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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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過貴妃機(jī)會,可是貴妃心高氣傲,以她的家勢連那道門都沒能踏進(jìn)去?;屎笄謇涞?,不與任何人接近。原以為要另想辦法了,皇后卻剛好失憶了,加之貴妃心急,前前后后給了她足夠多的機(jī)會。 現(xiàn)在細(xì)數(shù)起來,在她之上的已不剩幾位嬪妃了。朱蘭依知道,她可以出手了。 “王爺應(yīng)該從一開始便選我的,不然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事成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嬪妾可以先替王爺解決了眼前的煩擾,以表我的誠意。” “哦?那么婕妤說說,本王有什么煩擾?” 朱蘭依抬眸,視線沿著朱紅色的宮墻朝遠(yuǎn)處望了望。 “柳茹馨?!彼厥栈亓隧猓竭吷蠐P(yáng),“留下她終究是個禍患不是嗎?” 沈宸卿笑了笑,“你要知道,本王想除掉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br> “嬪妾知道王爺?shù)谋臼拢皇峭鯛敳幌胛锉M其用嗎?” “你能替本王做什么?”沈宸卿舔了舔唇,顯然比剛剛又添了幾分興致。 朱蘭依眼睫輕輕動了動,“嬪妾能做的事情很多,眼下只是一個開始。嬪妾想同王爺做一場交易,我們各取所需。” “說來聽聽?!?/br> “淑妃是得死,不過得用她的死,徹底掩蓋王爺做過的事。想來王爺出現(xiàn)在皇后面前并不方便吧?” 沈宸卿眸色微深,“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不是第一次跟蹤她了 吧?” 他倒是未怒,反而勾唇笑了笑,“既然是交易,說說看,你想要什么?” “嬪妾說了,這只是個開始。不過嬪妾先向王爺表示誠意了,也希望王爺能讓嬪妾看一看您的實力?!?/br> 她眼尾一挑,“嬪位如何?” 沈宸卿笑了,“你想要的只是晉升?” 朱蘭依微微搖頭,聲音甚是云淡風(fēng)輕“不過暫且一提罷了。想看看王爺?shù)膶嵙??!?/br> “你還真是大膽,敢在本王面前這樣說話?!?/br> “若無膽量,嬪妾今日也不敢出現(xiàn)。” “好。”沈宸卿手中的折扇驀然收攏,“三日為期。” 朱蘭依抬眸望上他的視線,“不用三日,兩日足矣?!?/br> …… 清晨的林縈殿,空氣格外清新。太陽還未高高升起。夏蟲鳴啼。 溫映寒側(cè)坐在軟榻上,一手扶著信紙,另一只手緩緩寫下整齊娟秀的字跡。這封信是寫給溫承修的,那日她已與賀遠(yuǎn)談過,對方表示,如果可以,愿意舍棄現(xiàn)在這份差事。 少年時相識的人早已不是從前的模樣,絕情的話說得夠多了,他也沒有半點想要糾纏于她的意思。與其見面后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如趁早規(guī)避,賀遠(yuǎn)想得很清楚,他不會怪她,但也不想再見面了。 就當(dāng)是為了各自好。 溫映寒答應(yīng)了可以將他調(diào)離行宮的事,近來行宮的安全一直交由了溫承修負(fù)責(zé),想來這樣小的人員調(diào)動,溫承修那邊還是很容易完成的。以皇后之命雖然也可以做一些安排,但終究是太過聲張,不如溫承修來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蕓夏端了盞茶進(jìn)來,“娘娘還未寫完?” 溫映寒點點頭,抬手揉了揉額角,“想著寫一次信便順便報個平安什么的,一不小心便寫多了?!?/br> 空氣間添了些花草茶的芳香,精神莫名舒緩了不少。溫映寒垂眸望著手中的信紙,正想著該怎樣結(jié)尾,頭部忽然由內(nèi)刺痛了一下。 溫映寒微微蹙眉。 “娘娘怎么了?” 身邊是蕓夏關(guān)切的聲音。那痛感轉(zhuǎn)瞬即逝,仿佛一切方才只是一場恍惚間的錯覺,溫映寒輕輕捏了捏眉心,“無事,許是一直低著頭,有些倦了?!?/br> 蕓夏見她真的無事,稍稍放心,“那娘娘喝一盞這花草茶歇一歇吧,也好提提神?!?/br> 溫映寒近來都是在喝沈文茵送給她的那罐花草茶,好聞之余回味也甚好。在大盈完全沒有見過像這樣的花。 沈文茵說爍國那邊也不多見,是往往只有貴族才能喝到的好茶,這花還有藥用價值格外珍貴,她也是因為成了太子妃,才偶然得了那么幾罐。 溫映寒提筆寫下了最后幾句,“將信拿走讓明夏送出去吧?!彼龑⑿偶埲胧孪葴?zhǔn)備好的信封,仔細(xì)密封了一下,“總算是完成了?!?/br> 蕓夏笑著應(yīng)了,拿了信往外走。溫映寒靠在了身后鵝黃色吉祥紋的軟墊上,端起 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茶杯還未等放下,便見走到門口的蕓夏腳步一頓。 “長公主!” 蕓夏下意識地回身朝自家娘娘的方向望。溫映寒已經(jīng)透過屏風(fēng)的間隙看到了沈文茵那身明艷的百褶裙,“快請進(jìn)來吧?!?/br> 沈文茵手里握著個畫卷,步伐輕快,好看的鏤花流蘇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她望見溫映寒的眸光頓時莞爾一笑,“瞧我給你帶什么來了?” 溫映寒見她這個樣子便知她是畫出來了,她輕笑道“別賣關(guān)子了,快拿來給我看看?!?/br> 沈文茵踱步到她跟前,撥開了桌子上的紙筆騰地方,“瞧瞧,我畫得像不像?” 因著只畫了一枚耳墜,畫紙只卷了不大一點,沈文茵將它放在桌面上一點點打開,一枚精致的金累絲蝴蝶耳墜頓時呈現(xiàn)在眼前。 溫映寒眼眸微動,“就是這枚?!?/br> 沈文茵拿鎮(zhèn)紙將畫作壓好,“我的記性好吧?你仔細(xì)瞧瞧看看還用不用改動些什么,許久不畫,技藝都生疏了。寒寒,你答應(yīng)好要給我做桃酥吃的?!?/br> 溫映寒輕輕一笑,“都給你備好了,待會子你直接拎食盒帶回去。” 門外的蕓夏忙完了溫映寒交代的事,轉(zhuǎn)而又為沈文茵沏了一杯,緩緩端了進(jìn)來。 她將茶盞放下,并未離去,“娘娘,奴婢剛才路過宮門口,瞧見朱婕妤求見。” 沈文茵隨即望向溫映寒,“朱婕妤,這又是哪一個?” “朱蘭依,也是太后那一批選中入宮的貴女。她平時話不多,你應(yīng)該沒什么印象?!?/br> 沈文茵微微頷首,確實不大記得這個人了,“那許是有事找你。反正畫已經(jīng)交給你了,要不我先回去,等你這邊有結(jié)果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溫映寒移開鎮(zhèn)紙,輕輕將畫卷了起來,“沒事,多半就是過來請安的,說不了三兩句便回去了,你稍微等一等我?!?/br> “也行?!?/br> 溫映寒抬眸望向蕓夏,“讓她進(jìn)來吧?!?/br> 朱蘭依很快被領(lǐng)了進(jìn)來。 溫映寒以為她又是一個人進(jìn)來的,沒想到身后還跟了個小宮女,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擺了不少東西。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彼偷偷馗O铝松碜?,抬眸時驀地看見了一同坐著的沈文茵。 “長公主也在。嬪妾不知,打擾到娘娘和公主說話了?!?/br> 溫映寒示意她平身,“無事,倒是你今日怎么過來了?” 朱蘭依畢恭畢敬地垂下視線,斂眸望了一眼向身后小宮女手中的紅漆托盤,“嬪妾家中前兩日又送了不少阿膠過來,娘娘是知道的,嬪妾家那邊盛產(chǎn)這些,品質(zhì)極好,就想著給娘娘再拿過來一些?!?/br> 她說著親自從小宮女的托盤上拿下來了其中一個錦盒,緩步走上了前,“娘娘您看,這品質(zhì)是其他地方不能比的?!?/br> 朱蘭依抬手將東西捧了過去,似是想讓沈文茵也看一看,不等眾人反應(yīng)直接擺到了沈文茵與溫映寒之間的那張小桌上。 寬大的素色袖口重重疊疊,遮擋著視線擦著桌面快速拂過,只聽啪嗒一聲。 “啊,什么東西掉了,”她言語驚慌,作勢便要去拾,“皇后娘娘恕罪,嬪妾沒注意……” 溫映寒看見掉在地上的是何物,頓時一怔,“等等,先別……” 畫卷正面朝上,已經(jīng)隨著落地的那一下,輕輕展開了。 朱蘭依半跪在那里,指尖輕觸著畫紙,“咦,這耳墜……嬪妾好像在哪里見過?!?/br> 溫映寒和沈文茵一怔,面面相覷。 朱蘭依垂著視線,睫毛輕掩隱藏了眸間的神色。 “嬪妾好像是見……淑妃娘娘戴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0403:55:44~2020050503: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熒光筆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9章 朱蘭依將畫紙拾了起來。 溫映寒眸色微深并未阻止,“你是何時,在哪里見過的?” 朱蘭依身子顫了顫,表現(xiàn)得像慣有的膽怯,怕自己說錯了什么,面色白了白又不敢開口了。 沈文茵見狀有些起急,正欲仔細(xì)詢問,卻被溫映寒不動聲色地攔了一句。 “沒事,本宮隨口問問罷了,將東西放下,早些回去吧?!彼龑嫾垙闹焯m依手中拿了回來,儼然是一副送客的模樣。 朱蘭依愣了片刻,溫映寒的反應(yīng)顯然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站在原地未動,溫映寒琥珀色的眼眸微抬,“怎么了?” “嬪妾……”朱蘭依垂下視線,睫毛輕輕抖動了兩下,將溫映寒突如其來的送客理解為了對她有話不說的不滿,“皇后娘娘莫怪,是不是嬪妾說錯什么話了?” 她頓了頓,“嬪妾方才有些驚訝,一不小心便口無遮攔了……現(xiàn)在想來也是毫無根據(jù),記憶也比較模糊,只是印象里有一回見淑妃娘娘去從前薛氏的宮中時戴過……” 薛氏便是從前的貴妃,后來位份被廢打入冷宮賜死,從那以后眾人談起便只稱她為薛氏了。 朱蘭依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極為謹(jǐn)小慎微,將自己的姿態(tài)擺得很低,像是生怕惹得他人不悅,又表現(xiàn)得十分懊惱自己剛剛莽撞的行為。 溫映寒眼眸微微動了動,語氣中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變化“本宮竟無印象了。”她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抬手捻過錦盒的邊緣,并無疾言厲色,聲音輕緩。 朱蘭依見狀稍稍放心,“是娘娘失憶前的事,那時薛氏跋扈,忽然召各宮嬪妃們前去問安訓(xùn)話,”她低低沉吟了一聲,“嗯……那天好像就是娘娘落水當(dāng)日?!?/br> 沈文茵留意到溫映寒的神色,頓時沉靜下來了,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手邊的畫卷,若無其事地談笑“本宮瞧著這耳墜子還挺好看的,若真是淑妃的,后來也沒見她再戴過,怪可惜了。” 朱蘭依咬了咬唇,“嬪妾好像知道緣由……”她聲音怯生生的,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反問道“皇后娘娘還記得,曾經(jīng)有一次,淑妃娘娘在路上與薛氏發(fā)生了爭執(zhí),掌摑了薛氏么?” 沈文茵不知,默不作聲地回眸望向溫映寒。 溫映寒微微頷首,道“嗯,確有那么一回。” 朱蘭依低垂了眸光,膽怯地往左右望了望,看起來有些顧忌沈文茵在場。 然而她等了半天也不見溫映寒理會,見對方就好像沒明白她意思似的神情,朱蘭依只得開口道“不瞞皇后娘娘說,其實淑妃娘娘與薛氏積怨已久,您落水那日,薛氏曾讓淑妃跪在庭院里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