖子,臉頰燙得厲害,最后自暴自棄般雙手捂著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沈孟莊見他想說又不敢說,不禁笑出聲,眉眼格外溫柔,拉開他的雙手,輕聲道:“是要這個嗎?” 說罷低頭吻住還在愣神的人,呼吸交織著呼吸。 陸清遠(yuǎn)瞪大雙眼,心臟咚咚咚不要命地撞擊胸膛。腦子里“嗡”地一聲全炸了,手腕被沈孟莊緊緊抓著,渾身上下僵硬成一尊石像。 沈孟莊松開他的唇瓣,兩張臉只在咫尺間。 “嘴巴” 沈孟莊伸出食指在陸清遠(yuǎn)的嘴唇上點了點,幾乎是用氣音在悄聲道:“不要閉那么緊?!?/br> 被他這么一說,陸清遠(yuǎn)才發(fā)覺自己還憋著一口氣,猛地吐出來,張著嘴呼吸。 沈孟莊趁他張嘴喘氣時,再度吻上去。 方才才緩過來的氣息驟然被打亂,陸清遠(yuǎn)的意識皆聚集在嘴巴上,渾身上下的力氣也都在這一處。 清風(fēng)穿過竹林,竹葉沙沙作響,微微搖晃著枝干,落下三兩片綠葉,劃過發(fā)絲,停在肩頭。然后被細(xì)微的顫抖驚動,飄落至地面。 落葉吹拂了許久,沈孟莊才放開懷里的人,擦掉嘴邊的水漬,帶著笑軟語道:“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