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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失憶后我寵冠六宮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柳茹馨頓時聽出了要給她吃閉門羹的意思,“本宮怎么能算是外人呢,皇后是打算一直不見本宮了嗎?”

    “皇后娘娘說了,除非六宮覲見,旁的時候,您可以不必過來了。”蕓夏絲毫沒留情面。

    柳茹馨頓時怒極,“放肆!你也配同本宮這樣說話嗎?本宮看,就是你這個賤婢在中間阻攔挑撥的,不讓本宮見皇后,你信不信本宮這就將你送到尚刑司去?!?/br>
    她敢斷定,只要她能見到溫映寒,就一定能讓對方心軟。自古有云,見面三分情。憑著她們過去的情誼,只要給她說話解釋的機會,溫映寒不可能不念舊情。

    “讓開,本宮要親自跟皇后娘娘說明!”

    蕓夏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奴婢是皇后娘娘的宮女,一切賞罰自有皇后娘娘娘做主,皇后娘娘要罰,奴婢絕不會有半句怨言。您若是覺得奴婢有錯,待會子等娘娘醒了奴婢可以主動進去請罪,一切自有皇后娘娘定奪?!?/br>
    柳茹馨從前未發(fā)現(xiàn),溫映寒身邊還有這么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鬟在。真鬧到溫映寒跟前,她肯定也討不到半點好處的!

    蕓夏不等柳茹馨反駁,繼續(xù)開口道“奴婢不過是傳達了主子的吩咐,淑妃娘娘若不信奴婢的話,大可以在這里繼續(xù)鬧下去,但擾了皇后娘娘休息,他日如果皇上問起皇后娘娘的身體時,奴婢也會一句不敢隱瞞地如實回稟的?!?/br>
    柳茹馨頓時一愣,咬牙切齒,“你敢威脅本宮?”

    蕓夏福了福身,“奴婢不敢,淑妃娘娘言重了,只是皇上問話,奴婢不敢不答,說謊有所隱瞞那便是欺君之罪了。奴婢萬不敢犯下這樣的過錯?!?/br>
    柳茹馨自知這樣耗下去也討不到半點好處了,奈何對方是皇后,還是現(xiàn)在唯一有恩寵的那一個,溫映寒身邊區(qū)區(qū)一個小小宮婢也敢同她這樣說話了,偏生她還無可奈何!

    身后的蓮珠生怕自家主子再沖動,上次的事情恐怕已經(jīng)引起皇上不悅了,這段時間她們都不宜出現(xiàn)在皇上眼前的。

    她忙開口勸道“娘娘……咱們還是回宮吧?;屎竽锬镌S是這幾日身子不適,娘娘,今日咱們還是回去吧……”

    柳茹馨也知鬧到皇上那里的后果,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回宮!”

    蕓夏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恭送淑妃娘娘?!?/br>
    ……

    蕓夏回寢殿里的時候,溫映寒已經(jīng)移步到了軟榻旁靠著,那軟榻緊鄰著窗還開著道縫隙,剛剛她們交談的聲音不小,蕓夏立刻意識到,皇后娘娘應是將她剛剛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聽見了。

    “皇后娘娘恕罪……”

    溫映寒頓時有些無奈,“你也不怕淑妃真的罰你?!?/br>
    “罰就罰,奴婢不怕?!?/br>
    溫映寒忽然覺得,在已經(jīng)被她忘掉的那段時間里,自己這皇后,做得或許還不算太失敗,至少還有這么幾個愿意一直忠于她的。

    “淑妃只敢說說,但若是碰上薛妃那樣的可就不一定了。”

    蕓夏頓了頓,“奴婢是真不怕,只要待在皇后娘娘身邊,奴婢什么都不怕。”

    溫映寒望著她極為認真地說出這番話的樣子,無奈輕輕笑了笑。她坐穩(wěn)了這個皇后之位早已經(jīng)不是為了她自己了,這些想要護住她的人,她也要護得住她們每一個。

    “還拘著禮做什么?方才出了好些汗,扶我去換身衣裳吧?!?/br>
    聽聞針灸后不宜即刻沐浴,不然溫映寒定要傳人去燒水了。

    蕓夏立刻起身上前,謹慎地扶了她起身,她絮絮叨叨地開口“依奴婢看,這施針之所以是一月一次,就是因為太傷身子了,不能連續(xù)?!?/br>
    溫映寒輕笑,“你又知道了。改日送你到太醫(yī)院當學徒好了?!?/br>
    “奴婢愿意去的,等學成了就親自為娘娘調(diào)理身子,再不讓他們這些人胡來?!?/br>
    溫映寒無奈搖頭,“好好好?!?/br>
    ……

    晚上的時候,溫映寒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基本沒什么大礙了,蕓夏站在她身后替她取下白日里的發(fā)簪時,她還特意望了望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不算太糟糕的面色。

    明日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不怕被旁人看到了。

    “娘娘今天早些歇息,今晚是奴婢值守,有什么事您直接喚奴婢就好,奴婢就在門口守著?!?/br>
    溫映寒點點頭應了,回眸將身側(cè)的燭火熄滅了。

    夜色沉靜,燃著安神香的赤金香爐上細煙裊裊盤旋升起,雕著藤蔓花紋的云窗隔絕了清風拂過和夏蟬蟲鳴的聲音,寢殿中格外靜謐。

    溫映寒本以為經(jīng)歷了白天的波折,晚上可以睡得很好??僧斠庾R墮入更深的黑暗時,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卻是更加清晰的夢境。

    烏云,驟雨。

    還有埋藏在云層中身處緩緩涌動的雷聲。

    一切真實得甚至不像是個夢境,就好像是曾經(jīng)實實在在地她眼前出現(xiàn)過一樣。

    這個夢她好像做過,只不過不再像上次那般朦朧了。

    千荷池的湖水黑漆漆的望不見底,空氣里彌漫著陰冷與潮濕,湖水被凜風卷著沖刷在布滿青苔的石岸上,飄落的枝葉很快被翻涌回去的水波深深吞沒。

    大雨淹沒了很多聲音。

    當溫映寒意識到自己身后有人靠近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伸出雙手毫不猶豫地將她推了下去。

    寒徹骨的湖水瞬間將她吞噬,強烈的逼仄感從四面八方用來,扼制她的呼吸。頭部莫名傳來的劇痛打斷了她所有能在水中掙扎的可能,視線開始變得混沌不清,甚至已經(jīng)可以預料過不了多久便會產(chǎn)生耳鳴。

    岸邊只剩下一抹模糊的身影。一個人站在那兒,似是在看著她被淹沒。

    她聽到她笑了。是一個女子譏諷地笑意。

    “……”

    “溫映寒……溫映寒……”

    有人輕晃了她的肩膀,低緩沉穩(wěn)的聲音拉扯著她從可怕的夢境里漸漸蘇醒。

    黑暗之中,溫映寒驀地睜開眼睛,耳邊在真實地耳鳴,有那么一瞬間她有些辨不清自己究竟身處在何處,頭很疼,坐起來的時候,手指下意識地便撫上了眉心。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這段記憶。

    “醒了?”

    意識緩緩回攏,溫映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臟在猛烈地跳動著,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她下意識地拉住了身邊的暖源,淡淡的清冽飄散在空氣之間。

    “……皇上?”

    那人從喉間應了一聲,低低地,卻在此時此刻莫名地無比使人心安。

    溫映寒抬眸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暖帳內(nèi)光線昏暗,她依稀能望見那人的輪廓。

    許是怕她再害怕,沈凌淵索性拉開了床邊的帷幔,寢殿之中唯一的燭火散發(fā)著微弱光芒,暖黃色的光線,足以使人逐漸平靜下來。

    他寬大的手掌還被她緊緊地握著,掌心間的溫度沿著她緊繃的神經(jīng)傳遞,沈凌淵一刻未曾抽離,安撫的意味明顯。

    “做噩夢了?”他語聲低緩,似是從喉嚨深處傳來。

    溫映寒闔了闔眼睛,嗓子有些干澀發(fā)不出什么聲音,她輕輕點了點頭。

    “……嗯?!?/br>
    沈凌淵就在她身側(cè)很近的地方,以至于她抬眸便能看清那人衣服上深色的紋路。緊懸著的心在這一刻莫名地緩緩放松下來。

    “不怕了,朕在的?!?/br>
    第90章

    蕓夏進來將寢殿中的燭臺又點亮了兩盞,而后又關切地望了一眼架子床的方向,沒能望到什么,終是抿了抿唇垂著頭一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屋中比剛才更亮堂了些。

    沈凌淵抬手握了握她的胳膊,隔著月白色的寢衣也能感覺到她身子的冰冷,“怎么身上這樣涼?冷了也不知道蓋被子的?”

    溫映寒微微一怔,垂眸望了眼自己身上單薄的寢衣,原本應該蓋在身上的錦被早已不知所蹤。她睡前明明是蓋著的。

    沈凌淵無奈松開了握著她的手,越過她的身子將不知何時被扔到床榻盡頭的薄被替她尋了回來。這個季節(jié)夜晚的溫度還是有些低,難為她不蓋被子也沒被凍醒,反而睡得更深無端生了好些夢境。

    溫映寒終于尋回了些許暖意了。遲來的清醒讓她逐漸從剛剛的夢魘里脫離,頭內(nèi)的疼痛稍稍緩解,就連耳鳴聲也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沈凌淵驀地抬手探向她額頭的溫度,寬大的手掌輕輕一觸便基本有了判斷,“你有點發(fā)燒?!?/br>
    他微微蹙眉,作勢便要喚人去傳御醫(yī)。

    溫映寒心臟一緊,本能地趕在沈凌淵開口之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掌,“沒事的,許是剛剛沒蓋被子凍著了。睡一覺就好了?!?/br>
    若是御醫(yī)來了,一診脈便會發(fā)覺她白日里做了些什么。搞不好還會將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到時候再想讓董仁入宮給她診治怕是難了。

    她又補了一句“太醫(yī)院里臣妾只相信張御醫(yī)的醫(yī)術,今日又不是他值守,等他從宮外匆匆趕進來怕是天都要亮了,臣妾沒事的。”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緩緩便過去了,不必請御醫(yī),“皇上若不信,可以等明早再看看臣妾是否還發(fā)燒,若是還沒好到時候再請御醫(yī)來也不遲?!?/br>
    有關施針的事,她絕不能被沈凌淵知道。

    找他要那道手諭的時候,她分明答應得好好的,眼下“陽奉陰違”地背著他嘗試,若被他知道了,往后再有事情求他怕是難了。

    沈凌淵默默看著她千方百計地阻攔自己傳御醫(yī),每一句都說得頭頭是道的,歸根結底肯定還是有問題。以前怎么不見她還挑剔太醫(yī)院派哪個人過來了,就連那個張御醫(yī)不也是他派給她的?

    “這么不想御醫(yī)過來?”沈凌淵聲音輕緩。

    溫映寒卻從話語中聽出了玄機,下意識地篤定自己得好好回答這個問題,微涼的指尖在錦被下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摩挲了一下。

    溫映寒睫毛微垂,似是猶豫了片刻,輕輕頷首,“還是別請御醫(yī)過來了,他們只會開些苦藥湯,臣妾前一陣子喝得胃里都苦了也沒見什么效果。喝過了也未必能比不喝時好得快多少。更何況是藥三分毒?!?/br>
    她說著抬眸望向沈凌淵,琥珀色的眸子清澈瀲滟,拉住他的手下意識地攥得更緊了。

    沈凌淵低下頭看了看她纖細的手指,薄唇微微動了動“不想傳御醫(yī)也不是不行……”

    溫映寒頓時暗自松了一口氣。

    沈凌淵輕輕笑了笑,“叫蕓夏去給你煮一碗姜水暖暖身子,既然說是凍著了,總要驅(qū)一驅(qū)寒?!?/br>
    這便是一場御醫(yī)和姜湯之間的抉擇了。姜水辛辣味道難咽,御醫(yī)過來怕是要瞞不住沈凌淵。如果可以,溫映寒哪個都不想沾,可當她望見沈凌淵視線的那一刻,便知道這種假設是無果的了。

    溫映寒松開了剛才阻止沈凌淵傳御醫(yī)的手,認命般地朝門外開口道“蕓夏,去煮一碗姜水過來?!?/br>
    門口候著的蕓夏不明所以,但見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忙應了一聲,領命辦事。很快屋外便傳來了推門出去的聲音。

    溫映寒回眸望向沈凌淵,神色間寫滿了“皇上現(xiàn)在可滿意了”的情緒。

    沈凌淵抬手揉了把她的額發(fā),“喝了,明早身子便好了。湯藥和這個你總得選一樣。”

    “是,皇上說得極是?!?/br>
    沈凌淵聽出了她語氣間的不滿,隨手替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方才做什么噩夢了?出了這樣多冷汗。”

    溫映寒微微一怔,回憶起那夢中的場景,越發(fā)不確定這只是一個夢境了。

    這是她第二次在夢里看到這樣的畫面,只不過這次更加清晰,內(nèi)容也更加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