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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沈孟莊攥著衣襟指尖發(fā)白,深吸一口氣,破釜沉舟地回答。 “我爹娘本打算去求蒼玄派的仙師救我,然而蒼玄派已經(jīng)沒有人了。他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凈池之主鳳天,是鳳天救了我。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她?!?/br> 陸清遠的臉上原本還揚著欣喜,待聽到沈孟莊這番話后,那抹笑意登時潰散。眉眼籠罩著陰沉的烏云,雙眼微闔,眼波流轉(zhuǎn)。 雀躍變成了憤怒,他臉色鐵青,沉聲道:“算你對,不過……” 沈孟莊感受到陸清遠向他壓近,似乎要讓他無處可躲,他聽到陸清遠在耳邊譏諷道:“你的故事漏洞百出,下次記得編好一點?!?/br> 蝴蝶泉水霧氤氳,陸清遠已經(jīng)離開。沈孟莊還靠著石壁出神,方才緊張過度,此刻全身都化成一灘水與泉水融合。手指已經(jīng)麻木,松開時,衣襟還皺成一團。這種事情再多來幾次,只怕他要提前心力衰竭而死。 茶樓內(nèi),陸清遠與冷山嵐會面。自上次相見后,兩人冰釋前嫌,達成合作。 冷山嵐正襟危坐,說道:“我所知的內(nèi)容是三陽計劃,九圣天意欲讓三陽當(dāng)空,讓四境進入永生?!?/br> “三陽?” 陸清遠端起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盞茶,聽聞四境永生,忽而疑惑。 “我之前聽暗傀講過,黒離生前提過原始之境。我猜測,九圣天的三陽當(dāng)空應(yīng)當(dāng)也與此有關(guān)?!?/br> 冷山嵐掏出一枚紫色玉珠遞給陸清遠,說道:“此乃天狼瞳,是我從九圣天那里取得。三日后,九圣天欲往近神山,此珠或許能助你?!?/br> 雙陽并行,九圣天欲尋寒陽,前往近神山。行至半路,突然冷風(fēng)驟緊,黑霧團團,遮天蔽日,將九圣天等人籠罩其中。血蝙蝠從林間穿梭疾行,嘶啞叫喚,俯沖而下。千山鳥獸驚飛,落葉簌簌。 黑霧在樹梢漸漸匯聚,一道人影從霧中緩緩走出,俯視腳下眾人道:“久仰九圣天大名,本座特來拜會?!?/br> 黑霧在身后飄蕩,衣擺翻飛,華冠閃爍光輝。陸清遠昂首睥睨,神威凜凜。魔界至尊對抗墮世之神,輕蔑笑聲中,雙強交鋒。 棋逢對手,殺意不休。 風(fēng)冷霧濃,虛暗縹緲。禍行劍攻勢不絕,赤色劍光似百花繚亂。陸清遠欲以禍行劍陣困住九圣天,毀其內(nèi)力。 光影逆沖,無窮無盡的劍光席卷而來,如滔天巨浪將九圣天重重包圍。星散如斗落,魔氣千丈,詭邪之勢所向披靡。 九圣天被劍陣所困,陸清遠見時機已到,拿出天狼瞳。紫珠在掌心中閃爍著深邃的冷光,如惡魔之眼在凝視深淵。 “禍世神明也能叫神明?” 陸清遠譏笑一聲,鄙夷輕蔑。 “本座看你從哪來不如回哪去?!?/br> 話甫落,禍行劍漸漸逼近,劍陣收攏,九圣天難以掙脫。陸清遠運氣催動天狼瞳,意欲一舉擊敗九圣天。 紫光閃爍,天狼瞳在掌心中轉(zhuǎn)動。無邊無籌,似浪卷狂沙。就在陸清遠凝神之際,突然強光刺眼,一股力量在猛烈吸取陸清遠的內(nèi)力。 “不好!” 陸清遠看向手里的天狼瞳,紫珠的光芒愈發(fā)詭邪,似惡魔咬上手臂,無窮無盡地吞噬他的體內(nèi)魔氣。仿佛有一根銀針從掌心穿透血脈,沿著胳膊直直扎在心頭。 天狼瞳反噬,陸清遠急于擺脫,然而愈是運氣,內(nèi)力流失愈多。無法用內(nèi)力逼退,陸清遠心一橫,咬牙欲砍斷胳膊。 劍勢之利,光斬云影。天狼瞳察覺到陸清遠的心思,紫氣肅殺,力壓凜冽劍光。陸清遠無法斷臂,手臂因刺痛而麻木。 鮮血漸漸被吸進天狼瞳內(nèi),赤血與紫光交織。陸清遠見狀,收元化攻,以退為進。麒麟圣火燃耀,焚燒千里。烈火在指端跳躍,包裹天狼瞳。 熊熊烈焰,天火綿長。撼動魔氛萬千。陸清遠趁勢直逼九圣天,而就在他快要接近時。突然連聲驚爆,地毀石飛,紅光亂舞,似落花殘敗。 九圣天突破禍行劍陣,天地氣氛驟變,天狼瞳吸取陸清遠之血,驟然消失。陸清遠抓準時機,驅(qū)散黑霧,麒麟圣火直沖云霄,貫入昧陽中。血光沖天,籠罩塵世,震懾空明。乍然一聲驚爆,昧陽碎裂。 與此同時,九圣天提元一掌,直逼陸清遠。就在危急之時,金鳳鳴叫,冷山嵐擋下九圣天的攻勢。混戰(zhàn)逼至極端,兵刃交鋒,陸清遠與冷山嵐身負重傷,口吐朱紅。 強攻不易,昧陽已破,兩人不再戀戰(zhàn),遂虛晃一招趁機撤離。 墮神闕內(nèi),天狼瞳懸在半空中,九圣天運氣吸出陸清遠之血,澆灌暗靈帝珠。只要用魔尊的心頭血、骷髏魂、金鳳雙心,孕育暗靈帝珠,再已三陽之力,便能開啟原始之境。屆時,他便是名副其實的四境之主,不滅永生。 滅輝殿的紅燭已經(jīng)燃盡兩根。 沈孟莊坐在軟塌上,百無聊賴地把玩骷髏骨。陸清遠今日清晨便離開,至今未歸。不知為何,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心里總有些發(fā)慌,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還未等他想完,黑霧突然濃重,陸清遠從霧中摔在地上,登時吐出一大口鮮血。沈孟莊嚇得趕緊跑過去扶起他,看見他胸前被血浸濕的衣襟,心臟揪成一團跟著一起疼。 “怎么傷得這么重?” 沈孟莊將陸清遠扶著坐好,迅速找來剪刀剪開衣服。只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在不停地淌血,深可見骨。只是看一眼,沈孟莊便覺得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