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夜夜歌[快穿]_分節(jié)閱讀_51
這一試,再把懷中那一張原主寫的相比較,就看出了差異。原主只是個心性單純的閨閣女子,行筆婉約,再加上身份是鬼魂,回書時多少帶了些小心翼翼??商K璃經(jīng)歷這么些任務,見識遠不是從前,就算極力描摹,落筆間多少還帶了些灑脫大氣。 耐著性子又寫了幾筆,感覺還是不太對,蘇璃嘆口氣,罷了,就這么著吧,反正,不放在一處也看不出來…… 當下又蘸了墨提筆寫上:“不辭冰雪色,送教一枝春?!?/br> 想了想,蘇璃又回到:“卑顏陋色,怎敢污郎君慧眼?蒲柳之才,登貴地班門弄斧已屬不應,賜教萬不敢當。還望郎君潛心學業(yè),小女以文會友,心意已足。” 仔細看了兩眼,并沒有覺出有什么疏漏,蘇璃這才滿意一笑,放下筆墨,把練手的那一張帶走,轉(zhuǎn)身輕飄飄出了門。 啊,夜還深,自己還能再休息一會兒。反正,她摸摸頸間的玉環(huán),有它在,就算是睡著也能吸收月華,怕什么? 等賀彥章晨起見了蘇璃的回復,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露出絲頗為志得意滿感興味的笑來。 蘇璃坐在槐樹上晃蕩著腳丫子,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怪不得老人們說槐樹招鬼,現(xiàn)在她成了鬼,只要坐在槐枝上,就感覺一陣舒適的涼意,頭頂上的大太陽也覺得減弱了不少。 她抬起頭瞇眼看看葉縫間露出的細碎陽光,若是拿槐木做一把傘,會不會起些作用? 與賀彥章詩書相交,言語間很是曖昧地來往了將近半月,蘇璃有些不耐煩。這樣連人都見不到,雖然沒有好感度提示,可單是紙上交流,好感度怎么都不會高。 隨手煉化了一朵薔薇做了面紗,在額間繪上鮮紅的一朵梅花,看著露在外面一雙美目顧盼生輝,蘇璃暗自決定,就這么幾天,無論如何得引著這賀彥章見上一面。 至于怎么引他過來……作為一只還略懂法術的小女鬼,蘇璃表示,此事簡單。 是夜,賀彥章剛剛更衣躺下,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在他耳邊殷殷呼喚:“賀郎,賀郎……” 聲音嬌軟中帶著些清冷,很是動人。 他想要睜開眼看看,卻發(fā)現(xiàn)眼皮沉重,只能微微掀開一絲縫隙,透過這縫隙向外看,發(fā)現(xiàn)滿地芳草如錦,更紅花綠樹,儼然一個世外桃源。 我這是,在哪里?迷蒙間,一個粉色身影裊娜而來,衣袂飄飄,氣質(zhì)若仙。 更是有暗香幽幽而來,腦海中也覺得漸漸清明起來。 “賀郎,奴家有禮。”正是方才的那個聲音,就看到女子輕擺腰肢,微伏身子行了禮,行動處自有一種風流隨意。 這就是蘇小姐嗎?賀彥章分辨不清是自己做夢,還是這梅花妖真的與自己相見。 他起身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著了儒袍,心思稍微定下來,心中并沒有半分懼怕,反倒笑盈盈對著面前女子回了禮。 抬頭來,卻發(fā)現(xiàn)女子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楚,似乎籠罩在一層蒙蒙霧氣中,只讓人覺得隱隱有一股高潔之氣,不敢親近褻玩。 賀彥章心中泛起一絲詭異的破壞欲,伸了手就朝著女子的纖纖玉手探過去。 那花妖似乎是受了驚嚇,雖然任由他把手握著,卻讓人感覺到周身氣息猛地一亂,頗為無措。 “賀郎……”連聲音也軟了幾分,那一點清冷似乎也叫風吹了去。 賀彥章心頭那一點火更燃了起來,腦海中不期然想起《牡丹亭》中一句,“轉(zhuǎn)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忍耐溫存……一晌眠。嘴角抿了又抿,舔了舔唇,順勢把純稚的小花妖摟緊懷里,“蘇璃,蘇璃……” 炙熱的鼻息噴吐在耳畔,懷中人不適地顫栗了一下,推了他幾把。 蘇璃坐在賀彥章床畔,看著對方不知道夢些什么,竟然赤紅了一張臉。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由得有些羞惱,哂笑一聲,這些男的,見了女兒家,莫不是就想些腌臜事物? 一甩衣袖,罷了,目的達到了,自己還在這兒做什么? 回到假山上,阿鯉和小鈴蘭也沒有打坐,鈴蘭堪堪把雙手化作實物,正陪著阿鯉拆繩玩,細細小小的紅繩子翻來翻去,可以有許多花樣。 蘇璃笑吟吟在一邊看著,自己想著事情。 不過……蘇璃托托腮幫子,向著鈴蘭花妖問:“小鈴,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讓梅花現(xiàn)在開嗎?不用多,一小枝就行?!?/br> ☆、第46章 作為一只小阿飄(3) 捧著一小枝盛開的粉羽,蘇璃神色復雜地看了眼小鈴蘭。阿鯉胖嘟嘟的小手正按在她背心處,一點點傳著妖力。 還真是為難她了……蘇璃低垂下眼瞼,握了握拳。鬼魂之力太過陰冷,根本不能催開花朵。而阿鯉雖然修為夠了,可是不懂得方法,最后只能勞動修為最弱的小鈴蘭。 “蘇jiejie不必擔心我?!毙♀徧m沖著她笑了笑:“雖然不知道jiejie要做什么,可這么多年,承蒙jiejie照顧,鈴蘭幫忙是應該的?!?/br> 看著小姑娘虛飄飄就要化作霧氣,蘇璃的心中愈發(fā)澀然。草木精怪修行本就是最不易的,原主還沒有變成鬼魂時,這株鈴蘭就已經(jīng)初開靈智。 原主每日灌溉,變成鬼魂后又時常把鎮(zhèn)魂玉放在鈴蘭邊上助其修煉,這小鈴蘭,倒是感恩…… 想了又想,蘇璃取下頸間的玉環(huán),系到小鈴蘭脖子上:“這玉你先帶著,等好些了再還我?!?/br> 阿鯉看著玉環(huán)垂涎欲滴,含著手指眼巴巴看著。 蘇璃輕輕彈了他的小腦門:“別念著了,自己好好修煉,可比這外物好得多!” 這么教訓阿鯉,蘇璃心中也是一凜。自己也似乎太過于依賴玉環(huán)了,這樣可不行。 賀彥章白日醒來,想到昨夜所思所夢,漲紅了一張臉悵然若失。 然而他努力回想女子面容,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記不起,只能想得到那一身冰肌玉骨,和纏繞在耳邊的飄渺聲音。 到了夜間提筆留書時,想了又想,也不知道寫些什么。狼毫無意識地在紙上涂涂畫畫,最后,竟然成了一幅沒有面容的女子小像。 襄王夢巫山,神女入夜來。 心中更加悵然,索性收起畫,隨意抄錄了今日的策論題目寫上。這種心情之下,他實在是想不出什么有靈性的詩句,然而隨意一寫不顧水準,他又擔心在蘇璃面前丟了面子。 罷了,策論就策論吧。 想到素日蘇璃筆下那些風花雪月,賀彥章不禁一笑,蘇小姐見了自己這題目,可會力不從心有些氣惱? 這樣一來,心中又有些莫名驕傲——女子才情再好,于這政事,怕也是一竅不通吧。 等蘇璃見了這策論題目,頗為驚詫地挑了挑眉。 倒不是說她毫無頭緒,在那個所謂的“二十一世紀”經(jīng)歷了信息轟炸,現(xiàn)在不論是社么,她都能胡亂說上幾個點。 而是驚詫于這賀彥章怎么突然換了風格,不再寫那些文縐縐的詩句相和,而是換了政治經(jīng)略來。 拿這個與閨閣女子作戲,太過為難人了吧?這是在考她,還是刁難? 蘇璃這里百轉(zhuǎn)千回想了許多,還是決定認真答了。笑話,若是瞻前顧后不落筆,自己好不容易撐起來的才女架子怕是會榻上好大一截。 這男人心中生了輕慢,在想讓他敬回來,可就難了。 再說……蘇璃眉眼彎彎笑開了,這策論端宏大氣,正好用上顏體。 摸摸懷中自己造的一本落款為“顏真卿”的《楷體綱要》,蘇璃勾起了唇角,等看著這賀彥章練得差不多,小有名氣并放聲這字體是自己所創(chuàng)時,就找家有名的金石鋪子,把這本做舊的“古籍”塞進去。 心里開懷,這筆下字體端肅之余,就更顯出一點活潑嬌媚來。 放了筆,蘇璃把那一枝粉羽插在架子上的白瓷底纏枝蓮紋賞瓶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決定再去探探這賀彥章。 夢可是要連續(xù)做才好吶…… 賀彥章又夢到了蘇璃,可這夢與昨日還不同,只覺得四周是赤日炎炎,只有手邊人那一處清涼,情不自禁地挨過去。 可是,并沒有半分褻瀆心思,只是兩人一道談詩論畫。不知從何處又來了一盞古琴,他就這樣把蘇姑娘攬在懷里,執(zhí)了她的手教她。 頗有幾分“琴瑟相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