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喪尸都不行[末世]_第76章
鄒浪驚訝叫道:“秦……秦老板?!?/br> 一天之前,他們曾萍水相逢,沒想到一天之后,又在這里相遇。 秦老板對那小胖子解釋,“他們是我的朋友,登記簿上你不用記了,給他們開間最好的房間,費用算公帳?!?/br> 小胖子這才開始制房卡。 秦老板扭頭給兩人解釋,“我在末世前就開了一些連鎖的酒店,各個城市都有產(chǎn)業(yè)。這次要不是為了去b市的旅館處理問題,也不會上那輛大巴?!彼D了頓又說,“新聞我剛聽了,謝謝你們?!?/br> 御井堂看了眼鄒浪,看他臉色如常沒有變化,開口道:“謝謝秦老板,我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br> 秦老板道:“你們救過我的命,也救了這一城人,這些應該的。” 幾人說話間,小胖子做好了門卡,遞到了御井堂手里。 御井堂拉著鄒浪一路上樓,刷開門卡,一進門,御井堂把所有的保險和鎖一起鎖上,開了免打擾的燈,然后他走到了窗旁,拉起了窗簾。 鄒浪剛把包放下就忽然被御井堂大力按在了墻上。 剛才交裝備,御井堂少交了一把槍,兩顆子彈,此時推彈上膛拉了保險,握在手中,比在鄒浪的下顎上。 如果鄒浪忽然喪尸化,他就來上一槍,如果鄒浪在喪尸化前咬了他,還有一顆留給自己。 然后御井堂對鄒浪說了三個字:“脫衣服?!?/br> 兩人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都是一身的血跡,鄒浪把一身衣服脫了甩在地上,去洗手間簡單沖洗了下,換了干凈衣服出來,御井堂手里依然握著槍,看了看他頸側(cè)的傷口,輕輕按了按,血已經(jīng)凝固,但是牙印依然清晰。 傷口是真的,并不是一場噩夢,就算一時沒有喪尸化,他們也必須面臨這個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現(xiàn)在距離鄒浪被咬已經(jīng)過了兩個多小時,根據(jù)目前的所有記錄,最晚發(fā)作時間都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 他又對他道:“躺到床上去。” 鄒浪乖乖聽話,御井堂取出包里的軍用繩索,把他的雙手牢牢綁在了床頭兩側(cè)。 御井堂把槍放在床頭,自己也脫了衣服,去沖洗了一下。 十分鐘以后他濕漉漉地出來。披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又拿起了床頭的槍。 然后御井堂雙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捂著側(cè)腹的傷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鄒浪,他的嘴巴微微抿著,繃成一線。目光復雜,像是冷的,里面有冰,不帶有絲毫感情;又像是熱的,熾烈地燃燒著一團火。 一行水漬從他額角的頭發(fā)慢慢滑落,滑過眉尾,滑過紅紅的眼角,滑過他眼尾那枚不太明顯的淚痣,像是一顆晶瑩的淚,滑過臉頰、下顎,最后墜到鄒浪的身上。 鄒浪躺在床上望著他,覺得這樣的御井堂既熟悉又陌生,“教官……我……” 御井堂沒等他說完就低伏下身,像是只野獸般瘋狂啃咬著他的獵物。他脖子上的銘牌此時和那枚螺母串聯(lián)在一起了,冰涼涼地落在鄒浪的胸口,不時碰撞著發(fā)出輕響。 他手里的槍卻抵在鄒浪的額頭上。隨時可能扣下扳機。 他像是只饑餓的喪尸,要把鄒浪的一身骨血全都吞到肚子里。 親到唇邊時,鄒浪側(cè)了頭說,“別吻我,說不定唾液可以傳染?!?/br> 御井堂微微一停,然后親了親他的額頭。 鄒浪抬起眼睛望著他,努力笑著開口:“教官,沒想到你平時冷言冷語的,一逗你就臉紅,真是看不出來,這個時候卻這么瘋狂?!?/br> 御井堂把黑洞洞的槍口往鄒浪的額頭一頂,啞著嗓子喊道:“閉嘴?!?/br> 在此刻,什么道德禮數(shù),什么顧慮,都被御井堂通通拋在了腦后。 過去的時候在感情上他一向是被動不前的。 似乎人生所有的勇氣都用在戰(zhàn)場的出生入死,生死搏殺之上。 但他的那份一往無前是刻在骨血里的,當他回身想抓住這份感情時,再無所畏懼。 這一路,他們一起從槍林彈雨中闖過,縱然身體傷痕累累,心卻越來越緊地貼在一起。 沒有技巧,沒有溫存,只有野蠻的本性與原始的沖動。 他只是拼了命地想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墜入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他急于占有領(lǐng)地,宣誓主權(quán)。 御井堂放從未如此縱著自己,像是末日前最后幾個小時的狂歡,不計后果。 一切如同是夢境一場,像是忽然綻放的罌粟,像是陳年的美酒,像是稍縱即逝的煙花,盡管酸澀,卻無比美好,卻讓人沉迷。 側(cè)腹的傷口再次撕裂,染紅了床單。 十指交疊緊緊抓握。 他人在此處,靈魂卻已出鞘。 向死而生,以生望死。 不論人生長短,這是他今生最愛的人,卻可能隨時喪尸化,變成一只沒有情感的怪物。 哀傷和愛糾結(jié)在一起,像是巨獸般將他整個人一口吞沒。 他便是被這個痞子用一顆螺母就連人帶心全部拐走,任由身體被撕裂成千萬碎片。 真到了彌留之際,這人生,便是要這般縱情生色,才不致后悔。 “有什么遺言嗎?”御井堂握緊手中的槍,低伏在鄒浪的耳邊問。 鄒浪輕輕一笑,“無論,以后如何,答應我,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br> “鄒浪……”御井堂輕輕念了一下這兩個字,猶如魔咒把他自己牢牢套住,如果可能,他不想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