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你為什么總是躲著我!” 齊木皺眉,正要開口。 旁邊三位弟子當(dāng)即色變,嚴(yán)聲喝止:“放肆!竟敢用這等口氣和府主說話!” 眼前這人也熟悉,銘紋峰峰主之子,天賦驚人,據(jù)說當(dāng)年曾趁府主不在,仗著身份尊貴在地府拉幫結(jié)派欲圖毀了地府,后來性情有所收斂,在地府相熟的倒也不多。畢竟是地府之人,對府主無禮質(zhì)問,他還沒這資格。 田白面色陰沉,吼道:“滾,這里輪不到你們插嘴!” 與此同時,地府后山密地。 道妖臉色不善,盤腿而坐,周身被道道金光籠罩,若有若無的死氣從泥地里升起。據(jù)傳此地以前是埋骨之處,陰氣靈魂充足,很適合他修煉。 誓死跟隨他的侍從在千米外駐守。此地安靜,并無雜音。 突然,石碎的聲音響起。 道妖猛地睜開眼,眸光滲人:“是誰,滾出來!” 一位男子身穿藍(lán)袍,相貌俊美一身儒雅之氣,手持一柄折扇,微笑著從石后走出來。緊隨其后的還有三人,古井無波的臉上望向他的剎那懼意一閃即逝。 “道兄莫非在想心事?在下在這石后立了足有半個時辰,共踩碎八枚石子,道兄修為高深,竟然才發(fā)現(xiàn),” 儒雅男子無視懾人殺氣,緩緩走近,笑著拱手:“在下賀靈珂,這三位則是新上任的三大堂主,我們幾個并無惡意,三位堂主拖道兄之福得此高位,特來感謝一番。” 道妖不屑地冷哼一聲:“原來是你,你也是地府之人?” “不巧通過試煉,已有一年,”賀靈珂搖扇。 “闖入我修煉之地,找死!” “道兄息怒,我等一片赤誠絕無惡意,”一位堂主攔住身側(cè)之人,站了出來:“前堂主榆木腦袋不知變通,被有心人耍得團團轉(zhuǎn)還不自知,死有余辜,道兄算是幫了我躺大忙。我等皆知道兄次次外出為地府謀利可謂勞苦功高。” “他不是我殺的,”道妖皺眉。 “據(jù)說高層正在商榷,要把道兄逐出地府,估計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可眾弟子不知道兄為人,就連府主被蒙在眼里,誤會了道兄。當(dāng)真有些不值?!?/br> “府主該死!誰敢在我面前提齊木,讓你們有來無回!”死氣席卷而出,黑發(fā)狂舞,尖細(xì)的下巴隱約可見,周圍巨石化作齏粉。 “真巧,想殺他的不只道兄一人,我和他素有仇怨,不報難消心頭之恨!” 道妖驀然抬頭,陰厲如鬼魅。他不是傻子,這些人伺機出現(xiàn)說這番話,用意已經(jīng)很明確了。 “你們想造反?” 幾人驚而色變,唯獨賀靈珂笑意不減,隔開飛礫碎石。 “我要毀了他的地府,讓他一無所有。整個地府志同道合之人倒是不少,道兄要加入嗎?” 道妖情緒很不對,先前來人一語成讖,說了那么多話他竟然也沒下殺手,賀靈珂察言觀色最擅長把握時機,說服道妖他很自信。 聞言,道妖平靜下來,冰冷的視線掃過四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好?!?/br> 四人眼里喜色一閃即逝,賀靈珂奉承:“道兄才是真性情,賀某佩服。若是道兄加入,齊木可以留給你來殺,地府的寶物也任你挑選?!?/br> “一言為定?!?/br> ☆、209·有膽別走! 田白面色陰沉,吼道:“滾,這里輪不到你們插嘴!” 此話一出,三位弟子臉色大變。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當(dāng)著府主的面還敢如此猖獗,就是煉器宗長老都沒這么無禮過。 齊木面色如常,對三人擺了擺手:“下去吧,我隨后就到?!?/br> 那三人遲疑了下,隨即躬身回道:“是,府主。” 待人走后,兩人平靜對立,齊木立在妖龍背上,面無波瀾。 田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說話?。√锰酶鬟B這點膽量都沒有,躲來躲去有意思嗎!” 齊木道:“笑話,我為何要躲著你?” 聽到這番詭辯只覺得幼稚。 時常外出,身入險地多次,他想的是如何修煉,如何變強,如何擴大勢力,光是這些就足夠他忙和了。平日就連見見尊上的閑余時間都沒有,那還有心思來考慮這些。 “沒有最好?!?/br> 田白冷哼一聲,隨即跳上龍背,站在齊木身側(cè)。 “既然如此,難得見面,懇請府主載我一程,不甚感激?!?/br> 語氣大變,面色陰沉卻是看不出半點謝意。 齊木抬手喚出另一頭妖龍,示意他上去。 “我有急事要去內(nèi)堂,沒工夫和你瞎鬧,你要去何處讓它帶你過去?!?/br> 田白看都沒看一眼,皺眉:“不必,我正好也要去內(nèi)堂,順路。” 小破孩鬧脾氣真麻煩。 “無理取鬧,隨你?!?/br> 不再耽擱,齊木沉默,命妖龍飛速前往。 侍者在門外恭候。地府內(nèi)堂早有人等著,那人舉止脫俗,眼中有星紋明滅極為不凡,此刻正端著茶杯細(xì)品。 齊木一步踏入,道:“不知魄境峰峰主來訪,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不知峰主此來所為何事?” 那男子抬眸,放下杯子,起身笑道:“聽聞府主近日回歸,本座不請自來,是得知一個消息,料想著府主應(yīng)該有興趣。( 平南文學(xué)網(wǎng))” 地府位于洞天福地,與九峰關(guān)系雖不說水火不容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平日里摩擦不斷爭端不絕,魔域大亂迭起,盡量避免內(nèi)亂,平日相處大多心照不宣了。魄境峰乃九峰之首,峰主鏡非手段超絕,修為深不可測,就連齊木就算煤球還在,與他對上也沒把握全身而退。 此人親自來訪說出這番話,有示好的意味,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妨直言,等會……”齊木攔住田白,眼神示意讓他出去,后者卻毫無所覺。 齊木道:“你來內(nèi)堂有何事,沒事就先出去一會?!?/br> “來喝茶,”田白神色如常,又道:“鏡叔叔好?!?/br> 來一趟就為了喝茶?。?/br> 齊木眸光晦暗,沉聲道:“讓峰主見笑了,不如移駕殿內(nèi)密談?!?/br> “不是什么大事,銘紋峰峰主是本座舊識,阿白在這兒也無妨,”鏡非倒是很隨意:“事關(guān)谷流峰峰主,本座這次來是想告訴暮鈺的所在?!?/br> 齊木瞳孔微縮:“你要動他?” “你誤會了,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他已經(jīng)得到報應(yīng)如今不過是個廢人,本座沒必要糾纏不休。” 齊木深呼吸,帶著歉意道:“多謝峰主理解,其實有很多人沒這么看得開,寧愿不死不休。不瞞你說,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暮鈺在惑亂古地了。” 若不是先前聽瘦猴說過一遍,齊木不可能如此平靜。 暮鈺在惑亂古地,地處魔域邊沿鸞天殿附近的一處山谷內(nèi),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那地方極為隱蔽,就連魔將都沒有找到。瘦猴口若懸河說得天昏地墜,據(jù)說洗澡還可能會娶妻生子。 做人那么豁達(dá)又瀟灑,這世上除了暮鈺再沒有其他人了。 西苑弟子外出歷練的險地距離惑亂古地不算太遠(yuǎn),弟子外出歷練,苑主不得出手相助但沒說不得跟隨。齊木打算到時候去看看。 鏡非面不改色:“知道他在惑亂古地的人不在少數(shù),包括鳳顏。本座只是想告訴你,若想救他,趁早,最好在半月內(nèi)趕到?!?/br> “什么?!”瘦猴明明說過……不對,那是一年前!齊木變了臉色。 “想必府主也知道,這一年來,惑亂古地異變,那片土地荒蕪是因底下埋著極兇之物,那地方土著舉止怪異卻多是普通人,而今兇靈盡出血洗大地,生靈涂炭。但據(jù)說殺邪物能提升修為,不少修士前去,自然發(fā)現(xiàn)了暮鈺,魔將應(yīng)該會第一時間趕往?!?/br> 魔族陰魂不散! 齊木沉聲道:“惑亂之地萬年來相安無事,底下邪物怎么就突然沖破封印了!” “各大疆域百十處禁區(qū)險地接連解封,所有人也都是這個疑問?!?/br> “多謝峰主告知,萬分感激?!?/br> “本座來意想必你也清楚,就不賣關(guān)子了。你我均是玄天殿之人,如今魔域內(nèi)憂外患不斷,更應(yīng)以大局為重,一致對外?!?/br> 的確,魄境峰峰主親臨在此緊急關(guān)頭擱下這番話,便是表面了態(tài)度。不爭正合齊木的意,這時候再含糊就是矯情了。 “峰主所言甚是,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峰主,希望峰主如實回答,”齊木頓住,神情格外嚴(yán)肅,渾身氣勢冷到極點,讓屋內(nèi)另外兩人不禁皺眉。 “敢問峰主為誰效忠?” 鏡非收斂笑意:“吾主魔皇……” 齊木甩手,直接打斷:“來人,送客。” 凜然之勢讓田白嘭地一下起身。頓時一干人等破門而入,冷冷地看著那男子。 鏡非嘴角抽搐,也不惱:“吾主魔皇已故,自是效忠于尊上?!?/br> 齊木面無表情,沉聲吩咐:“無事,退下,把門關(guān)上?!?/br> “看來,府主對魔尊很是忠心,”鏡非笑言。 “當(dāng)然,我對尊上忠心可昭日月?!?/br> “如此甚好,魔族肆掠,殺內(nèi)門弟子不勝枚舉,九峰由本座整頓,早已清明。谷流峰仍在,若府主得閑,可隨時去九峰做客,恭候大駕?!?/br> 鏡非走后,齊木還一陣恍惚。這人的確非凡,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站出來和談,他這寥寥幾句話遠(yuǎn)比奇異珍饈深入人心。 無論如何,暮鈺非救不可。 惑亂古地極為兇險,若碰上鳳顏,齊木沒有把握全身而退,能不能護(hù)著暮鈺還很難說。先得了解那地方的局勢才行。 見齊木要離開,田白趕緊擋在他面前:“你要去惑亂古地,我也要去?!?/br> “別搗亂?!?/br> “我不會給你添亂,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實力并不弱,總之,你別犯險?!?/br> 見他一本正經(jīng),齊木樂了:“我犯的險多得去了,那輪得到你來囑咐……別忘了,這次代西苑外出歷練,你可別掉以輕心,自視甚高可是會吃苦頭的?!?/br> 聽到最后,田白面上不淡定了,冷傲表情稍稍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