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我第一次這么愛你！”

    劉曠瘋瘋癲癲地嚎了一聲，野馬一樣竄到了廚房。

    鬼煞在后邊跟上他，耳廓微微有些泛紅。

    “門主，我們?nèi)ユ?zhèn)上吧！”

    “別得寸進尺?！?/br>
    “門主……我發(fā)誓，我要是不規(guī)矩就罰我牙齒掉光，菊花生瘡！”

    “……收拾一下再走?！?/br>
    “啊——門主我愛你！”

    晚上的時候，劉曠手中拿著從街上鬼煞給他買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一臉滿足地走在竹屋的路上。

    天上是繁星皎月。

    “門主，你今天怎么這么好？還送我這么多生日禮物！”

    “你說生日要開心?！惫砩返?。

    “嘿嘿門主，沒想到你還這么有感情……等你生日我一定給你送禮物，不過……門主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鬼煞沉默半響，道:“不知道?！?/br>
    “??？”

    鬼煞道:“從來沒有人告訴我我生日是什么時候?！?/br>
    劉曠愣住了，也不知道說什么。

    鬼煞低頭，緩緩道:“原來生辰是這么過的，挺有意思?！?/br>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自然也從未cao辦過生辰，沒有人告訴他生辰這天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從不知道生辰這一天會應(yīng)該收到生辰禮物，也不知道在這一天，應(yīng)該要很快樂。

    他今天知道了很多他以前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還是……有一些羨慕呢。

    劉曠呆呆地看著他，月光碎銀一樣地鋪落在這個人身上，莫名多了一些蕭索。

    第22章 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一轉(zhuǎn)眼之間，二十多天過去，鬼煞給他裝了一箱子的藥，恐怕能吃上一年，直到他的病完全好干凈。

    蕭陵便要走了。

    他走的那天早上還吃了月尚煮的皮蛋瘦rou粥，連頭發(fā)都是月尚小心翼翼的束起來。頭上還插著那根月尚買來的玉簪子。在他走之前，一切都與往常一樣，沒有一點不同，仿佛這一天誰也不知道他們將從此訣別。

    然后吃完早飯，月尚便說要出門買些東西。

    直到蕭陵出門，他都沒有回來，回來的只是一個車夫，一輛馬車。他過來說是有人雇了他，要他來接一個人。

    蕭陵便上了馬車，離開了這座深山。

    劉曠轉(zhuǎn)身看見了竹屋后面躲著的月尚，他眼睛都是紅的，卻沒有流出一點淚來。

    可劉曠卻分明覺得，他已經(jīng)痛哭流涕撕心裂肺了。

    劉曠跟著鬼煞進了竹屋，劉曠終于問出來了，在他心里，顫抖著憋了二十多天的話。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鬼煞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這世上怎么會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呢？想要得到你想要的，不就是得失去點東西嗎？”

    他又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劉曠，說：“這是從小就有人告訴我的道理?！?/br>
    劉曠幾乎要被他氣的不會說話了：放屁！

    他早就在蕭陵那里聽說了鬼煞的“偉績”，什么向窮人索要萬兩黃金的，什么逼宰相辭官回鄉(xiāng)的，什么向父母索取長子之命的！

    這是簡單的“一物換一物”嗎！這簡直……簡直是心理極變態(tài)！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鬼煞看著劉曠，很奇怪的，就想說出一點什么來。

    他摸了摸劉曠的頭，已經(jīng)長出了些許硬茬來，摸起來有些刺手。

    “這不就是應(yīng)該的嗎…”他的聲音又輕又淡，好像隨著微風(fēng)，飄渺到不知道哪里的遠方。

    “我七歲的時候，鬼羅救我二哥的條件，便是要把我?guī)ё摺！?/br>
    劉曠猛地抬起頭，鬼煞的瞳孔極其的黑，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墒怯謳Я艘荒ㄈ粲腥魺o的薄紗，仿佛清晨森林中吹不散的霧靄。

    不知為何，劉曠的心驟然停了一下，他看向地面，緩緩開口，聲音十分的低：“那又如何呢？你會很開心嗎？你這樣做…”

    “會。”鬼煞笑吟吟地開口，他聲音極輕，他帶了一種讓劉曠不由得顫栗的笑意來。

    “我很開心?！?/br>
    劉曠戰(zhàn)栗著瑟縮了一下，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樣一個瘋子。

    他怔了半餉，張了張嘴，無意識的說道：

    “怎么會呢…你一定…難受的要命…”

    他緩緩闔住了眼，臉上閃現(xiàn)一種悲戚之色，鬼煞看見這個青年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