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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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片刻道:“先上完課再說吧。” 晏衡應(yīng)了。這邊廂正好涂先生來院了,兩廂便一道進了門。 第237章 證據(jù)坐實? 李南風(fēng)坐下,腦子還靜不下來。 晏衡當(dāng)差的事先不理會,她先前雖然打斷了他的話,但她心里不想嗎? 胡宗元上回進京什么嘴臉?biāo)吹们迩宄?,永王府對李夫人什么態(tài)度她也是心知肚明,可以肯定李夫人是恨著永王府那一堆的。 而胡宗元從一開始進織造局就順利得不像話,到如今種種反常跡象,如果說有人推波助瀾,那李夫人的確有很大可能。 可是,李夫人恨胡家恨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這沒理由啊,繼太妃縱然壞,那也是過去的事了,而且畢竟她還嫁得了李存睿這樣的丈夫,可見當(dāng)年也沒輸什么。 縱然是被苛薄過,可如今她連半點臉面不給他們,已經(jīng)很夠打臉的了,關(guān)鍵是她費這么老大勁對付胡宗元又是為什么? 這胡宗元跟她難道有什么直接利益沖突么? 無論如何,李南風(fēng)想不出來李夫人下手的動機,她說服自己不會是李夫人。 但課堂上講的什么她依然沒能留意,只盼著快些下課。 她想知道的答案一定從李夫人那里是找不到的,她也沒有打算直接去問,然而蘇溢背后的人是誰,她依然還是要查清楚。 …… 就在李南風(fēng)犯心思的當(dāng)口,李夫人這邊也已經(jīng)收到胡宗元將要抵達京城的消息。 “今夜里會在滄州碼頭靠岸,明日便能到達積水潭碼頭了,按照正常章程,內(nèi)務(wù)府這邊會派人去碼頭提貨,雙方一道押送進宮,而后在內(nèi)務(wù)府和戶部兩邊人齊的情況下,再進行三方核實,核實就無問題了?!?/br> 李夫人一面翻著賬本一面漫不經(jīng)心的問:“滄州那邊人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那就去辦。辦完了來知會一聲。” 金嬤嬤頷首,退下去了。 出了院門她迎面就遇上李南風(fēng)。 “姑娘放學(xué)了?”金嬤嬤停了腳。 李南風(fēng)也停了腳,看了眼她身后李夫人的房間道:“嬤嬤這是上哪兒去?” 金嬤嬤笑道:“太太吩咐點事情,趕著去前院呢。姑娘恕罪?!?/br> 說完她繞過李南風(fēng),往前走了。 李南風(fēng)望著她背影,略想,跟梧桐使了個眼色。 李南風(fēng)是回房放書的。 原本就是打算著跟晏衡課后再交換交換意見,但她腦子里還堵著團亂麻,想想實在無話可說,便決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是李夫人這個媽實在沒那么好找,李南風(fēng)篤定她不會給她任何答案,不管蘇溢背后的人是不是她。 晏衡讓她放了書再出來,她也就沒反對。 晏衡的意思是且不管這人是誰,只要能確定他的目標(biāo)只是沖著胡宗元甚至是胡家,那就是友非敵。總之沒壞處,而且說不定還會是個好的契機。 況且胡宗元進京了也正好,送到他們面前來了,他們正好可以借機狠治他一把,也算殊途同歸。 “但我們不知道蘇溢把他送進京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倘若這些巧合都不是巧合,那么讓蘇溢這么做的人肯定也會下手。我們要是貿(mào)然行事怕是會壞了對方的事。” “所以呢?”李南風(fēng)道。 “一般來說,進京的官船通常會在滄州宿一夜,一面送信內(nèi)務(wù)府,一面作些準備,等到翌地日才會進京。 “我方才著人去漕運司打聽過了,今兒夜里滄州會接好幾條船,我差侍衛(wèi)前去那里守著,只要胡宗元的船一到岸,他們立刻盯緊他?!?/br> 李南風(fēng)凝著眉點頭。 原先是想著只要胡宗元進京,就是構(gòu)陷,她也要扒他一身皮才罷休,如今忽然又多了個人暗中伸手,便又不能輕舉妄動了。 “姑娘?!闭f到這里,梧桐匆匆尋過來了,張嘴想說話,看了眼晏衡后又把嘴抿上了。 晏衡不知里頭還有彎彎繞,收起撐墻的手說道:“那行吧,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再讓袁縝來找我。” 李南風(fēng)答應(yīng)著,也轉(zhuǎn)身回府去,路上問梧桐:“看到什么了?” 梧桐停步,趴在她耳畔說了幾句。 李南風(fēng)眉頭一皺:“當(dāng)真?” “奴婢親眼所見。絕無虛言?!?/br> 李南風(fēng)屏息站了片刻,倏然往上房方向看去。 “你杵這兒做什么?” 身后傳來的聲音令她陡然一震,轉(zhuǎn)身看到是李摯,隨后便拖著往他院里去。 李摯也被她的反應(yīng)弄懵了,進了院門后他把手抽回來:“出什么事了?” “母親方才派人去滄州了?!?/br> “滄州?”李摯凝眉,“派人去滄州怎么了?” “還記得我早前跟你要杭州織造局名單的事嗎?”李南風(fēng)說著便把先前跟晏衡所討論的統(tǒng)統(tǒng)說了給他聽,“胡宗元按理就是這一兩日到滄州,他這么肆意行事明顯后面有人,而母親卻在這個時候悄悄派人去滄州……” 李摯凝眉:“你是說胡宗元這事會是母親在cao縱?”說完他又道:“沒理由啊,這么多年可從來沒聽母親說過跟高家的事,就算是曾經(jīng)有怨,也應(yīng)該早就了結(jié)了,怎么會拖到如今,還報復(fù)到胡宗元身上?” 李南風(fēng)猛搖頭。 胡宗元是很煩不假,胡家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但是李夫人貴為皇家郡主,太師夫人,實在沒有必要處心積慮針對一個胡宗元來,關(guān)鍵是,她處心積慮的把胡宗元弄到京師,是要做什么呢?費這么大功夫,不把他弄個半死不活也對不起她這番心思吧?她跟胡宗元又哪來這么大仇? 兄妹倆站在廊下大眼瞪小眼,良久后李摯才指了指屋子,示意進去說。 進了屋兩人也還都沒緩過神來,主要這令他們吃驚的不是別人,是他們的母親,且還是他們印象中固執(zhí),刻板,一門心思以當(dāng)好他們父親的賢內(nèi)助為己任的母親。忽然之間被疑心到在暗中設(shè)計對付一個看上去沒有直接矛盾的人,這誰能受得了? “不管怎么說,我先派個人去滄州瞧瞧,或許是咱們消息有誤也說不定。誰說去滄州就一定跟胡宗元有關(guān)呢?”李摯斟酌著說。又道:“先別跟父親說,也不許露馬腳?!?/br> 李南風(fēng)點頭。 第238章 什么仇怨? 李南風(fēng)必須把這個事情告訴李摯,因為李夫人這邊跡象太不對頭了,作為一個內(nèi)宅夫人,私下里派人去滄州是為什么? 倘若府里有事,難道不應(yīng)該是李存睿或李清揚李濟善他們安排人去嗎? 而若巧合不是巧合,那么李夫人如此針對胡家就有問題了,因為當(dāng)初繼太妃胡氏怎么苛薄她都好,胡家是斷斷不敢的,他們沒那個膽子! 而李南風(fēng)也相信,胡氏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做出什么,不然當(dāng)高家那么大個家族都是死的?名聲都不要了?冷落自家的姑娘傳出去好聽? 像要臉面的家庭,別說是嫡女了,就是庶女也不能被苛薄呢。 所以李夫人針對胡宗元或者胡家,除去太皇太后因為胡氏給高家生了兩個子嗣而偏心胡氏這一堆,讓李夫人受了委屈之外,一定還有她和李摯不知道的內(nèi)情。 然而李南風(fēng)還是想不通,李夫人與胡家之間還有什么? 如果真是胡家和胡氏曾經(jīng)還對她做過些不知死活的事情,那就無可厚非了,畢竟若心術(shù)不正,想害人怎么會找不到機會??伤譃楹我[瞞呢? 又想想,李存睿知不知道呢? 李南風(fēng)猜想,他也不一定知道,如果知道,李夫人就不會越過他自己私下行事了。 想想這兩世里她對高家事情的一無所知,可見的確是李夫人在刻意隱瞞。也就可以解釋,每次提到高家的事情時,她都會不留情面地回避了。 基于前世因為婚姻而在李夫人這里受到的傷害,李南風(fēng)并不想過多地分析李夫人,也沒有那份心思去探究她的過去,況且這些事不是她不想聽,她和李摯都曾經(jīng)問過她,是她自己拒絕說。 但到底還是因為她是母親吧,想完全撇開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哪怕自己把這條界線劃得很開,旁人卻還是把她們連為一體。 推動胡宗元的人是不是李夫人,她還是要弄清楚的。 好在翌日正上著課,晏衡就派人來說中午碰個頭,猜想是滄州那邊有準信了,放了學(xué)立刻出來。 晏衡早上就上天罡營去報到了,差事果然瑣碎得很,交代事務(wù)的又是個五軍府一個老吏,絮絮叨叨地,煩得很,聽完后出來就正午了。 到了跟李南風(fēng)約好的茶館,當(dāng)下狠狠吐出來一口濁氣,才說道:“胡宗元的船昨夜到的滄州?!?/br> “真到了?”李南風(fēng)還是有些意外的。 晏衡聽出意思來:“有事?” 李南風(fēng)看了他一眼,又想了想,覺得這事兒瞞著他不厚道,便道:“昨兒我母親也派人去滄州了。” 晏衡道:“你不早說?她派人去了肯定有動作,早說我可以讓侍衛(wèi)盯著點兒!” 李南風(fēng)心里煩得很,擺手道:“那會兒我哪能確定?!?/br> 沒確定的事當(dāng)然不能說,再者,事關(guān)自己母親的秘密,也不是說出口就能出口的。 晏衡覷著她:“你母女倆什么時候能好好說說話呢?” “這我哪知道?”李南風(fēng)筷子撥弄著核桃仁。 “到底什么事情你這么怨她?” 晏衡把筷子放下來。 李南風(fēng)沒出聲。她不想把傷口撕開給人看。而且也不會有人理解她那種心苦的。 從小到大跟親生母親隔著墻,懷著孕撞見丈夫跟手帕交廝混,還被母親指責(zé),不經(jīng)歷過的人哪里懂啊。他晏衡一個男人,就更不會明白了。 既然不能明白,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晏衡望著她:“你不肯說給我聽,豈不就跟你母親什么事也不說跟你們聽一樣?” 李南風(fēng)夾了顆核桃仁到碗里,停頓了片刻之后,還是沒吭聲。 也許李夫人不說的確也是有這個顧慮,可是終究不是抹煞過去一切的理由。 晏衡看著蔫蔫的她,腦袋低垂著,像個心惡正低落的真孩子,看看自己手掌后他重新舉起筷子:“快吃,吃完陪爺出城逛逛去!攤上這么個差事,我心情糟透了。” “胡宗元這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