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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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縝和晏衡一道送何瑜回去,李南風(fēng)則跟李摯回府。 北方冬夜的天空月明星稀,兄妹倆權(quán)當(dāng)散步消食,在府里多繞了兩圈路才進內(nèi)院。 李南風(fēng)問起李摯近來公務(wù),李摯心不在焉說起宮宴,李南風(fēng)不由就想到了去年宮宴上徐濤橫死在姚霑劍下。 這么快又是一年,來年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 第304章 我的私事 除夕如約而至。 今年壽寧宮不開放參拜,因為太皇太后病重,眾命婦只能在宮門外磕頭。 由于蘭郡王妃身子不好,李夫人又被奪了爵,接待的事就由榮嬪接手了,當(dāng)然也僅限于壽寧宮范圍。 大約也正是出了永王府這件事,今年蒙恩入宮的人也不多。 太子一早在東宮負手轉(zhuǎn)了兩圈,然后問太監(jiān)王信:“晏世子幾時來?” 王信道:“按往年慣例,都得在辰初到達?!?/br> 太子點頭,提袍坐下來,又道:“近日街頭議些什么?” “還是那些,不過如今沒人議李夫人了,倒都是議李太師的居多。對了,前番南風(fēng)姑娘在相國寺還被官眷譏諷來著,不過姑娘不甘示弱,和晏世子一道反擊了回去。” 太子揚唇:“南風(fēng)這性子向來是不用人擔(dān)心她吃虧的。”他想想又道:“街上還有猜疑皇上針對功臣的么?” “也還是有的。不過無人敢大肆議論,畢竟王法不許。內(nèi)城外的酒肆茶樓,每日都有不少人在那兒說書。” 太子點頭。片刻道:“等晏世子來了,請他來見本宮?!?/br> 李南風(fēng)今日照舊得隨李夫人入宮赴宴。 母女倆竟是一樣的坦蕩,李南風(fēng)是因為看多了魑魅魍魎早已淡定,李夫人則大約是出于強大的心魄。 不管怎么樣都好,反正母女倆都通體一副絕不讓人看到笑話就是的模樣。 李夫人一品誥命的打扮,李南風(fēng)也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的,乘著轎往宮里來。 余夫人作為侍郎夫人,在受邀之列。 在壽寧宮磕完頭,她就在偏殿與眾夫人吃茶。同行的幾位掃眼看了兩圈,就跟余夫人道:“今日李夫人想必不會進宮了罷?” 余夫人聞言也抬眼看了看,只見一路過來果然沒見李家女眷的影子。 程曄動了胎氣后連躺了四五日余夫人才準(zhǔn)她下地,余鑫當(dāng)日勸她稍安勿躁,她也就沒再提這件事,這一說到李家她倒是又想起來了。 她道:“還早呢,說不定還在路上。” “都辰正了,要來也該來了?!碑?dāng)中一位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雖然還有一品誥命之位,可郡主之位被奪,終究有損身份榮耀,沒了爵位,也就稱不上正兒八經(jīng)的宗室了,赴別的宴還好,這進得宮來,心里豈會痛快?” “雷霆雨露,皆是均恩,有何不痛快的?難不成馮夫人覺得皇上從此跟李夫人的血緣之情就此斬斷了?” 這聲音微帶嘶啞卻又透著無窮魄力,驀然插進來簡直能震得人心發(fā)顫。 這幾位一抬頭,只見面前朱衣繡服,滿頭珠翠,竟是靖王妃與沈側(cè)妃,當(dāng)下嚇得起了身:“見過王妃娘娘!見過側(cè)妃!” 靖王妃走到上位坐下,笑望著她們:“坐吧,都站著干什么?” …… 晏弘因在翰林院,今日被欽點在皇帝身邊伴駕,早早就進了宮。 晏衡則是隨家里人一道來的,宮門口正好遇見李南風(fēng)她們,一路進到宮中,女眷要去給太皇太后磕頭,蘭郡王半路喚住李夫人說了幾句話,東宮這邊來人說太子有請晏世子,于是倆人還沒吵上幾句嘴就分開了。 晏衡先至乾清宮見了皇帝,而后去往東宮。太監(jiān)卻又說太子去保和殿了,于是又趕到保和殿。 最后卻是在左翼門下找到他,而他正從御花園那邊過來。 “不知殿下尋我有何吩咐?” 太子引著他往東宮走,一面道:“我讓你去南邊找人,你找的怎么樣了?” 幾個月前,也就是晏衡武舉勝了太子之后,太子曾讓他派侍衛(wèi)去南邊找個中年女子。 晏衡看了看左右,回答說:“殿下說的地方,方圓三里已經(jīng)找過了,包括您說的那座墳頭,也證實有。而且據(jù)說早幾年還有人祭拜,這幾年沒人去了。 “至于殿下要的人,符合年齡的倒有十來個之多,只不過都是生了好幾個兒女的。 “還有一些失蹤或死于戰(zhàn)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殿下要找的? “總之如今線索太少,我已經(jīng)讓人擴大范圍再找找,盡量把失蹤的也找找下落,然后報給殿下?!?/br> “好好找?!碧诱f著自袖子里掏出一卷銀票給他:“這是一千兩,你先拿著用。” 晏衡連忙擺手:“這可不敢!臣為朝廷效力萬死不辭!” 太子把銀票塞進他懷里:“揣著吧,這回不是朝廷的事,是我的私事?!?/br> 晏衡愣住。 太子邁下臺階,邊走邊說道:“聽說你和南風(fēng)早幾日又結(jié)伴去相國寺了?……” …… 李南風(fēng)隔著門給壽寧宮磕完頭后到達偏殿,一進門就覺氣氛不對。 先她們進來的靖王妃坐在東面,同坐的有余鑫的夫人與另幾位官眷,看到她和李夫人進來時那幾位的臉色就有些不自然。 當(dāng)然尤以余夫人看向她李南風(fēng)的目光為甚。 李南風(fēng)不免就有些奇怪,大家看到她們母女神情不自然這不奇怪,她知道很多人覺得李夫人不會好意思進宮來,但余夫人為何用這種目光瞅她? 隨后還是金瓶悄悄給了她答案:“余夫人的長媳,也就是程家的曄姑奶奶,如今懷著身孕。上次自相國寺回來后傳聞動了胎氣。” 李南風(fēng)沒料到程曄當(dāng)時竟還懷著身孕!那她早知道就收斂著點了。 不過懷著身孕也就是要當(dāng)母親的人了,居然還這么不安份,也不知道給自己孩子積點德,是不是自找的? 所以余夫人究竟為何要用這種仿佛迎接殺孫仇人一般的目光看著她? 她們倆坐下來后,氣氛就更加不自然了。 李夫人早察覺到了,若無其事地跟靖王妃打聽晏弘的婚期。 李南風(fēng)卻無耐心跟她們浪費時間,等李舒進來,就出殿去了。眾官眷見靖王妃不再搭理她們,便也知趣地起身了。 到了外頭,先前的馮夫人道:“倒是我見識淺薄了,原來官職是辭了,郡主位份也給罷了,卻還是舍不得這身風(fēng)光。” 余者幾人抿嘴。 余夫人輕睨她們道:“少說幾句吧,謹記禍從口出?!?/br> 第305章 不能眼紅 梁柱這邊的李南風(fēng)眼瞧著那伙人,攏起雙手站直了。 “這幫跳梁小丑,掌了點實權(quán)就眼高于頂,誰也不放在眼里了,通通看下來,不就是幾個三品官家眷?單論官階,我父親都是三品官呢!” 李舒一向豁達,此時雖然知道她們就是幸災(zāi)樂禍,并非覺得自己比李家身份要高,也還是憤慨不已,就走了過去。 李南風(fēng)拉住她:“你都要出閣的人了,別自跌身份?!?/br> 她細細瞅著這幾位,倒是都不面生,尤其這位馮夫人,在前世李家家變之后,可沒少在官眷圈子里蹦達。 簡單說,在場四位,至少有一半在前世因著李家家變而興奮躁動,因而此時此刻幸災(zāi)樂禍落井下石什么的,倒也不奇怪了。 “你們說什么呢?” 太子不知幾時到了身邊。 姐妹倆行禮見過,李南風(fēng)就笑了下:“沒什么?!?/br> 太子道:“明明臉色很不好看,怎么還沒什么?快說。” 李南風(fēng)攏著手,就揚唇往已經(jīng)被驚動了的馮夫人那邊走了幾步,說道:“真沒什么,就是聽到些閑話,說我父親雖然辭了官,母親也給罷了爵,但卻舍不得這身風(fēng)光。 “大意也許是說我們不該進宮來赴宴吧,因為我們李家是朝廷的恥辱。 “表哥,以后這種宴會我就不來了吧,這種話聽得太難受了。我父親不說立下多在功勞,好歹也侍駕那么多年,怎么就連個進宮赴宴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宮里我們李家人來都不能來,難不成就注定只能當(dāng)別人的墊腳石,給人踩著好升官發(fā)財?shù)拿矗俊?/br> 雖然說皇帝父子從來沒把她李南風(fēng)當(dāng)外人看,但是她卻從沒主動順應(yīng)過這份親近,親口喚表哥卻也是頭一回。 但李存睿辭官是皇帝允許的,李夫人的爵位也是皇帝給罷的,這些人敢這么踩低李夫人和李家也是因為仰仗皇帝授出的官職,既然太子來了,那她就讓他親眼瞧瞧他爹手下都是些什么官兒! 這聲“表哥”被她喚得又清脆又響亮,不但把太子給喚愣住了,也把在場眾官眷給震懵了。 馮夫人聽到李南風(fēng)說話時早已神色變了,再看到她身后的太子時立刻兩只手都已不知道該怎么放! 擱在別的朝代太子還得處處自省提防位置不保,便是聽到了不見得有什么,但這朝不一樣啊,這朝太子是板上釘釘?shù)南麓酰牭搅烁实勐牭搅擞惺裁捶謩e! 沒想到這死丫頭居然這么狠,竟拉著太子出來給她撐腰!當(dāng)眾叫表哥,這不是在提醒她們,她李南風(fēng)是什么身份嗎? 太子的好臉色簡直是以最快速度收斂了回去,他皺緊眉頭:“李家是朝廷重臣,官職任免是多正常的事情,太師即便不再掌權(quán),那也還是功臣,被皇上尊為君師。 “如果要論職權(quán)輕重來排地位高低,權(quán)勢最重莫過于君上,那么諸位把太師給踩下去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踩皇上?” 馮夫人聽到這話當(dāng)下膝蓋一軟,就跪下地來。 王信連忙將她架?。骸胺蛉朔潘亮?,你身為官眷,朝中有君你不去拜,你卻跪拜太子,這是要置太子殿下于何地?” 馮夫人便又停在半空,那姿態(tài)別提有多尷尬了。 太子神色不豫:“本朝的三品命婦,竟有這樣狹隘的心胸眼界,真是讓人失望。” 說完他與李南風(fēng)頷首:“南風(fēng)回頭上東宮去呆著。”而后領(lǐng)著太監(jiān)們往壽寧宮去了。 馮夫人等直到腳步聲遠去才敢把身子站直,一抬頭又見著李南風(fēng)挑著唇角站在面前,心下又是一頓。 “小的時候,我母親跟我說,看見想要的東西直撲上去的那是狗,不是人。 “人有欲望很正常,但是不能看什么都眼紅。因為這世上有些東西注定不是你的。你就是搶也搶不到,搶到了也留不長久?!?/br> 李南風(fēng)說著,又笑了下:“幾位夫人慢慢聊,南風(fēng)還想去乾清宮我舅舅那兒討點壓歲錢,就不耽誤幾位了?!?/br> 說完她翩然轉(zhuǎn)身,輕步下了廡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