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寵冠六宮、紈绔侯爺馴養(yǎng)手札(重生)、掃描你的心、嬌養(yǎng)(作者:榮槿)、江湖全都是高手、這輩子人設(shè)都不可能崩、嫁給失心瘋王爺沖喜、不過爾爾、金粉(重生)、偏執(zhí)男主白月光我不當(dāng)了
她低頭看著金釵,并蒂蓮啊,夫妻恩愛,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心尖莫名地癢麻,她猛地回神,臉頰發(fā)燙,“啪”地把窗戶關(guān)上。 第48章 姜舒窈愣愣地看看手里的金釵, 神游天外。 白芷從身后走來, 她立馬回神,將金釵塞進(jìn)首飾盒里合上。 此刻差不多該是請安的時辰了, 姜舒窈收斂心神,起身前往壽寧堂。 不知為何,謝珣給她那支金釵總是惹得她心神不寧。明明知道是林貴妃賞的,但想到是經(jīng)由謝珣的手送給自己的, 姜舒窈腦子里就亂糟糟的。 剛剛走到壽寧堂門口,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老夫人喜靜,壽寧堂一向安靜,今天這般倒是稀奇。 丫鬟面色古怪,見姜舒窈來了, 為她打簾。她心下疑惑,走進(jìn)去后便看到一片混亂。 二夫人周氏哭哭啼啼地站在下方, 旁邊跪著一個柔弱文靜的女人, 她們身后跪著一排瑟瑟發(fā)抖的丫鬟,老夫人滿臉怒容,連慣常維持著溫婉大方笑容的徐氏也表情僵硬, 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一旁。 場面太混亂,并未有人在意姜舒窈進(jìn)來了。老夫人捂著胸口斥責(zé)周氏:“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周氏擦著淚, 語帶哀怨:“母親,您這是要偏幫一個外人嗎?” “外人?”老夫人指著那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道, “她肚子里可懷著老二的孩子?!?/br> 姜舒窈一下子清醒了, 偷偷摸摸地往徐氏那邊走去, 小聲問:“大嫂,怎么回事?” 周氏突然帶著一群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來讓老夫人主持公道,徐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好非議二房的私事,只是道:“你在屋外沒聽見聲響嗎,怎么還進(jìn)來?” “那又如何?沒名沒分的,這孩子就不該留!還想收買丫鬟瞞著我,當(dāng)我是傻子嗎?”周氏放下手帕,姜舒窈這才發(fā)現(xiàn)她剛剛只是干嚎,一滴眼淚沒掉,氣倒是真氣著了,滿臉怒色。 “留不留的還輪不到你做主!”老夫人很久沒有這么大嗓門說過話了,氣都喘不勻,“沒有名分便給她名分,周氏,老二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如此善妒?!?/br> 周氏沉著臉不吭聲,正當(dāng)老夫人以為她無話可說之時,她突然開口,語調(diào)再也不像先前故作的柔弱哀怨,滿臉嘲諷:“我善妒?這謝國公府,除了二房以外哪房有妾室?” 老夫人許久不曾見到周氏這般模樣,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周氏才嫁進(jìn)謝國公府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張揚不遜,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合自己的心意。 “你還說自己不善妒?為丈夫開枝散葉是妻子的本分,雲(yún)娘有孕是好事,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居然還在這爭風(fēng)吃醋,胡鬧生事?!?/br> 周氏眼神落到雲(yún)娘身上,凌厲的眼神惹得雲(yún)娘渾身一顫,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姜舒窈看得尷尬,扯扯徐氏的袖子,想和她一起偷偷溜走。 此時插嘴告退不太合適,徐氏正糾結(jié)著呢,忽然聽得屋外丫鬟行禮,謝瑯來了。 周氏身子一僵,轉(zhuǎn)身看向謝瑯。 謝瑯一如既往地風(fēng)姿出塵,俊逸瀟灑,面對眼前的混亂鬧劇,他面色不變,依舊溫潤從容。 他先走過來扶起雲(yún)娘,溫言道:“地上涼,你懷有身孕,快起來。”然后又對周氏道,“怎么鬧到母親這來了?” 周氏在謝瑯面前一向是沒有火氣的,但今日卻一反常態(tài),語帶冷意:“我同你商議過無數(shù)次,可你卻執(zhí)意要納她為妾,所以我才來找母親主持公道?!?/br> 謝瑯面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嘆道:“她懷了我的孩子。” 周氏最看不得他這樣的神情,仿佛對她無比失望一般,若是往日她一定會惴惴不安立馬收斂,但今日多年積壓的哀怨憤怒全部爆發(fā)了出來:“所以呢,二房的子嗣還不夠多嗎?你不知道從哪領(lǐng)回來這個女人,整日同她彈琴作曲,吟詩作對,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樣。若是曾經(jīng)的我,必定會告誡自己為妻當(dāng)賢,忍下心頭酸澀為你納了她,但后院的妾室哪個不是和你情投意合心意相契的,一個接一個,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謝瑯還會答話,老夫人就已經(jīng)怒拍桌案,厲聲呵斥道:“這里是京城,是謝國公府,不是在漠北,容不得你放肆!” 周氏被她吼得一愣,半晌開口道:“這么多年了,我比誰都更清楚這里不是漠北?!卑研睦镌捳f出來后她反倒冷靜了,沒再看謝瑯,也沒有理會老夫人的怒火,理理發(fā)髻,轉(zhuǎn)身離開。 老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背影,拍著胸口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當(dāng)初我就說過不能娶她,這么多年過去了,脾性竟一點兒沒變,還是那個漠北來的野丫頭,爹是將軍又如何,武夫之女就是上不得臺面?!?/br> 謝瑯垂眸不語。 喚作雲(yún)娘的女人楚楚可憐地望著謝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回頭對她做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這個笑容一如往常的溫柔,卻刺得姜舒窈渾身難受。 比起嚴(yán)肅古板的大哥,姜舒窈一直更喜歡溫潤如玉的二哥。那晚被謝理勸誡,她出聲頂撞時,謝瑯出聲化解的模樣就像一個無比溫柔的大哥哥,對她來說是在謝國公府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 可現(xiàn)在看著謝瑯俊逸風(fēng)流的面容,她卻如同吃了蒼蠅般惡心。即使她不喜歡周氏,也不得不生出幾分同情。 徐氏松了口氣,連忙扯著姜舒窈上前告退。 姜舒窈跟著徐氏出屋,丫鬟打簾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謝瑯身姿如竹,氣質(zhì)風(fēng)雅,隱隱約約和謝珣有幾分重合。 她陡然清醒,拋開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麻利地出了屋。 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鬧劇,哪怕端莊優(yōu)雅如徐氏,也不得不嘆了一口氣:“真是的……” 姜舒窈以為她在嘆周氏生事,不吭聲。 徐氏盯著姜舒窈的面容看了幾眼,忽然開口道:“這事兒應(yīng)該沒完,最近你少來壽寧堂吧,萬一觸了老夫人的霉頭就不好了?!?/br> 姜舒窈不解地抬頭,眨眨眼,嬌艷的面容顯得更加明艷勾人了。徐氏無奈地笑道:“你倒是個心大的,若是她當(dāng)年同你一般……罷了。” 兩人分別后,姜舒窈回到東廂房,從首飾盒里拿出那支金釵,無端生起一股煩悶。 謝瑯這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結(jié)果是個她最討厭的多情郎,哎,真是難以捉摸。 太奇怪了。 她止住愁緒。放在才嫁那會兒,別說見到和謝珣有幾分相似的謝瑯處處留情了,就算是謝珣本人大開后宮,她也能內(nèi)心毫無波瀾地在旁邊可瓜子看戲。 還有這金釵,明明是林貴妃賞給他的,她在這兒心亂如麻個什么勁兒。 姜舒窈把金釵拿出來,置氣似地往發(fā)髻上一插,華麗的金釵襯得她眉目靈動,透著張揚的艷麗。 對嘛,這才是她,胡思亂想干嘛,是下廚沒趣還是美食不好吃? 她把林氏遞來的信拿出來看,都說見字如面,透過這薄薄的一封信,她似乎能看到林氏干勁十足眉飛色舞的精干模樣。 林氏全身心的投入了美食行業(yè),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話到激動時字跡潦草大氣,絲毫不見往日的規(guī)矩沉悶。 “娘你可要一直開開心心啊。”姜舒窈看著林氏末尾長篇大論地夸獎寶貝女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女人可千萬不要為情所困。 她重新恢復(fù)活力,收拾收拾,研究新一天的菜譜。 * 謝珣從懷里掏出未成形的木釵。 前些天他送了姜舒窈金釵后,后知后覺品出味兒來,林貴妃賞的東西根本算不上他送的啊。他翻遍話本,總結(jié)了一番,定情時,才子一般送玉佩,佳人往往送親手繡的手帕。 玉佩這種東西,姜舒窈買什么樣的買不到。 于是謝珣折了個中,打算自己雕一根木釵送給她。 可是與木頭有關(guān)的事情,謝珣只清楚卯榫,雕刻還真是難住他了。 少男動心的模樣讓藺成看得很不順眼,嘟囔道:“別摸了,有事沒事摸出來嘆嘆氣,我看再過不久都得包漿了。” “呵?!敝x珣把木釵揣回去,瞥了藺成一眼,“你不懂?!?/br> 上次和姜舒窈“和好”后,謝珣又恢復(fù)了往常習(xí)慣,一下值就匆匆回府趕飯點。 今日回到院里見還沒開飯,便興致勃勃地往小廚房鉆。 姜舒服見他進(jìn)來了,并未言語,安安靜靜地切著蛋餅。 謝珣沒有察覺她的異樣,正欲每日一問“今天吃什么”,晃眼間看到她發(fā)髻上簪的金釵,頓時將話卡在了喉嚨里。 他心跳如鼓,腦子里亂成一團,連自己也沒弄明白自己在緊張個什么勁兒。 “唰”地一聲,姜舒窈往鍋里丟入姜蒜,香味讓謝珣回神。 她又放入菜心炒至變色,再放入綠豆芽、河粉翻炒。 炒河粉很適合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最好是在夏夜里去小吃攤前坐著來一份,配著涼爽的飲料,什么煩惱都會消失在這一晚滑爽鮮香的炒河粉里面。 河粉是用大米做成的,將大米磨粉,加水調(diào)成糊狀,上籠蒸熟,冷卻后劃成條狀即可。 翻炒一會兒后,再加入雞蛋絲、鹽、醬油調(diào)味,最后放入蔥花,調(diào)料簡單但味道豐富的炒河粉就出鍋啦。 河粉白而透明,炒制過后染上一次淺淺的醬色,白的豆芽、綠的蔥花菜心、嫩黃的蛋餅絲點綴其間,看著就叫人食指大動。 謝珣跟在姜舒窈后頭往外走,看著那一大碗炒河粉垂涎欲滴。 等走到了飯桌跟前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怎么沒有他的碗和筷子呢? 姜舒窈看著習(xí)慣性坐她對面等飯吃的謝珣,一句話也不說,拾起筷子開始吃河粉。 剛出鍋的河粉還冒著熱氣,口感韌而爽滑,比面少了筋道,多了嫩滑。挑起一大筷子入口慢慢嚼,軟彈滑爽,帶著淡淡的米香味。 豆芽清脆清爽,蛋餅鮮咸醇香,菜心微苦,去油清新,混著河粉一道入口,十分有滿足感。 她嘴里塞了一大口,嚼起來有點費勁,既能感受到河粉的韌滑,又能感受到豆芽的清脆。 謝珣眼巴巴地看著,一會兒看看姜舒窈發(fā)髻上的金釵,一會兒又看看那碗鮮香撲鼻的河粉,摸不清姜舒窈是什么意思。 難道生氣了? 謝珣仔仔細(xì)細(xì)觀察她的神情,好像還真是。 他瞬間回憶起了自己做錯的數(shù)十件事,從她嫁過來時冷待她到剛才進(jìn)廚房沒有主動跟她打招呼,樁樁件件,沒有狡辯的余地。 他飛快地思索著自己該從哪件事開始道歉。 姜舒窈吃了幾口后心情好多了,心情一好,再面對謝珣時,就不太自在了。 自己這是在干什么,無緣無故地置氣…… 都說無理取鬧的作是心動的開始,姜舒窈渾身一僵,“啪”地放下筷子。 謝珣嚇了一跳,正打算從送金釵時扣著窗戶不讓她打開的事開始道歉,姜舒窈忽然道:“來人,添一副碗筷?!?/br> 謝珣頓時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原來只是忘了他的碗筷啊,他還以為姜氏不高興呢。 姜舒窈看著自己面前已經(jīng)吃過的一大碗炒河粉,覺得謝珣這般聰慧的人,肯定能猜出她剛才在無理取鬧的心思。 她弱弱地道:“抱歉,我已經(jīng)用過幾筷子了……” 謝珣毫不在意,把自己的碗推到她面前:“沒事沒事?!庇械某跃秃美?,再說了,他打掃剩菜剩飯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若是旁人來看,定會覺得謝珣正冷著臉生氣,但姜舒窈卻能從他那張面癱臉上看出幾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