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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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琉雀又嘆了口氣:“可惜我技不如人。” 張小元憋不住打算他的話,滿面疑惑:“你到底是怎么放出來的?” …… 那些設(shè)套整治花琉雀的女俠,不過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 她們有人就在鳳集縣附近,聽聞花琉雀落網(wǎng),這才慢吞吞走到鳳集縣來,遞交證據(jù)為他翻了案。 牢中人最恨誣女子清白的采花大盜,就算花琉雀有武功在身,不至于被人毒打欺負(fù),卻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他雖不是采花大盜,可朝三暮四卻是真的,張小元不喜歡他,皺緊了眉頭問:“那你還留在縣衙里做什么?” 犯人出獄當(dāng)日便該離開了,他怎么還留在縣衙? 花琉雀從懷中摸出那柄折扇,抖開搖一搖,對張小元露出慣有的風(fēng)流倜儻不羈微笑:“我是來送信的?!?/br> 張小元更疑惑了:“送信?” 花琉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熟悉的信封,熟悉的字跡,張小元下意識便脫口而出:“妍娘?” “阿妍在縣衙找了差使,今日一早便過來了,我當(dāng)然也只能來此處尋她?!被鹑感Φ脻M面春光,“正巧,那戚朝云也寫了信到客棧里來,說有要事尋我,我想,他是要與我賠禮道歉吧?!?/br> 張小元忍不住翻給他一個白眼:“你想得倒美……” 花琉雀嘿了一聲,啪地合起扇子,直接往張小元頭上敲去,一面道:“那個姓陸的瘋子不在這兒——” 扇子在半空被人截住,花琉雀抬頭一看,正是神色冷淡的陸昭明,他登時腿軟,抱緊了自己的拐杖,瑟瑟發(fā)抖:“我……陸陸陸大俠,我們只是在鬧鬧著玩!” 陸昭明一手抵著他的扇子,也不會去理會他,另一手中拎著一個油紙包,順手塞到張小元手中,道:“師父和師叔下山來了,這是師叔給你買的。” 張小元一怔,湊近油紙包吸了吸鼻子,開心問:“酥餅?” 陸昭明捏著花琉雀的扇子,將扇子推開,神色平淡,不見兇狠,卻嚇得花琉雀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腿。 “我不知道是什么。”陸昭明說,“師父在和戚大人說話,讓我?guī)愫突鹑敢粔K過去。” 花琉雀一僵:“帶……帶誰?” 陸昭明掃他一眼,他立即自覺扶起拐杖,七歪八斜地倚著拐杖站好,道:“走走走,同去,同去!” …… 47. 陸昭明扶了叼著酥餅的張小元,無視艱難拄拐的花琉雀,一路到了戚朝云書房。 王鶴年正與戚朝云一塊品茗閑談,他二人好像聊得極為投緣,佘書意與蔣漸宇也在一旁,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回首往這邊一看,立即便皺起了眉。 “小師弟?”蔣漸宇略有些驚訝,“你的腳怎么了?” 張小元撇嘴委屈:“不小心扭了?!?/br> 花琉雀看他一眼,十分驚訝:“什么?!你竟然不是被你師兄給——” 他看到陸昭明的眼神,十分自然地將后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戚朝云為他們解釋此事原委,再三道歉,說張小元若不是為了幫他們捉賊也不至于將腳傷成這樣,他不說還好,他一提起這件事,張小元便想到自己被迫女裝的委屈,急匆匆想和師父與師叔告狀。 陸昭明已在他之前作揖開口,道:“師父,是徒兒的錯?!?/br> 張小元一句話被噎回,師兄搶先認(rèn)錯,他反倒是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 王鶴年擺手道:“你二人是為了捉住賊匪,那是為了鳳集百姓,特事特辦,何錯之有?” 張小元:“……” 王鶴年又說:“此番我與你師叔下山,是另有要事。” 戚朝云大喜過望:“這么說,王前輩是答應(yīng)了?” 王鶴年:“這也是為民造福的好事,我自然要答應(yīng)。” 張小元心中有些不祥預(yù)感。 戚朝云便說:“花琉雀,你可還記得,本縣放你時,與你說過什么?” 花琉雀:“……啊?” 戚朝云:“你若立誓改正,本縣便放你離開,可你若不改……” 花琉雀急忙說:“我當(dāng)然改了!” “你嘴上胡說,本縣總歸是不放心。”戚朝云負(fù)手站起身,“你是自幼無人教你穩(wěn)重端肅,因而誤入歧途,輕浮花心,所以本縣想了個絕好的辦法?!?/br> 戚朝云指著王鶴年,對花琉雀笑道:“拜師吧。” 花琉雀:“……” 花琉雀:“????!” 第13章 定制門規(guī) 48. 花琉雀呆滯原地,好像突然被人點(diǎn)了xue一般,一動不動,半晌才艱難開口,問:“戚……戚大人……您說什么?” “我與裴師爺談過,他說王前輩品性高潔,在江湖上德高望重,門下高徒也均是高風(fēng)亮節(jié)之輩?!逼莩瓶淞艘煌ㄍ斛Q年,方轉(zhuǎn)身看向花琉雀,道,“我想你跟了王前輩后,定能改正你那些陋習(xí)?!?/br> 花琉雀:“……” 他痛苦眨了眨眼,扯出一個僵硬微笑,道:“戚大人……考慮得真周到啊?!?/br> 戚朝云問他:“你意下如何?” 花琉雀認(rèn)真詢問:“我能不答應(yīng)嗎?” 戚朝云正要說話,門外已傳來了裴君則的聲音,道:“當(dāng)然不可以。” 裴君則跨進(jìn)屋子,身后跟著文亭亭與一名輕紗覆面的陌生女子,直接與花琉雀道:“你若是不同意,便回牢里去,改好了再走?!?/br> 花琉雀的眼里卻好像只有裴君則身后的那名女子了。 他根本不管裴君則說了什么,一面忙著去掏自己懷中的扇子,笑吟吟道:“妍娘~~~” 這就是妍娘? 張小元不由好奇看向她,卻見那女子的目光正停在陸昭明身上,陸昭明有所覺察,自然也回眼看她,二人目光相對,那女子也不曾將目光移開,反是好像更加直接了——那種直勾勾的目光,難免要叫人多想。 花琉雀的扇子才掏到一半,動作卡在半中,目光在陸昭明與那女子之間轉(zhuǎn)了幾圈,瞠目結(jié)舌。 他顯然很想說話,可他不敢說陸昭明半句不是,哪怕……哪怕此時陸昭明正與他心中愛慕之人眉來眼去。 張小元也覺得很不對勁。 以他對大師兄的了解,大師兄這個眼神的含義更像是疑惑,他顯然不認(rèn)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這人為什么要這樣盯著他。 張小元轉(zhuǎn)而看向那名女子,他很好奇她的身份—— 叮。 「邢妍,魔教右護(hù)法,江湖排名八十九,奉魔教教主莫問天之命,暗中保護(hù)少主裴君則,如今隱瞞身份進(jìn)入鳳集縣衙,為鳳集縣仵作?!?/br> 張小元:“……” 原來是她! 張小元一下就明白了邢妍那個眼神的含義。 就在幾天之前,陸昭明一劍柄將她砸吐血了,魔教中人大多錙銖必較,想來她看陸昭明這神色可不是什么含情脈脈,這分明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等等。 邢妍江湖排名八十九? 那……陸昭明那么輕易便將她打傷了,大師兄的武功得有多高啊?! 這江湖人才濟(jì)濟(jì),張小元看那頭頂排名可是將王鶴年等一干前輩也都列在內(nèi)的,他阿姊被人稱作拂雪女俠,已經(jīng)算得是青年翹楚,排名也只有二百一十七,而花琉雀被外人說是天生奇才,不曾有師父指點(diǎn)便能在江湖上排上名號——他的武功也只在一百九十六。 當(dāng)初張小元看見二師兄的武功字一百四十七時就已經(jīng)很是驚奇了,如今看來……大師兄難道還在八十九內(nèi)? 張小元有說不出的驚詫,他覺得自己從未用如此崇敬的目光看過大師兄,可他隨即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大師兄福緣極佳,所以大師兄丟劍必中?這才先砸斷了花琉雀的腿,又將邢妍砸成了重傷? 怪不得師兄老愛丟劍,若他能丟劍必中,他也會愛上丟劍砸人的滋味的。 “就算你不愿拜師,也需有人監(jiān)管你接下來的舉動。”裴君則道,“我看牢里就不錯?!?/br> 花琉雀正憋著一肚子委屈氣,好在他一貫擅長自我慰藉,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既然邢妍她看上了陸昭明,那自己這就去尋覓下一春! 他終于將卡了一半的扇子從袖中掏了出來,抖開扇子,他又是那位風(fēng)度翩翩不受情傷的花公子!花琉雀朝文亭亭風(fēng)流一笑,道:“若是文捕頭親自送小生去牢中——我愿意,被你一人俘獲!” 滿堂靜寂。 半晌,文亭亭將自己的指節(jié)按得咔噠咔噠作響,咬牙切齒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br> “我沒有本事?!被鹑敢荒樕钋椋拔乙怯斜臼?,就不會被你偷走我的心了?!?/br> 文亭亭:“……” 張小元:“……” 張小元看向文亭亭。 文亭亭頭上浮出碩大的幾個黑字。 「忍??!」 「我不能殺人!」 「不能殺人!」 49. 眾人沉默許久,裴君則忽而開口,道:“拜師吧?!?/br> 花琉雀:“不,讓我進(jìn)入愛情的囚牢!” 裴君則面無表情將滿面春風(fēng)的花琉雀拉到王鶴年面前:“王前輩,對不起,往后你要辛苦了?!?/br> 王鶴年道:“無妨,引人向善本就是吾等本分——” “什么向善?”花琉雀扭頭看向文亭亭,“亭亭,我只向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