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金粉(重生)、偏執(zhí)男主白月光我不當了、不如縱情、七零炮灰女配的錦鯉日常[穿書]、渣遍全仙界后我從良了、小妙人、總有辣雞想嚇我[無限]、神權(主奴,高h)、別跟將軍作對了、這年頭奪位不如賺錢
離燁不曾回頭,駕云扶搖而上,剛飛到一重天,就遇見了鐘酉。 “上神安好?!辩娪弦簧砗谂?,與周圍純白的云朵格格不入,可他神情格外溫順,拱手便道:“燭焱已經(jīng)往上走了,我的人要在這地方歇上一歇?!?/br> 九霄不是什么好闖的地方,幽冥之人自也不能徑直往上沖,離燁掃了一眼云層里埋著的黑氣,略略一頷首,就繼續(xù)往上走。 他們動靜不大,但也不小,以天道卦人對他的防備,該是察覺了,但他一路回到離氏仙門,路上竟沒遇見半個守衛(wèi)。 掃了一眼前頭安靜如山的上丙宮,離燁似笑非笑,輕聲道:“來都來了,又有何好藏的?!?/br> 他話音落,上百神仙從上丙宮四周涌出,沒有一個拿著法器,但也沒一個神色輕松。 “上神終于回來了?!碧侠暇α诵?,“馬上就是上神的九萬年壽誕,遵天道卦人吩咐,我等特來祝賀?!?/br> 隨著他這話,離氏仙門四周咔啦咔啦地落下了結界,結界上金木水火土五行道印俱全,環(huán)環(huán)相扣,直至鎖死。 一個漂亮的牢籠。 離燁面上沒有波瀾,仿佛這群人當真是來給他賀壽的,語氣甚至十分親和:“既如此,那我倒是要多謝各位了?!?/br> 他往前邁了一步,那邊站著的神仙身子齊刷刷地往后微仰。 這場景,若是爾爾在,該笑出聲了。 眉梢微動,離燁輕哂,一拂袖就化去了大殿之內(nèi)。 早已布置好的法陣劈面朝他沖來,五顏六色,殺氣四溢。 離燁懶散地坐回王座,動也沒動,一抬眼,數(shù)十個法陣就像彩虹一樣化開,變成一陣風,打著旋又從門口吹了出去。 “都愣在外頭做什么?”他笑,“既是來賀壽,也該進門來坐下才是?!?/br> 門外一片死寂,半晌之后,還是太上老君邁了進來。 他甩著那長長的白拂塵,沒有入旁邊的客座,而是走上前,徑直跪坐在了臺階下。 “你我也算多年交情,老夫知道此番是攔不住你的,但離燁,你切莫被人蒙騙?!?/br> 眼里滿是譏誚,離燁道:“凡間兵法都講個先禮后兵,你們倒是好,先兵,還想同我說理?” “他們怕你?!碧侠暇龂@息,“你也著實讓人害怕?!?/br> 九萬年將滿,他若不攪合幽冥,許是會成為第一個窺得永無的神仙。 第117章 可惜了,他心里怨懟太深,若不控制,別說永無,天地都將毀在他手上。 太上老君是不覺得這里的五行結界能徹底困住他的,但離燁看起來沒有要馬上沖破結界的意思,他也就想多說兩句。 “你恨天道卦人,他自也忌憚你,但我愿走這一趟,不是為他犬馬,而是因為我覺得你若就這樣走上邪路,太過可惜?!?/br> 眼里滿是譏誚,離燁身子前傾,定定地看著他:“何為正,何為邪?” “天下既在他手里,那他便是正?!碧侠暇p聲嘆息,“你許是不愿認的,但九萬年了,他統(tǒng)治的天下也算太平?!?/br> 譏誚更甚,離燁不再說話了,身子也靠回座背,懶洋洋地翻手召出弒鳳刀。 門口還在觀望的其他神仙一看弒鳳刀就退了老遠,太上老君倒是沒退,只捻了捻胡須:“這刀光,又亮了不少。” 他去幽冥不過短短一月,誰都覺得就算出亂子,也不會有多嚴重,可惜所有人,包括他在內(nèi)都低估了離燁,這人就是天生的修煉奇才,一個月的功夫,能讓弒鳳刀都跟著強了好幾倍,他自身實力如何,便是不用想了。 心里沉重,太上老君也還是硬著頭皮道:“有件事,老夫想說與上神思量,若聽過之后,上神還是執(zhí)意不改,那老夫就不勸了?!?/br> 座上的人沒有答話,他深吸一口氣,自顧自地道:“上神乃天地初開時第一簇火生出來的神仙,從上神化出人形那一刻起,第一簇火就化為了您身上的神火?!?/br> 也就是說,?姬這個人是不存在的,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人會提起這個名字,還說是離燁的生母。 太上老君去查過九霄史冊,史冊里的確有這個名字,但撰寫史冊之人本就頗具編纂之意,誰都沒見過?姬,連天道卦人也對她的存在表示了疑惑。 他覺得離燁是被人挑撥了。 然而,這話說出來,底氣不是特別足,畢竟他也只是猜測。離燁大概是從他的神色里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臉上一絲波瀾也沒有。 “該在幾萬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最近突然被挑出來編造,上神不覺得有古怪?”他嘆息,“從您記仇坎澤開始,一切就好像被人安排似的走向了一條與九霄截然相反的路?!?/br> 離燁殺害坎澤,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但若是如此反推,太上老君倒是能想明白。 坎澤是與天道卦人最親近的上神,離燁若覺得?姬是天道卦人所殺,那坎澤自然是他首當其沖的復仇對象。 可惜了,那樣厲害的上神,竟死得這么不明不白,連尸身都沒留下。 “五行缺了最克火的那一門,自是對你有利的。”太上老君抿唇,“但你可有想過坎澤一死,坎氏無人繼位,江河干枯,天下大旱,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離燁有些不耐煩了。 天下人喪命與他有什么干系,爾爾心軟,說他兩句他尚且聽得,這老頭子怎么也沒完沒了了?坎澤是掌著江河湖泊,可他死了那么久了,天下的江河也沒干透。 想到這里,離燁倒是頓了頓。 對啊,坎澤都死了,江河為什么沒有干透? 照理,水神魂歸天地,也該是有一場大旱的。 莫名的,他腦海里劃過了爾爾的身影。 …… 爾爾在仙山里聚魂三日,勉強只將龍紓的一魂聚了回來。 她在法陣中坐下,急急地喘了幾口氣,感覺體內(nèi)靈力不夠運轉了,氣脈左沖右撞地找尚有儲備的xue道,整個人眼前一片花白。 辛無好像在忙著養(yǎng)住龍紓那一縷魂魄,沒有理她,爾爾緩了片刻,自顧自地打坐。 是她施法過度,又并未精通,所以離燁給她的靈力被她用得幾近干涸,她試探地去找別的靈力供給,卻不知怎么神識突然碰見了一片水域。 是坎澤留下的靈力?爾爾恍然,如沙漠里找到綠洲的行人,沖過去就用他的靈力充盈了全身的經(jīng)脈。 緊繃的感覺得到緩解,頭也沒那么暈了,爾爾松了口氣,正想再調(diào)息一輪,卻好像聽見了個熟悉的聲音。 “爾爾,去找水月鏡花。” 微微一驚,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坎澤? 他不是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屏息凝神,她連忙用神識回問:“你還活著?” 坎澤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像是沉睡了許久終于得了醒轉的機會,但他沒有力氣回答她多余的話,只喃喃重復:“找水月鏡花?!?/br> 水月鏡花是在離燁手里的,雖是能觀一些事,但找來有什么用? 再問,坎澤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任憑她怎么喊,也仿佛沉入了水底。 爾爾睜眼,皺著眉思忖,還沒來得及想個明白,就又聽得辛無喊她。 “沒有多余的魂魄了?”他嗓音低啞。 收回心思,爾爾拂袖起身:“我盡力了,她中的是幽冥的毒,沒有按時回去,就是會魂飛魄散,拼盡我周身靈力,也只能找回這一魂?!?/br> 幽冥的毒?辛無沉了臉。 “鐘宿以為她會回去的,沒想到她會這么倔?!睜枲柶骋谎鬯諗n的袖口,猜得到他想做什么,忍不住搖頭,“你也是罪魁禍首,倒是不必怪在別人身上。” 只這一句話,辛無如遭雷轟,嘴唇霎時就白了。 是啊,是他硬要她留在這兒替他守關的。 說來好笑,他自己傷重,無法支撐防護結界,就理所應當?shù)赜X得她該來替他守,到底也是這么多年欺負她欺負慣了。 “回九霄吧。”爾爾道,“九霄上仙氣充沛,能更好養(yǎng)她這一魂?!?/br> “好?!毙翢o低啞地應著,卻兀自站在原地沒動。 看起來不太好受。 爾爾歪著腦袋打量他,突然覺得龍紓要是看見他這個樣子,說不定能好受些。 “對了?!彼溃八络R花既是你門中之物,你應該甚為了解,那東西本該是龍紓的嫁妝,為什么當年會放在天門附近?” 還那么巧,就記下了天道卦人迫害?姬的畫面。 第118章 “鏡花水月是在近一萬年才流落西海,后來輾轉成為了龍紓的嫁妝?!毙翢o淡聲答,“在那之前,它放在哪里,被誰人看管,都無人知曉?!?/br> “那……”爾爾眼眸動了動,“也就是說萬一有人在它身上動手腳,也是無人知曉的?” 辛無垂眼,抬手招來行云,艱澀地邁步站了上去:“有本事動手腳的人,沒那個閑工夫,有那個閑工夫的人,沒那個本事?!?/br> 鏡花水月被封印太久了,鑰匙也被坎澤藏著,要動手腳,起碼得萬年之前。時間太長,神仙都不知道羽化了多少個,誰能布那么遠的局? 爾爾沉默,跟著他踩上行云。 兩人總歸都是要回九霄上去的,辛無也不介意捎帶她一程。 只是,行云越往上,四周的氣氛越不對勁。 分明該是個晴朗的天氣,可天邊的云都烏黑不透風,哪怕是飛過了三重天,四周也沒瞧見半個仙人。 辛無慢了下來,凝神看向西面最遠處那一片異樣的烏云。 一開始瞧著還是黑壓壓的,可不消片刻,又變成了燦紅色,像夏日里的火燒云。爾爾瞧著不覺得有哪里不對,但辛無卻道:“這就打起來了?” “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爾爾不明白,“誰在跟誰打?” “不清楚,但血的味道很好聞?!彼惺?,一縷血腥從遠處飄過來,如柳絮一般被他捏在指尖,輕輕掠過鼻息。 “是上仙的血,香醇非常?!?/br> 莫名地打了個寒戰(zhàn),爾爾離他遠了些,然后問:“可要去看看?” “不了?!笔栈啬抗?,辛無繼續(xù)帶著她往上走,“九霄已經(jīng)幾萬年無人敢犯,這回既是來犯了,定就是一場惡戰(zhàn),你我過去,也只是徒增亡魂?!?/br> 腦海里劃過那個夢境,爾爾渾身一緊,皺眉道:“離燁?” 除了他,誰還敢?guī)藖矸妇畔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