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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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靖王府上下也是一致以維護朝廷綱紀為己任,既不為難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狗官,在姑娘與我們世子帶領(lǐng)下,替天行道,在所不辭!” 李南風略感欣慰,說道:“找個地方吧,想想怎么治這狗東西!” 晏衡道:“唐素去找間茶館?!?/br> 唐素剛領(lǐng)命,忽然一墻之隔的考場內(nèi)就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還夾雜著有鼓點聲,傳令官的傳令聲。李南風這才記起晏衡原本約她看武試:“考第幾場了?” 晏衡覺得他還能想起這個也真是不容易。道:“管他幾場呢,走吧!” 李南風道:“來都來了,怎么不看完再走?” 晏衡停住:“不是你說要找地方商議怎么替天行道嗎?” “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地方嗎?”李南風道,“咱們?nèi)ダ锩孢吙催呎f!” 說完她已經(jīng)往門口走去了。 就在李南風咬牙切齒想著怎么收拾胡宗元的當口,李家這邊,李夫人看完來信,已經(jīng)在房里踱起步來。 “看起來事情辦的不錯,短短兩個月就能收到這么多訴狀,足見這蠢貨沒有起疑。 “但憑這些拿他的罪還不夠。孫易芳回去之后雖然會有處置,胡家人卻慣會顛倒黑白,他們最為擅長的就是推卸責任和栽贓?!?/br> 金嬤嬤道:“聽說繼太妃已打發(fā)胡宗元的弟弟胡宗亞也往杭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警覺?!?/br> “是么?”李夫人回頭,“那也很好,胡氏就這么兩個親侄兒呢?!?/br> 金嬤嬤上前:“胡家兄弟幾乎由繼太妃關(guān)照長大,若是胡宗元栽了,繼太妃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 “誰指望過她老實呢?”李夫人把信放下,緩聲又道:“一個一個來吧。胡宗元這么想他滿足朝廷供給邀功,當然是滿足他。 “年前送進宮的這批綢緞,想辦法讓他親自送上來。還有,他押送上京的船工,他如果要自己挑選,也讓他挑選?!?/br> …… 綢緞買賣里晏衡占了一半股,這事兒李南風當然要拉上他——拉上他一起替天行道! 通過重重關(guān)卡進入了武舉考場后,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底下打斗什么的,李南風看也看不懂,索性略過了,直接道:“姓胡的遠在江南,憑咱們倆的力量拿他不容易,但咱們又沒有他為禍鄉(xiāng)里的證據(jù),得想個辦法把他弄到京師來!” 還是那句話,山高皇帝遠,雖說她恨不得手起刀落,但終究鞭長莫及,如今的她還沒能耐到能手伸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但倘若姓胡的來了京師,那就好辦多了,至少洛詠這個苦主可就在面前! 考場人不多,皇帝太子都在,其余是以靖王為首的各勛貴武將們,另有兵部幾個官員。 晏衡剛坐下,眼尖的靖王便抬眼瞅了過來,給了個警告的眼神給晏衡之后,安然坐定。晏衡既是走后門進來的,靖王當然知道怎么回事。 坐位上觀看的人也不多,全是兵部與五軍府負責這場考試的官吏。 晏衡兩眼望著下方,說道:“這家伙剛?cè)肟椩炀志汪[成這樣,也是不常見。偏生孫易芳又進了京,我尋思胡家能出個你外婆這樣的人也不至于太蠢,怎么就這么收斂不住了?” “怎么說話呢?”李南風扭頭,她外婆早過世了,哪里來的外婆? 但話說回來他這話聽來也有點道理,胡宗元雖然狗眼看人低,也不至于蠢到才去幾個月就弄得怨聲載道。 “不管怎么說,咱們都沒那個本事隔空摁死他!想辦法吧?!?/br> 晏衡瞅她一眼,道:“我有什么辦法?我光掛個空爵位,又沒個一官半職在手,想走門路,人家不等我走出門檻消息就給了我爹?!?/br> 李南風直起腰來,指著下方:“你下場啊!你下場拿個名次不就解決了嗎?” 殿試前十名都會當場安排軍職的,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路子么! “我突然插進去,誰會服我?” 李南風不說話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晏衡又說道,“但凡管過織造局的后來都有好前途,可以先去查查如今在任的織造衙門官員有哪些?倘若有我們認識的,倒好辦了?!?/br> 說完看向李南風:“你爹管著吏部,這事你來。” 李南風道:“查到了呢?” “若有合適的,那自有我的主張。” 李南風想到他一肚子的黑油,抻了抻身道:“我把這個查到手,剩下的你搞掂?” “自然是我搞掂,這種粗活,哪里敢勞駕姑奶奶您吶!” 李南風聽著順耳。便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你慢慢看!” 晏衡一把拉住她:“不是說好了看在沉香串兒的份上陪我看嗎?” 魏行他們這批入了天罡營的子弟都進殿試了,薛嵐還在齊衰之中,那么今日的比試很有可能魏行要與佟青對上。 他因為不能進入天罡營,到如今還沒有見識過這些子弟們的本事,這是個極好的摸底的機會,不能錯過。 天罡營早前成了各路子弟爭斗的場所,儼然一個小朝堂,要想回歸秩序,只能先把挑事的那撥人給壓下去。 如今雖是由朝廷整治下來了,但整治的是軍風,不是人心。 魏行薛嵐若能為頭,撐著校尉們,那便不用多慮。等天罡營保住了,魏行姚凌薛嵐他們這些人都順利分到各營成了將領(lǐng),他再走走老路,入親軍衛(wèi)慢慢熬資歷也不怕。 這邊廂李南風被攥住了手,那頭早就看到了他們倆的太子,目光忽然就落在了他們兩只手上…… 第225章 來都來了 太子看到這兒,腰背就情不自禁地挺了一挺,隔著大半個考場,雖然也就看到個畫面,但他眼神還是好使的,那是晏衡握住了李南風的手! 他迅速地看了眼下方靖王,而后再定睛看過去。 李南風被晏衡拽回來坐下了,但立馬就抬腳踩上他腳背!晏衡吃疼,撒手放開。 太子隔這么遠也不知道他們倆嘀咕什么,但看得出來李南風正在責備晏衡。 皇帝跟靖王邊看邊看交談,一側(cè)眼看到太子看的跟他壓根不是一個地方,便也順著視線看去,就看到了角落里一看就在斗嘴的那倆人。 皇帝又看了眼太子,半天后才清著嗓子收回目光。但沒過一會兒又心不在焉的側(cè)首,盯著他兒子。 底下正比著應(yīng)試項目的子弟當著皇帝太子的面原本氣勢十足,此時見著幾個人的注意力卻分散了,以為是表現(xiàn)不好,心下未免著急,拉弓的時候就耍了個花招,連上了三枝箭,待要來個“一箭三雕”。 當然,這位肯定也是有兩下子的,他父親是曾經(jīng)一箭射中過敵軍頭領(lǐng)眉心的宣武將軍,也是太子的騎射師父。 他想在騎射工夫上出彩拿分實乃人之常情,但壞就壞在他一面考試一面還顧著打量皇帝的反應(yīng),那箭頭歪了一歪,眼看著要中靶的三枝箭就天女撒花般散開了,其中一箭剛剛好就越過箭靶沖向看臺上來! 李南風這兒正跟晏衡扯皮呢,眼角一溜見那箭射向了前方,就脫口道:“不好!” 那看臺上坐著的官吏都不是會武功的,不過是兵部與五軍府的小吏們,這一箭這么射下來,誰躲得過? 晏衡扭頭一看,當下就要起身,哪知道那邊廂陡然掠過來一道緋色身影,如同翩翩驚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挑上了那枝箭—— 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枝羽箭就生生在半空斷成兩截,而箭下“逃生”的小吏已癱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啊,殿下!” 四面響起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李南風也驚愕地看著那個身穿朱衣頭束金冠的瀟灑少年! 在前方陽光灼眼之處,這貴氣逼人的朱衣少年竟然正是原本坐在高臺上的太子! 以往儒雅謙和儀態(tài)萬方的太子殿下,方才竟然以那樣的那身手阻止了一樁“災(zāi)難”! 這給他sao包的…… “殿下威武!” 不知道是誰起頭,在場官吏們都跪地高呼起來。就連皇帝與靖王都定睛看過來了。 老子英雄兒好漢,太子這一出簡直是揚我國威??! 太子自如地收了劍,喚著平身,又與官吏們道:“沒嚇著你們吧?” 官吏們感動得兩腿就抖不停了,嘴巴又張又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迭聲不停地道著“千歲”。 侍衛(wèi)們紛紛涌上來,好家伙,這一看,隱隱也有幾分君臨天下之勢了。 這跟他給人一貫的印象不一樣啊! 李南風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她完全不知道太子還有這么威武的一面,她又不會武功,雖知他也習武,但以為也就是隨便學學,學成哪樣她也不知道,她也不關(guān)注。 今兒冷不丁露出這么一手,當然忍不住驚訝!“看看人家!”她扭頭望著晏衡,無聲給了個眼神。 晏衡仿佛沒看見,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太子微笑走過來:“阿檀不下場試試?” 晏衡立時把手放下:“臣不敢。臣這點三腳貓工夫哪敢拿出來獻丑?” 李南風看他一眼,也道:“殿下您就饒了他得了,他一天到晚不學無術(shù),只怕之前學的那些都荒廢了?!?/br> 太子笑道:“小丫頭還會幫著小伙伴說話了?!?/br> 臺上皇帝方才也是皺緊了眉頭,今日是最后一關(guān),按理說是不該出現(xiàn)這樣的差錯的。 但她更沒想到太子竟然會作出反應(yīng),他不但作出反應(yīng),而且還如此出色地露了一手,這讓皇帝心里也十分快活,也深感面上有光。 他便攛掇起了靖王:“來都來了,索性就讓你們家那小子也下下場練練。” 靖王一聽這話不由攥起來手心,剛才太子那一手露的是不錯,相當不錯,皇帝文韜武略也都是一等一的,他這明擺著是要借機顯擺顯擺他自己的兒子,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可是別人不了解晏衡,他這個當?shù)倪€不了解嗎?每每他指點他武功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都使不上勁,這要是下場比試了,回頭不得把他兒子的光芒給蓋住了?那太子剛才不白忙活了? 左思右想還是為難,囁嚅道:“要不就算了吧,他那兩下子,哪敢跟在殿下后頭露面?” 皇帝眼望著自家兒子,眉梢眼角都寫著滿意,他揚唇說:“阿檀什么底子,朕能不知道?你少推來推去的,朕看你不讓他參加武舉就有問題。讓他上,朕也好檢驗檢驗他這兩年長進了多少。” 靖王推脫不過,只得跟那頭的晏衡招了招手。 晏衡頓了下才走過來,先給皇帝行禮?;实鄣溃骸澳阍趺礇]參加今年的武舉?。俊?/br> 晏衡看了眼靖王,回道:“回皇上,臣還未滿十五,不敢行事輕浮。” 皇帝哂道:“你還不敢輕???你素日里輕浮得還不夠么?” 晏衡汗顏:“臣有罪?!?/br> 皇帝正色:“既然來了,那就給你枝令牌,你也下場比試比試吧?!?/br> 晏衡一愣:“這不合規(guī)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