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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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元恰見濮陽靖頭上接連冒出了幾行字。 「其二,裴君則疑為江湖人士,武功高強,當在江湖前百之列,與正邪兩道均有牽扯,不知為何隱瞞身份潛入縣衙?!?/br> 「其三,近來鳳集縣附近有魔教教眾聚集,動機未明?!?/br> 「其四,張小元乃前拂雪劍主張高令之子,后張高令從商,富家少爺,武功平平,無須過多在意。」 「其五,陸昭明,王鶴年長徒,可試探武功深淺?!?/br> 最后那行字下翻,又變成了新的一行。 「其五,陸昭明,王鶴年長徒,武功極強,或在前五十內(nèi),其余不明,或需重點注意?!?/br> 張小元:“……” 濮陽靖倒是將他們都查了一遍。 所以濮陽靖今日刻意找大師兄比劍,是想試探大師兄的武功? 那可真慘,甚至還白挨了一頓打。 67. 濮陽靖顯然是做多了情報工作,整個人似乎都有些疑神疑鬼的。 試探完陸昭明后,他想開始試探裴君則了。 他只知道裴君則是戚朝云離京后在路上遇到的好友,可他二人因何相識,裴君則究竟是什么人,他可全都不知道。 裴君則回答他:“算不得了解,不過相處時間長了,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脾氣?!?/br> 張小元看著樹下兩人,忽然覺得……裴君則和濮陽靖的語氣,為什么這么不對勁呢?! 他思來想去,覺得濮陽靖應(yīng)當是在試探裴君則,而裴君則有所察覺,故而話中帶刺。 濮陽靖笑道:“不知裴兄是如何與阿云認識的?” “離家游歷,遇到了山匪?!迸峋齽t答,“他對我有救命之恩?!?/br> 濮陽靖仍覺得不對勁:“阿云并不會武?!?/br> “正是因為他不會武,我才更敬佩他。”裴君則說,“你應(yīng)當比我了解他的脾性,他就是個不顧自身好管閑事的人?!?/br> 可濮陽靖不覺得如此。 若一切按裴君則所言,他遇到山匪,而戚朝云出手相助——戚朝云根本不會武,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怎么能從山匪手下救出裴君則? 而裴君則自己便會武,那些山匪本是傷不到他的,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裝作不會武來欺騙戚朝云,又為何要潛入縣衙之中? 其中必有內(nèi)情。 二人言語交鋒,濮陽靖也知裴君則對他并無好感,甚至已知自己是在試探他了,他干脆直言去問,道:“聽裴兄的口音,像是北方人?!?/br> 裴君則笑:“我是何方人士,與濮陽都統(tǒng)無關(guān)吧?!?/br> 濮陽靖:“我只是好奇?!?/br> 他二人面上均帶著笑,可眼中神色敵意甚濃,二人都好像在仔細提防著對方,張小元正覺得有些害怕,文亭亭忽而一扯他的衣袖,滿面驚恐,蹲下身湊到他身邊,緊張詢問。 “小元?!蔽耐ねふf,“我要不要去把戚大人叫來???” 張小元:“啊?為什么?” 文亭亭指了指濮陽靖與裴君則。 文亭亭:“他們真不是在爭風吃醋嗎?” 張小元:“……” 第21章 吾皇萬歲 68. 張小元愣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文亭亭到底為什么會這么想,大概是因為最開始文亭亭對濮陽靖和戚朝云的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界定錯誤,所以后來濮陽靖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有些不大對勁。 陸昭明顯然也聽見了她說的話,他微微皺著眉,像是沒有聽懂:“什么爭風吃醋?” 張小元急忙打斷二人交談:“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啦!文捕頭,你是不是該去巡街了!” 既然大師兄沒有懂,那還是讓大師兄一直不懂吧! 文亭亭點頭:“我是該去巡街了?!彼叱鰩撞?,忽而又頓住折返回來,湊到張小元身邊,小聲說,“小元,幫我盯著點,要是有什么新的進展,記得告訴我!” 張小元:“……” 他目送問題離去,轉(zhuǎn)過頭,又看見戚朝云拿著一封信陰沉著臉走進了院子。 戚朝云走到濮陽靖與裴君則身邊,冷冷道:“我有事要與你們說。” 他想說的事顯然并不好讓張小元與陸昭明知道,他只是歉意與二人點了點頭,而后便將濮陽靖與裴君則拉到一旁去了。 陸昭明對他們要說的話興致不大,最近天氣轉(zhuǎn)熱,他早起練了一個多時辰劍,流了一身的汗,他回屋收拾沐浴,張小元卻興致頗濃,繼續(xù)蹲在廊下假裝作畫,一面盯著戚朝云幾人看。 好在他們并未回到屋中,只是站在離他們稍遠些的地方,這個距離,他還能看得清他們說話時的口型。 濮陽靖此時見戚朝云回來,咳嗽一聲,開口第一句便是:“阿云,你的樹我已經(jīng)——” 戚朝云冷冷打斷他的話:“這件事我待會兒再找你算賬?!?/br> 濮陽靖:“……” 濮陽靖覺得,戚朝云的反應(yīng),好像和裴君則說的不大一樣。 戚朝云道:“我找你們,是有正事要談?!?/br> 裴君則見他神色嚴肅,不由也正色詢問:“怎么了?” 戚朝云將那封信抬起來,刻意壓低了聲音,道:“皇上的信?!?/br> 他話音未落,濮陽靖已伸出手,直接將那封信拿了過去。 裴君則略有驚訝:“皇上?” 戚朝云點頭道:“皇上要來了?!?/br> 張小元手中畫筆一頓,有些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皇上?那個給濮陽靖寫亂七八糟的臺詞,弄得濮陽靖和戚朝云到現(xiàn)在也洗不清的狗皇帝嗎? 皇帝不在皇宮里待著,跑到這么遠的小縣城里來做什么? 張小元覺得有些奇怪。 “皇上來做什么?”濮陽靖果真也是一驚,“他并未和我說過此事?!?/br> “你看信。”戚朝云道,“他或許是怕你阻止他,所以才不曾將此事告訴你。” 濮陽靖低頭匆匆掃了幾眼那封信,挑眉微慍道:“真是胡鬧?!?/br> 戚朝云苦笑:“如今說胡鬧也來不及了,皇上已到臨縣,最遲明日中午,就該抵達鳳集了?!?/br> 裴君則不免問:“皇上來此處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濮陽靖將那封信揉作一團,咬著牙道,“自然是為了他的那位‘血緣兄長’了?!?/br> 裴君則忽而笑了笑,道:“看來你是殺不了他了?!?/br> 濮陽靖側(cè)目看他一眼,眸中警示意味甚濃,可他很快便恢復(fù)了普通神色,冷淡道:“既然皇上已確定要來了,還是提早做準備吧?!?/br> 戚朝云點頭:“放心,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此番皇上是微服私訪,你我三人知曉便已足夠,對外人切不可多言。” “我先帶人在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卞ш柧赣謬@了口氣,“既是皇上來了,就絕不容有失。” 張小元目送濮陽靖離去,心中很是緊張。 他好像……又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不過還好,那日他偷聽他們的對話,戚朝云好像提起過,皇上并不想對二師兄下毒手,想這么做的人是濮陽靖,那時候天高皇帝遠,濮陽靖就算真下了死手皇上也不會知道,可如今卻不一樣了,皇帝就在鳳集縣,想保護二師兄也會更加容易。 張小元收起紙筆,嘆一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他還起身,已聽得縣衙內(nèi)一片熱鬧。 張小元記得清楚,今日皇上要來縣衙,他立即披衣起身,恨不得立即往外跑,他在門口撞見了陸昭明,干脆拽著陸昭明一塊出門去看熱鬧。 戚朝云等人都聚在門前,圍著一名器宇軒昂的青年男子。 張小元朝他看去。 「趙承陽,二十六歲,當今圣上,為兄長一事微服外出,想以此尋回皇室血脈?!?/br> 張小元忍不住心中的感慨。 這一趟拜師,是真的很值得。 武林上的英雄翹楚,朝堂中的文臣武將,甚至是當今圣上,他都已見過了。 而若他沒有如今的能力,他是絕不會有如今這一番奇遇的。 他方這么一想,忽見皇上身邊背對他那一人頭頂也冒了字出來。 「蕭墨白,身份不明?!?/br> 咦? 蕭墨白這個名字,張小元是記得的。 他最初在濮陽靖頭頂看到天機玄影衛(wèi)調(diào)查到的機密消息時,其中就有這個蕭墨白的名字,那信息里說蕭墨白是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奇怪人物,沒有身世過往,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在圍獵場中被皇上一箭射傷的一般,而且皇上還很喜歡他。 可濮陽靖不知他的消息,是因為查不到,而張小元的能力是很少這樣失靈的,上一次失靈還是因為—— 是因為大師兄。 張小元不由蹙眉看向大師兄,陸昭明顯然對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感興趣,他靠在門邊,見張小元朝他看來,竟還多問了一句,說:“早上想吃包子還是饅頭?我去給你買?!?/br> 張小元又看向那個名叫蕭墨白的奇怪人士。 不僅是他,濮陽靖此時也正盯著蕭墨白看,頭上適時又冒出了蕭墨白的有關(guān)消息。 比起當初張小元所見的內(nèi)容,好像又多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