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偏執(zhí)男主白月光我不當了、不如縱情、七零炮灰女配的錦鯉日常[穿書]、渣遍全仙界后我從良了、小妙人、總有辣雞想嚇我[無限]、神權(主奴,高h)、別跟將軍作對了、這年頭奪位不如賺錢、被吃播系統(tǒng)綁定后我成了萬人迷
按品級,這些未來的命婦們大多數(shù)是要前來拜訪拜訪這位太師夫人兼郡主的,總之不管是真有交情也好,是來套個交情也罷,又或者純粹礙于面子,都說明一定來的人不會少。 這種時候叫她出去,多半是要借這機會給她立規(guī)矩了。所以明面上是幫著待客,實際上卻是拿別人家出色的閨秀來打擊她——別說,后來燕京城里讓人驚艷的閨秀還真出了那么兩三個。 梳頭的時候她在心里把眼下事情捋了捋。 此番官眷里有武官家的也有文官家的,大多是跟隨皇帝打天下的這一撥,也可以說是日后大寧朝里地位顯赫的一群人。 也就是說,只要今日在這些人面前不出夭蛾子的話,昨日的事應該暫且也就過去了,當然回京之后另當別說。 立規(guī)矩就立規(guī)矩,都老油條一個了,倒不至于還會怕場面。 著裝上李南風已經(jīng)修煉得爐火純青,沒費什么工夫便收拾停當?shù)搅苏俊?/br> 進門時丫鬟們看過來的眼里有乍然的光亮,李夫人的視線也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則面無波瀾讓她坐了。 吃飯時她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的儀態(tài)又讓李夫人聚焦了一把,這么一來整個早飯過程還算順利。 官眷們還沒到,四叔李濟善倒在她放下碗筷時進了來。 李勤也溜著他爹胳肢窩鉆到了她這邊,自袖子里拿出只蟈蟈籠子,擠眼弄眼地示意她找個地方好獻寶。 李南風引他到了簾櫳下,剛開了籠子,就聽李濟善道:“二哥已經(jīng)請旨了,皇上說官眷到齊便即刻進京。 “方才我去靖王那邊打聽了下,靖王那邊得到的消息是剩下幾戶也都快了,既然皇上有旨意,那么原本擬設的接風宴便也不準備辦了。如此看來,不日我們便可預備啟程?!?/br> “那最好?!崩罘蛉说馈K槃萦譀鰶雒徚艘谎鄱俗诤煓赡穷^的李南風。 第022章 別烏鴉嘴 李南風渾若未見,但聽著能早日進京也歡喜。 “還聽到個消息,”這時李濟善又道,“今日靖王府那位沈夫人也要到了。沈家這幾年在蜀中也算是扎穩(wěn)腳跟了,但這回他們家二房也跟隨同來,并且聽說還提前著人在拾掇京城的老宅,這么看來,大約是也要回京圖謀東山再起了。 “沈家一回來,程家的回歸,自然也不會遠了?!?/br> 當年的燕京四世家,李晏兩家是投奔了義軍,沈程兩家當時明哲保身,未有任何動作,結果戰(zhàn)事一起,兩家族人是未曾波及,但田地產(chǎn)業(yè)卻幾乎全被前周朝廷給侵吞,中途無奈,便也舉家南遷了。 李南風聽到程家回歸,手里的籠蓋竟被她不覺掐折。 李勤心疼得嘶了一聲,她連忙回神放下來。 但這一分神,籠子蓋晚了,蟈蟈跳出來,一蹦便蹦遠了! 她趕緊撲上去,——“哐當!”花架撞翻了。 …… 晏衡輾轉一夜,不知怎么天就一點點亮堂起來了。 屈膝在床頭坐了半晌,起身下地,照常扎馬步洗漱吃早飯,然后寫了幾個名字讓阿蠻去找人。 初霽來傳話,說靖王讓收拾停當去前院,看看時辰,也猜著是沈氏母子即將抵達,傳他過去見禮的。 也無多話,自行拾掇好就出了院子。 林夫人過世之后獲益最大的便是沈氏母子,除去晏崇瑛有殺妻之嫌,這母子仨兒自然也有不可推卻的嫌疑。 沈氏雖然死的早,后期也不見得與晏崇瑛之間多么和諧,終究她名份在那里,她的兒子也都得了益,不能說明她就是無辜的。 昨夜林夫人口中的頭鍪,他前世的確是見過的,晏弘出事之前,也傳了個頭鍪給他三歲的長子,后來那孩子死時,基本上靖王府已經(jīng)唯他馬首是瞻,自然頭鍪也就落到了他手里。 那頭鍪的意義他沒去深究過,也沒有聽誰跟他主動提起——大約那些曾經(jīng)會拿頭鍪來說事兒的人,已經(jīng)放棄跟他較勁——他只知道是祖?zhèn)髦铮憔凸┰诹藭俊?/br> 當然,那三歲孩子不是他殺的。李南風那婆娘雖然口口聲聲說他殺兄奪位喪盡天良,但他發(fā)誓沒碰過那孩子。 不管晏崇瑛對林夫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既然頭鍪意義重大,那么他肯定也在他晏衡與晏弘之間糾結過,畢竟大約不會有人想被自己的家族所棄與被世人唾棄。 那么到此時還沒有什么異狀發(fā)生,就只能說明還是在沈氏母子到來出現(xiàn)的變故。 經(jīng)過林夫人的口述反轉,他如今已不想再武斷地認定什么。 究竟晏崇瑛與沈氏之間是否尚有足以威脅到林夫人生命的情份在,以及沈氏回京是否屬于真的妥協(xié),這些他都會親自印證。 倘若最后兇手是他們當中一人,又或者是他們合謀,那么是要弒父或是殺兄,他都萬般不介意! …… 靖王收到的消息還算準確,打發(fā)人去找晏衡時,沈家馬車剛剛入城。 滄州城內(nèi)居然熱鬧得很,馬車本來就大,又有七架之多,駛過來時就顯得格外困難。 領頭馬上坐著的晏弘前行了幾步,又掉頭回到馬車旁,敲了敲車窗道:“恰好正趕上早市,比原先預定到達的時辰怕是要晚上一刻半刻了。” 窗門打開,沈夫人露出清瘦而白皙的臉龐,她看了眼街頭,說道:“派人去傳個話,免得你父親他們盼著?!?/br> 晏弘笑道:“是母親等急了罷?闊別多年,終于可以與父親相依相守了?!?/br> 沈夫人微微揚唇,隨后垂下雙眸,面上又恢復了漠然。 車廂內(nèi)抱著手爐坐著的少年望著他們倆嗤笑起來:“我卻不急。” 晏弘輕睨他:“就你不同。” 少年再一笑,道:“若大哥也能有封號,我才會很高興的?!?/br> 一句話把沈夫人眉宇間的晦澀勾出來了,也讓晏弘的笑容慢慢自面上消去。 沈夫人把少年攬過來,順手將他身上的披風攏了攏,復又扭頭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 …… 早飯時得到車馬預計抵達的具體時辰,林夫人安排了人去城門迎接,才回房來更衣。卻見靖王在屋里踱來踱去的,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喲,這是心急得停不下來?”林夫人忍不住揶揄。 靖王停下來了,板臉瞅她兩眼,站著想了想,抬腿邁了門。 初霽在廊下遇見他,笑道:“王爺怎么垂頭喪氣?” “能不喪么!”靖王扭頭看了眼屋內(nèi),攏手道:“我晏崇瑛沙場上忙活了小半輩子,不想臨到這把年紀,還得跟人家公子哥兒似的學著怎么左右逢源。 “這兩個看上去可都不像什么省油的燈,人還沒到呢,就把我給酸上了,你說我招誰惹誰了?” 初霽是他初起事時就跟著他的老部下,也算是身邊智囊,出生入死,情誼非同尋常。 聞言初霽笑道:“這就頭疼了?王爺可別忘了,您還有三個兒子呢。那也個個都是出類拔萃。” “你可別烏鴉嘴。”靖王黑臉。 初霽抿唇而笑,不再言語。 “誰烏鴉嘴呢?” 窗內(nèi)這時傳來林夫人的聲音。 靖王噤聲,扭頭道:“無事。你弄好不曾?” 林夫人走出來。恰好英枝也自廡廊那邊過來了:“沈家的車馬已經(jīng)到府門外了?!?/br> 林夫人遂不再多說,與靖王招呼了聲“走吧”,便跨下了石階。 行邸前院里早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人,沈家過來的人不少,面生的丫鬟家丁就占據(jù)了一棵銀杏樹范圍。 再有一路上的護衛(wèi)車夫,以及靖王當初派去迎接的幕僚與侍衛(wèi),再加上靖王府本身在這里的人,此外還有同時到達的別家的官眷,一時紛紛攘攘,格外熱鬧。 林夫人與靖王下了階梯,目光即鎖定人群之中一位身披黛色披風的清瘦婦人。 她扭頭看了眼靖王,隨后跟著他走過去。 沈夫人也早早看到了他們,目光先投向穩(wěn)步走來的靖王,而后停留在同樣纖瘦,但神采卻格外耀眼的林夫人身上。 第023章 都是兄弟 靖王問她:“路上可還好?” 沈夫人福禮:“一路平安。” 靖王點頭,把林夫人讓到跟前來:“這就是小鶯?!?/br> 沈夫人便又再度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坦率地微笑:“小鶯見過jiejie?!?/br> 沈夫人比林夫人要大上好幾歲,無論如何,年齡上地這聲jiejie總是當?shù)玫摹H欢m然未逾四十,鬢角卻也有了些許白發(fā),但好在面容清矍,五官也很秀美,依然看得出來年輕時的氣韻風姿。 沈夫人也跟她行了個半禮:“勞駕你前后打點?!?/br> “您客氣了?!绷址蛉说溃俺珑fjiejie素來喜歡自己鋪陳臥房,故而您的住處我也未配備太多物件,只是著人仔細清掃了幾遍。有哪里不周到,您回頭直說才好?!?/br> 沈夫人看向靖王:“是他記差了,我并未有那么挑剔。” 林夫人笑起來。 靖王清了下嗓子,道:“弘哥兒他們呢?馳哥兒好么?” “馳哥兒路上染了些風寒,引發(fā)了舊疾,不過倒也不嚴重。至于弘哥兒,方才幫著他們舅舅卸車搬東西去了?!?/br> “他們自己搬?”靖王道。 沈夫人道:“在蜀中也常幫著他舅舅們搬書的。只是馳哥兒身子弱,不能動,就幫忙看著點兒?!?/br> 靖王正待回話,侍衛(wèi)道:“二位公子到了。” 眾人抬頭,便見人群那頭一前一后走來兩名年輕的男子。 走在前方的這位約摸二十歲上下,身量頗長,眉清目朗,一身極為合身的寶藍色織錦袍服使他顯露出英挺勻稱的身段,既不張揚又顯大方,讓人聯(lián)想到“玉樹臨風”。 “孩兒拜見父親!” 晏弘撩袍跪地,行起大禮。 “快起來!”靖王雙手挽起他,細細打量,父子倆竟都紅了眼圈,隨后又都相視一笑。 靖王點頭又點頭,拍拍他肩膀:“好孩子?!?/br> 晏弘垂目,又笑著喚來身后這位:“二弟快來見過父親?!?/br> 眾人便又把目光移到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