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日常[系統(tǒng)]_分節(jié)閱讀_85
這家酒樓包廂隔音不行,這群人肆意或者說是囂張得很,說話時沒壓省心,傳不了多遠,但就在隔壁的江凡,凝神一聽,還是將那些人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眾人討論最多的,還是這大半年來安王選妃的事。 去年冬日,安王腿疾痊愈的事情一放出來,上京的上層圈子都震動了。?;庶h害怕關修謹起異心,上折子勸小皇帝該讓關修謹遠離權利中心,給安王一塊封地讓他出去了。剩下一些朝臣呢,因關外各國的蠢蠢欲動,就擔心若關修謹不在,震懾不住那些人,贊同保皇黨一部分提議,比如安王的權利要交出去,但安王最好留在上京。 這兩者呢,都是為大周著想。但是伴著安王該不該去封地的討論,作為已經(jīng)二十五歲還是大齡單身男人一枚的安王,他的婚事也再次被眾臣擺上了臺面。 從前先皇幾次提議給安王的王妃人選都被他拒絕,加上安王的腿不好,朝廷內部形勢也沒穩(wěn)定下來,真的愿意把女兒嫁給安王的人很少,有也是那些不入流的底層世家。如今新帝已登基三年,安王的腿也好了,哪怕他交出所有權利,那也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就沖他一手扶持著小皇帝登基這一功勞,此生也必定順遂無憂。無疑,這是一個攀上皇室,提升自家地位的絕好機會,一時間,上京的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整個皇室,宮里只余幾位老太妃,還有幾個比小皇帝和安王輩分大的老王爺,但即便輩分在那,安王成親與否,他們也根本不敢指手畫腳,畢竟他們最多也就能對小皇帝的后院指手畫腳了,一個王爺?shù)暮笳麄冞€真不好出口。 但是安王選妃這事,從去年鬧到今年,宮里一點動靜都沒有,而安王,這一兩年來更是常年不見人,那些原本心思活絡不已的慢慢也都冷卻下來了。 江凡就忍不住摸下巴,關修謹曾親口跟他說過,宮里已經(jīng)在為他選妃,但聽這些人說來,完全不像他說的那么回事兒啊。 莫非是叫人偷偷給他物色? 江凡一揮筷子,真是陰魂不散,出來就是為了躲關修謹?shù)?,怎的又想他的事兒。這些個少爺也是,這么大剌剌地討論王爺?shù)幕槭?,真的好么?/br> 這些說到興頭上,又說起從去年到現(xiàn)在,作為若安王真要成親的,最出彩的三位候選姑娘。江凡聽到他們將幾位姑娘評頭論足一番。 “叫我說,蕭娘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淑靜溫婉,安王一介粗人,著實不配!” 有人喝大了,這泛著酸意的話嚷出來,聲音都提高了不少,所幸這些人說歸說,還知道輕重,忙有人去捂那人嘴巴,一陣嗚嗚聲傳來。 江凡低嗤一聲,這聲音他聽出是江卓在說,這小子暗戀那蕭娘子吧。但江凡覺著,就算這蕭娘子日后不嫁給關修謹,但人家三品官員的女兒,應該也不會嫁給他一個在上京只能算是稍微有點錢的商戶之子吧。 聽這些人雜七雜八地說了一通,江凡也吃得差不多了,倒了一杯茶準備再坐坐就結賬走人。 一人聲音響起:“說來,剛才上來時,我看到這意茗樓也擺上了兩棵恒溫樹?!?/br> “這樹我知道,也不知是誰培育出來的,著實神奇,這兩日那些達官貴人都搶瘋了。” “嘿嘿,說來也巧,賣樹那店開張那日,我爹就叫人搶了五棵回來,只是他弄什么限購,不然我爹多買幾棵,轉手就是一筆銀子進賬?!?/br> 有人遺憾:“我家派人去的時候,最后一棵才叫人買走?!?/br> “李兄你家有五棵,勻我一棵罷!” “沒了,叫我姑父來家搶走了兩棵,我自家險些不夠用?!?/br> “哼!不就是一棵樹,值得你們這般夸贊?!?/br> 一陣靜默。 “江兄,你家可曾得罪過那家老板?” “那老板姓甚名誰我都不知,哼!狗眼看人低罷!” “說來,崇寧坊的沈家、龔家,那日拿著銀票進去,結果不知為何,人家不賣樹與他們,被店家轟了出去呢?!?/br> “江兄與沈兄還有龔兄,平日好像也多有來往,莫不是曾一起得罪過誰?” 江凡眉間一動,這幾個姓,很熟悉啊。那姓龔的,沒猜錯的話,原主心中的白月光龔陽,應就是這家的郎君。 第74章 這些人口中與江卓交好的沈兄、龔兄, 都是當初欺辱過原主的人, 若那日沒有他們的戲弄,原主不會在為了搶回硯臺時撞上桌凳死亡,他們都是間接害得原主喪命的兇手。 不賣恒溫樹給這些人,江凡當時沒有提, 但肯定是曾了解過情況的顧長青交待的。顧長青以為這樣, 算是為原主出一口氣了, 但只有江凡自己知道, 原主已經(jīng)死亡,這樣報復過于簡單,遠遠不夠。 江凡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 結賬離開,將這些少年的抱怨皆盡拋在身后。 江凡回了院子,顧長青已在家, 坐在客廳,手里拿著一張紙面目沉沉的看,手邊還放著幾張。 江凡走過去,瞟了一眼, 是一個中年漢子的畫像,臉頰消瘦, 眼神陰冷。 “這是誰?”江凡問。 顧長青剛才仿佛陷入了回憶中, 江凡的聲音讓他抖了一下,他抬眼,眼眶居然微紅。 “這是當年害你父親的賊人?!鳖欓L青說。 江凡一頓, 盯著那張畫像細細看了一下,指著旁邊幾張:“這些都是?” 顧長青點頭,“當年出事后官府曾畫了通緝畫像,只是這案子懸了這么多年,官府已將此案置之不理。畫像雖被臨摹保存下來,但多年過去已很是模糊,這是我想法從官府拿到,最近才請了畫師重新臨摹的。” 江震夫婦對顧長青來說,江顧氏是他的親妹子,江震是他妹夫,更是他摯友,多年來官府捉不到賊人,江家大房好像也放棄了,唯有顧長青心中始終記得,之前是沒能力,現(xiàn)在他正常人一個,手里也有了錢,便開始將此案重新打點,重畫了畫像,要私下著人尋找那些在逃的賊人。 顧長青上次來上京,其實就去找了當年一起出事的家丁家人和鏢局家人,希望人多點讓官府繼續(xù)查此案,但很多人都搬了家,顧長青失去了他們的音訊,就算還未搬家的,一聽顧長青提起當年事,便對顧長青罵罵咧咧,要顧長青賠錢,不愿與他同去。 當年出事,按規(guī)矩來說,江家和顧長青都是受害者,是鏢局護鏢不力,一應賠償該鏢局負責才是。但面對家人的死亡,那些家屬才不管這些,他們只知道是為了給江震護鏢,人才會出事,一面揪著鏢局賠償,一面揪著江家要個說法。江家只是普通商戶,在上京并未有根基,這些人帶著一家老小天天來江家大鬧,江家唯有拿錢息事。 說來也是人走茶涼,江峰是江震的親哥,江震死后,也只有開頭那兩年盯著官府督促此事,隨著時間過去,慢慢就不放在心上,官府那邊見受害者家屬都不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上頭對此案的關注也松了,便也甩手不管,到現(xiàn)在,案卷塵封的灰塵都幾層厚了。 江凡看顧長青眼睛發(fā)紅,知道他又想起當年事。江凡也從沒忘記這事,這事是他該為原主做的。只是他想的是,待他將產(chǎn)業(yè)做大,做到很多達官貴人見到他這個商人也要客氣三分時,那時候才好對官府施壓,讓他們重新重視此案。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很多信息送往間也很是滯后,大周這么大,像顧長青這般,拿銀子著人偷偷尋找,錢財花得多,但也是大海撈針。 但是江凡并沒有勸說,只是先將他自己的打算跟顧長青說了,然后將他帶出來的錢給了一筆給顧長青,讓他盡可安心去辦這事。 上京基本不會有那種破爛到需要休整的店鋪,江凡在上京買的這家店鋪,花了上萬兩,三個門面、兩層樓。里面的地板墻壁,都透著時光沉淀的厚重,只需要將里面的柜臺貨架之類的換一換,便可開張做生意。 恒溫樹賣完,那些沒買到的人來店鋪了糾纏了幾天,見實在沒有,才不得不放棄。 江凡在上京待了幾天后,顧長青拿出一份名單,是他篩選了一番需要送禮的上京官員或是其家中子弟。當年江震初來上京也是這樣辦事的,沒有根基,只能攀附某些勢力尋個安穩(wěn),不然這生意做不長久。 江凡看了看,甩手扔到一邊,“這事不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