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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嬌養(yǎng)(作者:榮槿)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只不過在雜志發(fā)行后的第二天,陸朝野工作室就發(fā)了聲明,陸朝野將奔赴巴黎進(jìn)行為期一年的留學(xué),除了代言外其他綜藝、電影全線暫停。

    一石激起千層浪,粉絲們更是報復(fù)性消費(fèi)地購買了當(dāng)期《i》的電子版,直接刷新了雜志近年來的購買數(shù)量記錄,微博留言集體淚奔。

    辦公室里不少同事頗感震驚,姜予漾倒是算鎮(zhèn)定的,上一回在車?yán)锼吐犝f了這件事,只不過沒想到來的會這么快。

    飛法國的前一晚,她剛辦完離職手續(xù),環(huán)顧了一圈陪了自己一年的格子間,接著動手收拾掉桌上的臺歷、多余的雜志期刊、還有許多工作計劃表,零零散散的,將這些物件收進(jìn)箱子的時候許多經(jīng)歷仍歷歷在目。

    百葉窗下的那一盆仙人掌她沒拿走,委托同事在自己不在京城的日子將它照料好。

    傍晚,天邊的晚霞燒的泛著紅暈,極其絢麗爛漫。

    姜予漾一個人看完了場電影,從影院出來時,正是京城的晚高峰。

    這個時間,是高中生吃晚飯的點(diǎn),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在路邊隨處可見,稍一靠近,就能聽到嘈雜的歡聲笑語。

    曾幾何時,她也混在這群人堆里,不諳世事,心情雀躍,期盼著遙遠(yuǎn)又縹緲的未來。

    那時候的沈弋就是人堆里最明亮的少年,他不是標(biāo)準(zhǔn)意義上的好學(xué)生,比起那些爭分奪秒學(xué)習(xí)的優(yōu)等生,他的成績更像是易如反掌得來的。

    在最關(guān)鍵時刻的高三,他還翹了不少晚自習(xí)。

    跟沈弋的如魚得水相比,姜予漾就屬于典型的勤懇型選手,恨不得將課堂上老師講的有用的知識點(diǎn)都記上筆記,晚自習(xí)往往也是走的最晚的那一個。

    畢竟小鎮(zhèn)上的教育很封閉,方圓幾里就一兩所初高中,跟京城的培養(yǎng)方式完全不一樣。

    面對成績上現(xiàn)實的差距,姜予漾很長一段時間懷疑過自己,或許是天賦不如人,后天如何努力都是追趕不上的。

    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測試,她的排名更是一落千丈,原本在勤奮的助力下排在前段的排名一下子跌落中段,看的她心驚。

    當(dāng)天晚上母親去世的夢魘讓她哭著醒來,瞧見旁邊有人影就不顧一切地抱了上去。

    皎潔的月光下,少年的眼眸染上幾分清冷,就這么任由著小姑娘環(huán)抱著自己的腰身,甚至沒有形象地抽噎。

    “沈弋......”剛要吐出來的一個“哥”字被她含混地吞了進(jìn)去。

    “你怎么來了?”這里明明是她的房間啊,沈弋怎么會出現(xiàn)呢?

    他擰著眉峰,往下彎了彎腰身,朝她緋紅的耳朵吹了口氣,見少女有反應(yīng)地抖動了兩下才露出惡劣的笑容,眼神間浮動著淡淡的嘲諷。

    “你太吵了?!鄙倌陠问殖?,話語間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侃。

    “......”

    姜予漾知道沈弋不太喜歡自己,除了在沈家,在其他任何相遇的公共場合她都與他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

    當(dāng)然,好像在那些場合,沈弋也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

    他一貫不缺朋友,跟誰聊都能說上幾句,慣出來的少爺脾氣,一身傲骨,誰都不屑為伍似的。

    少女猶如抱了個燙手山芋,趕緊撒開手,擦拭著掛著淚珠的眼睫。

    “抱著吧?!彼懖惑@,似在施舍什么恩惠。

    姜予漾愣愣地望著他,白皙的肩頸垂下幾縷柔順的長發(fā),清秀的臉龐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淚痕。

    少女還裹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睡衣,小熊圖案印在衣服上,裸|露出的腳踝肌膚呈現(xiàn)牛奶般的顏色。

    純潔中夾帶著一絲初初綻放的媚色。

    說實話,沈弋這一番提醒像是暴雨夜的悶雷,足足震的她心神激蕩。

    少年的腰身勁瘦且有力,環(huán)抱上去很是溫暖,可她不敢貪戀,對沈弋的好心也半信半疑。

    兩人之間的界限太過于分明,所以本不該如此的。

    “就這么怕我???”他嗓音不冷不淡,說完哼出一聲嗤笑,帶著他平日里一貫的驕傲。

    誰怕他啊?!

    她氣鼓鼓的,杏眼睜大,居然真的豁出去一次,抱上了心心念念的少年。

    回想起來,那是她十八歲那年最勇敢的決定了。

    ......

    確實,姜予漾有私心,她不知道那一晚是不是沈弋發(fā)什么善心了,但自己的心意是真的遮掩不住。

    是喜歡的吧。否則也不會在相擁的一瞬間心跳加速。

    知道沈弋在b大,所以那年高考填志愿時,在幾所分?jǐn)?shù)相差不大的學(xué)校里,她還是選了b大。

    只不過大學(xué)里,沈弋依然是別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對象,兩人很少能碰面,聚在一次最久的日子就是過新年。

    江南的小鎮(zhèn)上,每年春節(jié)的天氣都是濕冷入骨的,母親腿腳不好,一到這種天氣就只能臥床養(yǎng)精神,暫時停掉手里頭繡旗袍的活兒。

    少女完成好課業(yè)后就去熬一碗又苦又澀的中藥,她曾背著母親偷偷嘗試了一口,結(jié)果像吃到了黃連,苦的好一陣子沒緩過來。

    真不敢相信,母親每一天在喝的就是這么苦的中藥。

    昏暗的白熾燈燈光下,姜予漾也學(xué)著來辨識旗袍的做工和上面的繡紋,過程中不止一次被針扎到手,但一想到母親對旗袍店的重視,她就又重新鉆研起來。

    來到京城后,每一年的新年,沈家都會在萬壽路的宅子里過。

    不同于她和母親兩個人的新年,沈家宅子恨不得沸反盈天。

    屋內(nèi),沈老爺子還在下棋,其余的晚輩約著一起打撲克,誰輸了就往誰臉上貼字條,以此來度過除夕這一整晚的守歲。

    她沒打傘,迎著細(xì)絨的雪花走了出來,沒有人注意到。

    京城的隆冬,如果待在沒有地暖的室外,會覺得掉到冰窟里。

    除了第一年過冬的不適應(yīng),姜予漾也慢慢習(xí)慣了這座城市的寒涼。

    不一會兒,外頭下起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大雪,厚重的雪堆幾乎壓彎了院子里的青松。

    她沒管凍的通紅的雙手,將買來的一小根煙花點(diǎn)燃,五光十色的夜景之下,手里的煙花燃出最奪目的光。

    就燃放了一瞬,卻足夠絢爛。

    由于是在院子后頭蹲著身子,很快,她的腳就凍的又涼又麻。

    正欲起身,一只溫暖的大手搭在了她的頭頂,像順毛一樣揉搓了兩把。

    沈弋同樣佇立在漫天大雪里,眼眸或許是因為霧氣的浸潤變得深沉又清澈。

    “給我分一根?!彼恼Z氣不是命令式的,但姜予漾還是下意識分給了他一根。

    很奇怪,灑脫又不羈的少年會喜歡一個人放煙花。

    沈弋將棍狀的煙花棒點(diǎn)燃,一片寂寥里他呵出白氣,聽的出來,他方才說話里輕輕的鼻音。

    姜予漾借著煙花燃起的光亮,猝不及防看向他眼底,很空,像一團(tuán)深不見底的池水。

    她挪動著嘴唇,努力克制著神色提醒他說:“感冒了要喝姜湯的......”

    嗓音又乖又甜,像鋪陳在地面的雪,松軟的不行。

    沈弋打量了下她的裝扮,光帶圍巾還不夠,帽子、手套俱是服服帖帖的,他就一身米白色的毛衣,外頭套了件薄外套,看外表格外抗凍。

    “啰嗦?!彼曇粲蓄w粒狀的沙啞感,嘴上說著嫌棄,但回到宅子就讓張嫂給大家一人煮了一碗姜湯。

    兩人真正發(fā)生命運(yùn)的交集是喬頌組的一個同學(xué)聚會上。

    喬頌性子開朗,是沈弋那一屆有名的級花,美的不張揚(yáng),為人也講義氣,跟她走的近的男生女生很多。

    所以在同學(xué)聚會的邀約發(fā)出后,很多年沒見的老同學(xué)一呼百應(yīng)般聚到一起。

    姜予漾也是被喬頌邀請過去的,她不是跟沈弋他們一屆的,純粹就是捧喬頌的場子過來玩玩。

    剛一進(jìn)包廂,她就瞥見了暗沉的光線里沈弋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不怎么參與同學(xué)里面的講話,偶爾附和著笑笑,懶散又疏離。

    “漾漾,你來啦——”喬頌熱情的一聲歡迎一下子讓包廂的一群人把目光投視過來。

    姜予漾跟喬頌聊了一會兒后就卸下圍巾,端坐在暗紅色的沙發(fā)上,小口地抿著果酒。

    模樣清純,勾的一行男人蠢蠢欲動:“同學(xué),你哪個班的?。吭趺锤杏X面孔很生,沒見過?!?/br>
    “我不是你們這一屆的?!彼鬼忉屨f:“我是喬頌的朋友......”

    “那就是學(xué)妹了。”男人笑的放蕩:“學(xué)妹,你有沒有男朋友啊?沒有的話......”

    彼時,喬頌正忙著跟其他人玩骰子猜大猜小的游戲,無暇顧及她這邊。

    姜予漾躊躇片刻,想好了禮貌性的說辭,還沒說出口,那個男人就動手動腳起來。

    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掙扎了半天,頭頂突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逼迫過來。

    沈弋一腳踹到了那個男人的背上,痛苦的他哼了聲,倒在地上沒起來。

    “我的人,你他媽的也敢碰?!彼苌僬f臟話,尤其是現(xiàn)在這般惡狠狠的那種。

    姜予漾還驚愕在原地,沈弋就握著她的手腕離開了。

    夜風(fēng)涼薄入喉,冷空氣如刀刃劃過臉頰。

    那一瞬間,她的大腦停了機(jī),回蕩著他那句“我的人你也敢碰”,在天寒地凍的時刻,心頭涌入一股暖流,甜膩的抽絲。

    那一晚后面的細(xì)節(jié)順理成章又不可言喻。

    姜予漾沒想到沈弋會把她帶到酒店,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她洗完澡后,渾身透著珍珠一樣雪白下的紅粉。

    他開了瓶紅酒,搖晃著剩下的半杯,接著便如神明般踱步至她面前。

    那雙桃花眼里似是釀了醇香的酒,將她迷戀的七葷八素。

    “接吻,會嗎?”他挑著她下巴,笑意并不顯著,恰到好處,猶如設(shè)下陷進(jìn)的獵人,等著小狐貍自動上鉤。

    她搖搖頭,局促地捻著浴袍邊緣。

    他的眸色變得幽暗,頃刻間俯身過來:“教你......”

    氣息被他占據(jù),她眼神迷蒙,逐漸放大了眼前的幻影。

    沒有推開,是對還是錯?她不知道,只是在痛苦與快樂兩重極致的時候摟緊了他的脖子,喃喃自語地喊著他的名字。

    沉溺其中,醉生夢死。

    ......

    并購洲星的事情以價格戰(zhàn)的方式取勝后,君聯(lián)在業(yè)內(nèi)的名氣愈發(fā)大躁。

    在申城的這些天,新項目耽擱的時間太久,足足費(fèi)了他的時間和精力。

    回到明明累極,可回到下榻的酒店后,他很多時候難以入睡,抽煙抽的太兇,以至于后面幾天他都在咳嗽。

    下了飛機(jī),助理還不怕死地勸他去醫(y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