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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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妻子對袁家我或許罪責難恕,但怎么做才于國家百姓乃至你我有益,我卻自認并不糊涂?!?/br> 袁鄴凝眉望他半晌,隨后移目的看向那一樹紛落的積雪,沒有答話。 …… 晏衡奉旨進宮,乾清宮這邊撲了個空,又到東宮,聽說太子往李家來見舅舅了,便又一面罵著李南風有了侍衛(wèi)便連這么要緊的消息也不告訴他,一面馬不停蹄往李家來。 誰知皇帝也沒有在這兒,倒是太子被李摯留在李家用飯。聽說他來了,便拉了他一道坐下。 晏衡一瞅太子那精神氣就猜出來袁鄴是個什么態(tài)度了。 便勸道:“殿下也成年了,不如自己早早尋個媳婦兒暖被窩生孩子去,他們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反正他們當咱們小孩子,咱們說什么想什么他們也不在乎?!?/br> 李摯夾菜的手停在空中:“你個乳臭未干的,張口暖被窩閉口生孩子,哪學來的?”跟太子道:“別聽他瞎說,成親這事還是得仔細來。” 太子但笑不語,小酌了幾杯便與晏衡出了李家。一路上太子無語,晏衡頻頻瞧他,也沒有言語。 回宮后太子在東宮門口站了站,又折向了乾清宮。 皇帝坐在炕上下棋,琉璃盞下香煙繚繞。 太子喚了聲“父皇”?;实鄣溃骸盎貋砹耍俊?/br> 太子提袍上前,在他對面坐下來:“兒臣見過舅舅了,舅舅人很好,非常正直,難怪會有袁縝那樣品性端正的兒子。” “是么?”皇帝抬頭,“說了些什么?” “舅舅很喜歡我,問了我從小到大很多事情,還說讓兒臣常去看望母親?!碧用鎺θ荩┵┒劊骸拔乙詾樵沂俏墓?,舅舅也像太師那般文雅,沒想到竟然很威武。 “我們談得很融洽,還留兒臣用晚飯來著,但兒臣想他才回來,還是不打擾他和母親敘話,就在李家用的飯?!?/br> 皇帝望著他,微微揚唇:“那極好?!?/br> 太子看著棋盤,又道:“舅舅還說,父皇身為一國之君,忙于國事,不必急著見面?!?/br> 皇帝目光落在他半垂的眼眸上,半晌道:“若你母親不回宮,你會不會怨父皇?” 太子微怔:“父皇為何這么說?” 皇帝凝眉:“朕傷他們太深,恐一時難以挽回,得做好你母親不回宮的準備。” “……就算一時難以挽回,您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呢!” “不是那么簡單?!被实鄣溃澳阋?,父皇首先是大寧的君主,然后才是丈夫,父親,靖王可以為了靖王妃做的事情,父皇不一定能做。 “倘若父皇還只是個世家子弟,那這些都不在話下。但朕的身份注定了朕不可能窮盡所有精力去挽回這件事。 “朕不窮盡所有精力,應該是不可能有機會打動她的。” 太子怔然無語。 皇帝看著棋盤,又說道:“朕今日也見過你舅舅了。 “他說倘若當年沒有那場婚禮,他會給你母親找個好男兒嫁了,生兒育女,相濡以沫。 “朕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突然聽到這個……我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堅持是不是對的。 “揣著對我的恨十八年了,再多的情意應該也沒有了,那么我的糾纏,她可能不會覺得受用,而只會覺得困擾?!?/br> “父皇……” 皇帝目光溫和:“人生在世,總會有很多無奈,比如說朕要以律法治你事出有因的姑姑,比如說做不到也說不出口能為你母親放棄一切。又比如靖王也不能平衡好對兩個妻子的回報。 “我們總是盡量希望圓滿,但又總是碰壁。也沒有人會告訴我們做出錯誤的選擇將要承受什么,永遠只有等懲罰來臨才會知道那是錯誤的?!?/br> 太子坐在炕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回宮去吧?!被实鄣?,“早點歇息?!?/br> 太子下了地,背朝他站著,那背影透著說不出的孤清頹然。 皇帝望著他,又道:“朕已經(jīng)跟你舅舅提出讓他入朝為官,到時朕再以你的名義賜他們宅子,想必他們不會拒絕。你平日也多去走走,你母親一定很想你。” 太子站了片刻,忽然快步出了宮門,一路往南奔去…… 第341章 我的立場 太子一路出了宮門,大雪夜的寒風迎著臉噗噗地吹,他心里裹著一團火,火里還堵著石頭。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往前,站在街口,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一團雪掉下來,打在他肩膀上,他抬頭,墻頭正掠過影衛(wèi)的影子。 他深吸氣,抬步繼續(xù)往前。 …… 李南風晚飯后找李舒說了會兒話,回房剛準備歇,梧桐忽然進來:“姑娘!太子殿下在角門外,說是想見姑娘!” 李南風以為聽錯:“他不是回宮了嗎?”還是跟晏衡一道回去的! “不知道,方才譚峻來報的,說是殿下一個人坐在拴馬柱上,等著見您?!?/br> 李南風可嚇壞了,一面拿衣服套上一面往外走:“是不是想母親了,又回來了,叫不開門?” “不像吧?”梧桐忙提著燈籠出去,“娘子家也不住這一邊呀,而且怎么著也不能一個人呆著?!?/br> 李南風何嘗不知道不對勁?不過是想不到他堂堂太子殿下會獨自坐在雪地里的理由罷了。 三步并倆地到了角門外,果然只見外頭雪地里坐著個人,白衣勝雪,垂頭坐著宛如雕像。 “殿下!”李南風走過去。走近這一看又嚇一跳,這孩子眼圈兒通紅,嘴唇凍得發(fā)紫,也不知在這兒坐多久了。 “梧桐快去請世子出來,讓他拿件衣裳!” “不用!”太子站起來,聲音嘶?。骸澳闩阄艺f說話就行?!?/br> 李南風頓了下,再看他這模樣也就啥也不問了,見街口還有尚亮著燈的酒館,便道:“這里冷,我們?nèi)デ懊孀??!?/br> 酒館是上回和袁婧喝酒的那間酒館。 掌柜的要打烊了,李南風依舊拍出銀子包了場,然后囑楊琦他們圍住四面。 掌柜的添了火盆,又上了爐子溫酒溫茶,將現(xiàn)成的醬牛rou豬頭rou薄薄的片成兩盤端上來,又淋上醬汁,而后屋里便退得干干凈凈。 太子捧著熱茶,定定坐著,不知多了多久,忽然道:“姑姑對你嚴苛,你是不是也曾怨過她?” 李南風嗯了聲,給自己斟了杯茶:“您是不知道處處被人管束的痛苦,這滋味誰嘗誰知道?!?/br> “可是我倒很羨慕你,你至少父母雙親恩愛,還有兄弟姐妹,可我沒有。好不容易找到母親,當時的心情就是覺得我這輩子圓滿了,就是讓我當場死去我都甘心。 “哪怕她對我兇,管束我,可只要她在我身邊,我一睜眼想看到她我就能看到,我也愿意。” 李南風聽著這話有點不對:“娘子對你不是挺好的么?皇上也在努力,就算袁先生這邊有點難度,但是他既然心疼娘子,肯定也會心疼殿下,遲早態(tài)度會軟和?!?/br> “但是我父皇已經(jīng)放棄了?!?/br> “什么?”李南風還以為聽錯。 “他親口說的。說他傷他們太深,沒有信心能挽回?!?/br> 李南風一時無語,回想起前兩天當著她的面把衣裳除下來給媳婦兒穿的皇帝,怎么也看不出來要放棄的樣子?!鞍l(fā)生什么事了?” “他今兒見過我舅舅了。舅舅的態(tài)度應該是說他不值得被原諒。剛才我回宮,他跟我說母親已經(jīng)對他無心了,他再追逐,對她而言會造成困擾。” 李南風屏息了一瞬,能說到這份上,這很明顯不是賭氣,袁婧的心思她很明白,就算沒有楊姝的事情,她對皇帝也是存著心結(jié)的,皇帝早前的追逐懺悔看起來的確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而這番話,難道他是認清事實了? “南風,你說他經(jīng)過這十八年,他是不是心里沒我母親了?這十八年,他只是憑著一腔愧疚在撐著?” 太子眼圈又紅了,那雙肖似皇帝的眼睛,此刻令人感覺像是皇帝在心傷。 李南風想想前后,覺得好沒道理?;实巯騺砝碇?,倘若對袁婧沒感情,又怎會為她愧疚終生?在目前宮里只有一個皇子的情況下,不愛袁婧,那他完全不必因為愧疚為她做出這樣大的犧牲。 要知道萬一太子有點什么意外,這大寧皇位可要面臨后繼無人的局面。就算他不是因袁婧,也總該為皇嗣考慮吧? “皇上肯定有皇上的考慮,你別多想?!彼馈?/br> 太子自斟自飲,沒有吭聲。 李南風只好又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希望他們怎么做?” “我不知道。”他看著酒杯,“我知道父皇心里也很苦,但我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快就放棄?難道一國之君就不要家人不要妻子了嗎?” 李南風想了下:“世事難兩全。真如此了,于你也沒有什么太大影響。你做好你自己便是。” 太子抬眼:“南風,我想聽聽你的真話,站在你的立場,你是怎么看這件事情的?” 李南風定坐了半晌,而后對上他殷殷目光,說道:“我的立場,這話可能不那么好聽。” “你說吧。” 李南風咳嗽了一下,說道:“楊姝的事情我想娘子已經(jīng)不怪皇上了,但是受了那么多年的傷害,需要時間來平復。 “所以這個時候別說接受皇上,她壓根連看都不會想看到他。如今說原諒,是有些cao之過急。除非是見縫插針地尋找機會守著娘子,感化她。 “如果皇上是個平常人,為她舍下一切,朝夕相處,慢慢磨,那還好說。 “可眼下這么個形勢,娘子不肯進宮,而皇上身為國君,天下初定,他的擔子很重,有很多束縛,這種束縛是責任。 “就算他想,他也不能一走了之,把所有精力花在哄媳婦兒上,他必須對他的臣民負責。否則我們這些人就又得陷入水深火熱。 “站在我的立場,我肯定是不會希望國家有個這樣不顧輕重的君主。再說娘子現(xiàn)在對他已經(jīng)死了心,一味糾纏是沒有好處的。 “所以,如果這場破鏡重圓要皇上付出太多的心力去達成,你讓我說,我是肯定也不會贊成的。 “我甚至還覺得皇上的抉擇有道理,很明智。” “那我母親不委屈嗎?” “可是國家有這么一個頭腦清醒的皇帝,作為百姓她不也應該高興嗎?” “南風!” 第342章 鐵石心腸 南風嘆氣:“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那十八年的顛沛流離不是皇上造成的,是周室的暴政。 “就算娘子當時不跟皇上成親,跟的是別人,她能保證一定能合家團圓到最后嗎?誰也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