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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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淵微微頷首,“嗯,著手去辦的。” 張御醫(yī)拱了拱手,“微臣遵旨?!?/br> 他攥了攥掌心間的汗,愈發(fā)覺得宮廷間的那些傳聞都是假的,皇上哪里是不在意皇后娘娘,分明是不說罷了。 他想起了最近請脈時的狀況,覺得此時還是一并稟報了為好,“皇上,還有一事。” “講。” “皇后娘娘進來脈象不佳,少有胃口,此乃憂思過多思慮太重所致。單靠藥醫(yī),只怕收效甚微。還得娘娘自己寬心些才行?!?/br> 沈凌淵聞言薄唇輕抿。憂思憂慮?她如今連從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還能憂思些什么呢? 他琢磨著剛剛與她相處時的細節(jié),漆黑的眸色微深,修長的手指輕捻間恍惚想起剛剛在她床邊的小桌上似是看見了一封好像是家書的信件。 約是為了這件事了吧。 質(zhì)地上好的玉扳指在他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知道了,你先下去吧?!?/br> “微臣告退?!?/br> 王德祿將張御醫(yī)送出正殿,輕搭了拂塵重新走上前,他試探性地開口:“皇上,今兒晚上……” “回御書房,將未批完的奏折一并呈上來?!?/br> “……是?!?/br> …… 翌日溫映寒醒來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許久沒有像昨日那般睡得安穩(wěn)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眸輕輕眨了眨,透著些未清醒般的迷茫,微微頓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來。原本沉靜的心臟緊跟著咯噔一聲,漏跳了一拍。 蕓夏聽見了屋中的動靜,輕輕推了門進來,她端著早已備好的溫水,“娘娘醒了?!?/br> 溫映寒藏在袖間的手指微微攥了攥,“皇上,昨晚……” 蕓夏拿了外衫,“娘娘睡下后,皇上便回御書房批折子了。” 溫映寒眼眸輕輕闔了闔,昨晚晚膳王德祿過來回稟的時候,好像是說皇上臨時有前朝要務要處理的,想來他只是順路來看看她,不料卻出了那樣的意外。 昨日的事情她記不太清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驚雷聲響起的時候,腦子里便浮現(xiàn)了些從前未見過的畫面。思緒變得混亂不堪,她隱約記得自己越矩地拉了皇上的衣角,后來……后來…… 溫映寒驀地緋紅了側(cè)臉。 “娘娘怎么了?怎么臉上這樣紅?”蕓夏擔憂地望著她,生怕她是身子不適了,“娘娘是不是又發(fā)燒了?一定是昨夜雷雨的緣故,奴婢這就去請御醫(yī)!” 溫映寒忙攔了她一下,無奈揉了揉額角,胡亂扯了個理由遮掩,“我無事,是被子太厚的緣故,夜里睡著有些熱。不必擔憂。” 蕓夏這才松了一口氣,“娘娘無事就好,昨晚張御醫(yī)開了新的藥方,可以治療娘娘的心悸之癥,奴婢稍后就親自盯了人煎了去?!?/br> 溫映寒揉著額角的手指一頓,“又開了藥方?” 蕓夏福了福身,“是呢。昨兒個夜里張御醫(yī)連夜擬好的藥方,今天早上剛剛命人送過來。” 溫映寒只覺得口中發(fā)苦,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這張御醫(yī)開的藥雖管用,但她總覺得比其他人開的要苦。 她心里存了一分僥幸,“那是不是先前那副不用喝了?” 蕓夏想了想微微搖頭,“奴婢記得張御醫(yī)說兩副藥方是治療不同的病癥的,上一副一日三次,這一副是一日兩次,若是心悸難解還可臨時再加一次?!?/br> 溫映寒聽得心尖一顫,長這么大她也沒喝過這么多的苦湯藥。 她可真是要被他們泡在藥罐子里了。 蕓夏不明所以,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臉色怎么一會工夫又發(fā)白了,急忙將手里的衣裳先披在溫映寒肩膀上。 她想起王公公傳話里的囑咐,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娘娘,還有一事。” 溫映寒輕嘆了口氣,“說吧?!?/br> “皇上吩咐,讓娘娘放寬心,無需多思,好好養(yǎng)病,前朝的事情不會牽連于娘娘,鎮(zhèn)北侯府的事皇上也會明察的?!?/br> 溫映寒下意識地望向昨晚那封她未來得及收起來的信件,牛皮紙制的信封仍靜靜躺在桌面上。 家里要她求情的事,定是被皇上給看見了。 后宮不得干政,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guī)矩。能求的情她會求,可是明察之外家里要她做事,她是斷斷不能說出口的。一入宮門深似海,時刻警醒著尚且會有欲加之罪平白而至,身處后宮最怕的便是越矩而不自知。 她輕輕嘆了口氣,“服侍我更衣吧?!?/br> …… 御書房內(nèi),王德祿拿拂塵輕敲了小徒弟的腦袋,“怎么收拾的?這廢了的圣旨你還不拿下去,留在這里等著挨罰嗎?” 小徒弟頗為冤枉地揉著額頭,“師父,前兩日不是你叫我們先不要動的嗎?”寬大的書案邊上卷著的那道廢后的圣旨,前兩日根本沒有宮人敢接近。 王德祿輕斂了拂塵,拂袖而去,“等你能自己琢磨明白了,為師也就放心了?!?/br> 第7章 皇上昨晚去了皇后宮中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六宮。只是因著皇上身邊的人一向嘴嚴,當天在場的人都問不出什么。消息傳出去的時候便拐了個彎兒,變得虛虛實實起來。 有消息靈通的,打聽到了皇上夜召御醫(yī)入宮,眾人隨即就明白過來這肯定是這皇后娘娘的身子又出問題了。 原本是皇上主動去了德坤宮,誰知傳到最后聽進各宮人們的耳朵里就變成了皇后突發(fā)不適請了皇上和御醫(yī)。 雕梁畫棟的芙湘宮內(nèi),熏香的氣味裊裊云繞。繡著秋香底白芙蓉暗紋的貴妃榻上側(cè)坐著一人,斜倚在錦緞制成的軟墊上。榻邊的小桌上擺著的是時興的瓜果,寶藍花鳥的瓷杯里沏著今年剛進貢上來的霍山黃芽。 一個小宮女小心翼翼地為榻上的女子揉捏著肩膀,內(nèi)殿之中值守的宮人都緊緊低著頭侍立著。 薛慕嫻半闔著眼輕聞著這屋中飄渺的香氣,這香料是她進宮第二日特命了宮人仿制出來的,雖不及皇上殿里的凝神香好聞,但香味上已經(jīng)有了九成多的相近,除非是對氣味極其敏感的人,否則都嗅不出這其中的差別。 做這些事不為別的,只因皇上喜歡她便得投其所好。 現(xiàn)在皇上是忙于朝政不入后宮,但以后未必不肯入,朝政總有閑下來的時候,逢年過節(jié)的日子也皆有闔宮家宴,誰都會對熟悉的氣息多留意幾分,到時候第一個被注意到的肯定不是那個多年無寵遭皇上厭棄的皇后,而是她這個知冷知熱的貴妃了。 薛慕嫻這么想著,仿佛屋里的熏香也變得好聞了許多。其實她可沒多喜歡這凝神香的清冽,從前在家里她日日叫人點著的是宮外最時興的玫藤香,那等香料入了宮便算不得上乘了,不用也罷,只是她還是喜歡那些香味濃郁的。 不過如今為著皇上,忍了便忍了。 一個身著淡粉色淺衣的小宮女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她快步走到了薛慕嫻跟前跪下,俯在耳畔低聲道:“娘娘,小全子遞話回來說,皇上昨兒晚上去了皇后那兒?!?/br> 薛慕嫻半瞇著的眼睛頓時一睜,身后服侍著她的小宮女沒注意到她的變化,一時沒反應過來,手意外地碰到了薛慕嫻的發(fā)髻上。 頭上的簪子一別,薛慕嫻頓時“嘶”了一聲。 小宮女瞬間煞白了整張臉,忙跪下來叩首謝罪:“貴妃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奴婢沒注意到娘娘起身,奴婢不是故意的!” 薛慕嫻一雙細眉輕皺,抬手觸著剛才簪子戳到的地方。她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聲音沉緩卻帶著幽幽地陰冷:“不是你的錯,難道還能是本宮的嗎?” 她眸色淡淡地從她身上瞥過,如同望著一只螻蟻,“來人,帶下去掌嘴,扔到尚刑司去。” 小宮女頓時抽噎了起來,她胡亂用頭磕著堅實的地面,“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薛慕嫻沒再瞧她一眼。靜立在兩側(cè)的宮人深知自家娘娘的脾氣,越是聽著用這樣平緩的語調(diào)說話,反而越讓人感到心驚。 兩個小太監(jiān)絲毫不敢怠慢忙上前將那個犯了錯的宮女拖了出去,深宮之中侍奉宛如在刀刃上行走,誰也沒工夫同情誰,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實屬不易。 大門無情關閉的那一刻屋子里再度恢復了安靜。 薛慕嫻面色冷冷望著仍跪在自己腿邊的貼身宮女碧心,眸子像是萃了寒冰,“說吧,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昨兒個不是在忙前朝的事,不來后宮的嗎?” 碧心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原說是不來的,可誰知德坤宮那位忽然發(fā)了急癥,連夜又是折騰,又是叫御醫(yī)入宮。估摸著就是這樣驚動的皇上,皇上也恰巧路過德坤宮就進去了。” 薛慕嫻的手緊攥在放置在一旁的軟墊上,眼眸中的陰霾讓人即便沒有與她對視也會覺得膽寒,“撿了命回來倒學會這些招數(shù)了,真是低估了她?!?/br> 碧心忙垂了垂頭,“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薛慕嫻揪了一旁軟墊上的金穗在手中繞拽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小全子還說什么了?昨兒晚上皇上可是留宿在她那里了?” 碧心跟著一顫,“小全子說皇上看過她后便直接回御書房批折子了,并未留宿。娘娘寬心,皇上許是、許是例行看看她罷了。一切交由御醫(yī)處理,皇上后來也再沒過問?!?/br> 薛慕嫻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從門外低著頭進來了一個小宮女,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娘娘,宜嬪來了?!?/br> 跪著的碧心抬頭望了薛慕嫻一眼,“娘娘,想必她也是聽說了昨晚的事?!?/br> 薛慕嫻繞著指尖的穗子,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傳進來吧?!?/br> …… 德坤宮內(nèi),溫映寒正看著明夏剛剛拿回來的家書。因著明夏是她的陪嫁丫鬟,家里的事情她比其他人要熟悉,所以歷來跟家里的聯(lián)系都是交由明夏去做的。 黃色牛皮紙的信封里裝著的是厚厚的信件,不用多想也知定是家里又來勸她為父親求情了。 這樁案子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著,由于牽連甚廣,又干系到了鎮(zhèn)北侯府,不少人都對此事閉口不提,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煩。這個風口浪尖上,即便你說得是對的,也會讓有心之人斷章取義地裁截出來。 倘若她失憶前真的是因為這件事險些入了冷宮,那么這個檔口再提這樣的話,只怕只會加深皇上對她的厭惡了。更何況皇上已經(jīng)說了那樣告誡的話,就是叫她不要再插手這件事的意思。 纖細修長的手指攥了又攥,最終輕輕放緩落在花梨木雕的小案上。明夏覺察出自家主子的煩擾,適時將一盞茶遞了上來。 “娘娘先喝口茶吧?!?/br> 溫映寒抿了抿唇,望著手邊山水淡紋的青花瓷杯,“近來可有哥哥的消息了?” 明夏搖了搖頭,“還不曾。” 鎮(zhèn)北侯府這一輩的人里,也就只有她嫡親的哥哥溫承修自幼同她親近些。只是他常年在外征戰(zhàn),近來更是有戰(zhàn)事而不得歸。他遠在千萬里之外的邊疆戰(zhàn)場上,只怕連消息都是滯后的。 如今此局想解,唯有靠她一人了。家中前朝的事她本不便參與,可是近來她總隱隱覺得此事絕不只是朝堂之上的波譎云詭那么簡單。 溫映寒輕輕揉了揉眉心,“明夏。” “奴婢在。” “將我醒來后還未見過的嬪妃們,一并說與我聽?!?/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2020年第一天大概率有紅包掉落,評論哪一章都可以~ 感謝在20191230 23:52:53~20200101 00:10: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元沅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章 富麗堂皇的芙湘宮內(nèi),一個婀娜娉婷的女子在宮女的隨侍下走了進來。她身著一身桃緋色繡百花戲蝶的衣衫,身段高挑,下頜微尖,遙遙望起來甚至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