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明：“他睡在皇上的屋子里?！?/br>
    張小元：“嗯……”

    陸昭明又想起江湖秘聞抄上的八卦閑談，點了點頭，喃喃道：“皇上還和濮陽靖牽扯不清?！?/br>
    佘書意：“濮陽都統(tǒng)？！”

    張小元捂臉道：“皇上和濮陽都統(tǒng)應(yīng)該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

    “這是怎么回事？”佘書意訝然，“他三人曖昧不清，如今還將鐘鳴扯了進去？”

    陸昭明：“啊……好亂?！?/br>
    陸昭明：“我先睡了?！?/br>
    佘書意：“……”

    張小元急忙道：“師叔！我也先睡了！”

    皇宮里那一筆爛賬，張小元自己也摸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弄不懂的事情，也不好隨便和人胡說，而佘書意被他二人吊起胃口，滿肚子好奇憋得實在難受，可孩子困了……罷了罷了，還是讓他們先睡吧。

    他嘆一口氣，松開張小元的胳膊，只是與張小元說：“明日你與昭明先隨我去見一個貴人?！?/br>
    張小元點了點頭，心中明白，佘書意說的應(yīng)當就是那個幫助蔣漸宇母子逃走的人，也就是剛才佘書意同他兄長所提起的“殿下”。

    佘書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之后你還想與昭明去街上逛一逛的話——”

    他語句一停，將手縮了回來，伸入自己的衣袖當中，片刻，掏出了一大沓銀票，遞給張小元，一面問：“夠不夠？”

    張小元目瞪口呆。

    這……少說也有幾千兩銀子了吧？

    這么厚一沓銀票，師叔到底是怎么塞進袖子里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呀？

    佘書意說：“我身上也只帶了這么一些，若是不夠，明日我再取一些給你?！?/br>
    張小元：“……”

    張小元拒絕不成，佘書意執(zhí)意要將這些錢交給他，而后轉(zhuǎn)身便走了，留張小元一人在門邊，看著手中的銀票，心中莫名感慨萬千。

    首富真好，一出手就是他好長一段時間的零花錢。

    他覺得自己好似已找到了短時之內(nèi)的努力目標。

    好好賺錢！師兄未來的藏劍閣可就全靠他了！

    188.

    第二日一早，張小元與陸昭明便隨佘書意一塊出了門。

    佘書意帶他們?nèi)チ司┏莾?nèi)一家頗為出名的酒樓，進了雅間，在此坐下等候他口中所言的那位“貴人”。

    他未曾直言說過此人的身份，而張小元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巴不得佘書意口中的那位“殿下”快些到來，他甚至已有了猜測，朝中能稱作是“殿下”的人并不算多，至于具體是何人……張小元也頗為好奇。

    他們等了約有一盞茶時間，方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有人敲了敲門，在門外道：“二爺，人來了?！?/br>
    張小元睜大雙眼，決定不放過接下來任何一絲線索。

    門開了。

    進來之人身著騎裝，高冠束發(fā)，腰佩長刀，那打扮有些像是濮陽靖的天機玄影衛(wèi)，可身形卻略顯削瘦，面容英氣，卻仍帶些許清秀之色。

    她身后跟著一名其貌不揚的婢女，年紀尚輕，畏畏縮縮，好似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

    張小元果斷看向此人頭頂。

    「趙長鳶，鎮(zhèn)國長公主，今圣姑母，可代行監(jiān)國之權(quán)。」

    張小元：“……”

    這的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佘書意已起身，還未曾要拜，趙長鳶已同他微微一笑，道：“我既是常服，你也不許與我客氣?！?/br>
    佘書意只好又坐了回去。

    他們還未開口去談?wù)拢w長鳶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張小元與陸昭明，問：“這兩位小友是？”

    “是我?guī)熤??！辟軙庖活D，指一指陸昭明，道，“這是昭明?！?/br>
    趙長鳶若有所思，片刻方道：“神容頗似?！?/br>
    佘書意又說：“殿下，我?guī)熜至钗襾泶恕?/br>
    趙長鳶抬了抬手：“我有些事想先問你?！?/br>
    她的手染了丹蔻，白皙纖細，離得近了，張小元才察覺她的眼角略帶細紋，顯然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年輕，他總歸記得自己此時的任務(wù)，專注盯著趙長鳶的頭頂，不想錯過任何一絲她心中的想法。

    佘書意道：“殿下請說?！?/br>
    “我聽聞前些時日，今上和濮陽一同去了鳳集縣?！壁w長鳶問，“你可有耳聞？”

    佘書意點頭：“我……略知一些?！?/br>
    “同去的還有一人，喚作蕭墨白?！壁w長鳶微微黛眉，“此人形跡可疑，與幾方勢力均有來往，我需你去查一查他的身份?！?/br>
    趙長鳶突然提出如此要求，佘書意好似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趙長鳶道：“你兄長與我說，王鶴年已要開始同那些江湖門派一般買賣情報消息，怎么，書意，你擔心我不出起價錢？”

    張小元：“……”

    不，關(guān)鍵在于他根本看不透蕭墨白。

    “殿下誤會了。”佘書意遲疑道，“殿下關(guān)注此人，可是因為他與漸宇一事有關(guān)?！?/br>
    “并非如此。”趙長鳶優(yōu)雅端起茶盞，“本宮只是覺得他很奇怪。”

    佘書意：“奇怪？”

    趙長鳶：“他與承陽走得太近了?！?/br>
    佘書意想起昨夜陸昭明所言，心中隱隱有些懂了。

    “本宮不喜歡他?！壁w長鳶有些惱怒，她將茶水一飲而盡，再將茶盞重重砸在桌上，“我不管承陽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可他總該有些審美，為何要去心悅此等古怪之人。”

    佘書意：“呃……”

    皇家的情情愛愛，他不大想插嘴。

    隨趙長鳶而來的婢女急忙上前，為她重新倒茶。

    “就算他喜歡男人，不可以挑一個正常一些的嗎？蕭墨白與多少王公貴族官宦子弟均有來往，承陽明明知道，卻一點也不介意，皇家的臉面都要被他丟盡了！”趙長鳶捏緊茶盞，氣得微微發(fā)抖，“哪怕他喜歡濮陽靖都好！本宮都不會介意的！”

    張小元：“……”

    喜歡濮陽靖也很可怕??！

    他這念頭剛剛一晃，忽見那嬌弱婢女的頭上猛地蹦出一行大字。

    「那我也不會喜歡狗皇帝啊！」

    張小元：“……”

    第77章 是一更耶

    189.

    等等, 這人到底是誰？！

    張小元心中驚恐，看向那名年歲并不算大的婢女, 很是緊張。

    恰那婢女無辜抬首, 與張小元對上目光。

    「他為什么看我, 他不會發(fā)現(xiàn)了吧?！?/br>
    「不，本都統(tǒng)的喬裝完美無缺?！?/br>
    張小元：“……”

    還真是濮陽靖啊？

    濮陽靖怎么回事！他是女裝上癮嗎！怎么還假扮起鎮(zhèn)國長公主的婢女來了！

    張小元深吸了一口氣, 憋住幾乎要無言翻白眼的沖動，竭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們才到京城, 濮陽靖遠在千里之外，照理來說，濮陽靖應(yīng)當不知他們前來京城的目的。

    那么濮陽靖此刻出現(xiàn)在此處，就絕不是為他們來的。

    張小元默言看向趙長鳶。

    濮陽靖應(yīng)當是追趙長鳶而來。

    既然趙承陽和濮陽靖都知當年先帝長子尚在人世, 那只需追著這條線索繼續(xù)往下調(diào)查, 便能順理成章地摸到趙長鳶身上，弄清當年庇護先帝長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而若張小元沒有猜錯，濮陽靖或許已跟了趙長鳶許久, 今日見趙長鳶出來秘會他人，他便也一同跟上了，而至少到此刻, 他仍只是疑心今圣長兄尚在人世，他應(yīng)當還未有任何實證, 可若佘書意與趙長鳶再聊下去，那可就不好說了。

    當務(wù)之急，應(yīng)當是如何不動聲色地阻止師叔與長公主的對話。

    此事事關(guān)重大, 或許牽扯到二師兄的生命，應(yīng)當要好好思索……此時他說什么話，才能最大限度的轉(zhuǎn)移走趙長鳶與濮陽靖的注意力？

    張小元輕輕踢了踢佘書意的腿以作暗示，而后從桌下握住了陸昭明的手，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大師兄。”張小元故作天真說，“濮陽靖和蕭墨白……我們是不是見過他們？”

    陸昭明一怔，他雖不知張小元究竟為何要提起此事，可張小元既然如此，想必有他的用意，他不敢遲疑抑或多想，只怕壞了張小元的事，只好跟著點頭，一面說：“在衙門里見過?！?/br>
    趙長鳶倒還算平易近人，聽他們?nèi)绱苏f，免不了就要跟著接上一句，道：“你們見過他？”

    “他和一個叫黃阿陽的男子，走得很近。”張小元小聲說，“我還在黃阿陽的臥房內(nèi)看見過他?！?/br>
    他盡量裝出一副委婉的語氣，來暗示蕭墨白與這個“黃阿陽”關(guān)系的不對勁。

    果不其然，趙長鳶氣得臉色發(fā)白，猛地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

    張小元眼睜睜看著她頭頂多了一行字。

    趙長鳶：「皇家綠帽，奇恥大辱！」

    張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