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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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mama等她回房就問她:“姑娘去前院,可見到晏二爺了?” 程淑搖頭:“晏二爺?他來了么?” “可不就是來了,”林mama邊說邊看了眼外院方向,“沒想到晏二爺那樣的人,竟跟咱們老爺能聊到一處。前幾日來了聊了很久,今兒又來了。方才老爺還讓廚下備酒菜?!?/br> 程淑有時候會覺得林mama消息很靈通,像這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還有上次找到相國寺小沙彌為人證的事情,都讓人感到意外。 不過多虧了身邊有一個這么樣精明能干又細心的傭人,程淑真的覺得很省心。母親過世后,這些年她為人處事的方式,可幾乎都是林mama提點的。 “也許是父親的意思,”她順著話說道,“父親不是一直都有雄心么。晏二好歹是王府子弟,結(jié)交下來總不會差的?!?/br> 林mama看了眼她,說道:“咱們跟李南風(fēng)的瓜葛,就這么斷了?” “那不然能怎么辦?我見不著人家,也不能死磕?!?/br> 林mama想了下,說道:“倒不必死磕。這晏二爺看起來跟老爺也挺投契的,他如今也還在李家上學(xué),姑娘也算是跟他有交情了,何不去跟二爺打聽打聽李姑娘是怎么回事呢?或者,就是請他幫忙傳個話給李姑娘也好?!?/br> 程淑不太想去。上回被晏馳刺激過的陰影還在,那個人行事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能跟程孟嘗投契,那是因為程孟嘗是有本事的,可不見得對她也能留情面,要是萬一被他又斥罵一頓,她還要不要活了? “姑娘若不去,等過陣子李姑娘就不見得還記得姑娘了,若是結(jié)交不了李姑娘,回頭曄姑奶奶這邊,就憑姑娘自己,只怕難以出得了這口氣。” 程淑想到程曄打她的那一巴掌,心動了。 林mama取了紈扇給她:“老爺那邊等著酒菜呢,姑娘親自去送送吧,奴婢陪您去?!?/br> 第435章 你長大了 晏馳拿著兩方印章給程孟嘗看過,聽他一番話下來,倒覺得他并非徒有虛名。這里閑聊了幾句,話題剛剛扯到太仆寺,門口家丁掀了簾子:“酒菜來了?!苯又说介T下,進來的卻是當(dāng)日投湖的程淑,而程淑身后跟著的婆子丫鬟們,手里俱提著食籃。 程淑上前跟程孟嘗和晏馳施了禮,而后道:“女兒聽說酒菜是送來招待晏二爺?shù)?,所以親自端了過來,是想來跟二爺,說聲對不住?!?/br> 晏馳可不是沖她來的,也沒打算再提什么過去的事情。聽到這里他就看了眼程孟嘗。程孟嘗也覺得有些尷尬,本來丟臉的事情過了就過了,再也沒有提及的必要,卻沒想她自己先挑了起來,當(dāng)下臉色就沉了沉。但他還沒開口,程淑身后的林mama就插話道:“姑娘實心實意,還請老爺不要責(zé)罰。” 程孟嘗再看向程淑,只見她那幅越發(fā)長得像她亡母的面容,心下一軟,就與晏馳拱了拱手:“小女既有誠意,就請二爺不要介意?!?/br> 晏馳不抹他面子,耐著性子沖程淑點頭:“你近來可好?” 程淑笑了下,把酒菜一盤盤端出放在桌上,道:“多謝二爺,我挺好的。此來還有件事,想跟二爺打聽打聽,嘉寧縣君近來如何,不知二爺可知道?” 晏馳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你打聽她作甚?” “上回承蒙縣君解圍,還未曾來得及謝過縣君,我這里寫了封信,想托二爺轉(zhuǎn)交,不知二爺能否幫忙?” 晏馳當(dāng)然不想幫,但程孟嘗坐在這兒呢,也只能伸手,把那信箋接了過來。 “謝謝二爺。” 程淑行禮。 晏馳扯了扯嘴角。 程孟嘗等她們退下,伸手邀請起他:“來,二爺請?!?/br> 晏馳剛端起杯子,家丁又進來道:“老爺,衙門林大人有急事來訪。” 程孟嘗頓住,旋即歉然地放下筷子,跟晏馳拱手:“林大人乃在下上司,二爺慢用,在下且去去就來?!?/br> 晏馳頜首:“大人自管去忙?!?/br> 程孟嘗起身,又喚來管家去請二房的侄兒程苑速速過來陪客,這才又出門。 晏馳看著屋里空了,端起酒杯來看了看,又放回去。 只見院角一架紫藤開得正好,便起身跨出門檻,沿著廡廊信步前行。 行至花架下,才發(fā)現(xiàn)這是道屏障,花藤擋著道葫蘆門,門外是甬道,這時候隱約有說話聲傳過來。 晏馳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管他是什么人在說話,但凡他撞到了就沒有不聽的道理。 “……不管怎么樣都好,只要她能幫姑娘達成目的,也就成了?!?/br> 程淑出了院子,便就與林mama在葫蘆門外頭吐起氣來。林mama慣會安慰人,這么勸下來程淑也松快些了:“長房囂張,也是該有個人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br> “長房是其一,姑娘得為自己籌謀也是其一。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先回房吧?!?/br> 晏馳聽著腳步聲離去,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停在一丈外的程家下人,而后不動聲色地探頭往門那邊望了望…… …… 老太后移了靈,國喪也除服了,各地宗親也該離京回府了。 高貽定了日程在兩日之后,這幾日平時往來多的子弟都在忙著給他餞行,晏衡訂了明日晚間,而李摯則選在今日,仍在西湖樓訂的晚飯,把晏衡,姚凌,還有袁縝,另有幾個勛貴世子都叫上了。 晏衡先前堵上晏馳,就是才下衙回來。 歇了一覺然后喚水沐浴,剛把衣冠穿齊整,阿蠻就說:“二爺回來了。” 果然他話音落下,晏馳就頂著張被人欠了幾萬兩的臉不緊不慢往這里來了。 晏衡繼續(xù)把腰帶束好,他就進來了。 “怎么才回來?”他問道。 晏馳沒好氣;“我不得吃個飯,細細嘮嘮?” “那嘮出什么來了?” “你說的那個林復(fù),先前到了程家,說是有急事找程孟嘗,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br> “急事?”晏衡凝眉?!俺堂蠂L回來后你沒問他?” “問了,他說是林復(fù)染恙,跟衙門里告了假,這幾日都不會去,急拿些要緊的公文回府處理。” 晏衡眉頭又皺了皺。 那日在大理寺見著林復(fù),可看不出來他容易染病的樣子。雖說有急病也難說,但既有急病,如何又還能把公文要回去處理?幾日不能上衙,那也夠出夭蛾子的了。 “還有件事?!标恬Y看到他這不吭不聲地就不想說,但為免回頭還要受他sao擾,索性說了吧,“程淑身邊有個婆子,看來不是盞省油的燈?!?/br> 晏衡望著他。 晏馳把先前無意聽到的話給說了,然后道:“程淑對那婆子言聽計從,看起來她也在程家當(dāng)差已久,簡直與程淑寸步不離。——對了,你應(yīng)該見過她,上回在咱們園子里,程淑從水里上來,她還替程淑求情來著?!?/br> 這么一說晏衡就有了點印象。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淑對她言聽計從? 他凝眉片刻,而后道:“程淑給的信呢?” 晏馳拍了給他,而后身子一擰,出去了。 晏衡道:“盯緊點兒!別又等我催了再過去!” 晏馳的腳步更快了。 …… 李南風(fēng)聽說李摯給高貽餞行,她也想去。 但李摯怎么可能帶她?滿桌子全是男人,個人如狼似虎。但到了酒樓之后,也還是先讓掌柜的先打包了幾份招牌菜送回府。 晏衡進門時剛遇上他在使喚掌柜的,聽完他就插了句嘴:“梅子蹄膀少放梅子。她不愛吃酸。” 李摯瞪眼:“你又知道?” 晏衡指著后進來的袁縝:“我聽他說的?!闭f完臉轉(zhuǎn)向袁縝:“有一回在你們家吃飯,你是不是幫李南風(fēng)挑過菜里的話梅?” 袁縝一頭霧水:“什么時候的事?” “就你們家搬家之后,請我們吃飯的那回?!?/br> 袁縝著實想不起來了,但看他說的這么仔細,也吃不準(zhǔn)自己是不是忘了,就磕起桌上瓜子沒理會。 李摯深深望著他:“我們承恩侯世子真是長大了?!?/br> 第436章 占了便宜 “可不是?”晏衡說,“李南風(fēng)是千金小姐,你怎么能給她挑梅子?這還有規(guī)矩沒有?摯大哥下回把他看嚴(yán)實點,別回頭連妹子都給丟了?!?/br> 袁縝瓜子停下來,聽到這里,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 …… 這頓飯吃到月亮高升,晏衡回府后換了衣裳,唐素就來了。 “林家昨夜的確請了大夫登門,屬下去查了查那大夫,打聽來說是后背生了毒瘡。而林家里外都挺正常的,看不出往來的人有什么不對勁。 “哦對了,林復(fù)托程孟嘗給他在京師尋宅子,看樣子是要置產(chǎn)業(yè),程孟嘗目前給他尋了幾處地方,價格都三百兩銀子往上?!?/br> “三百兩的宅子?” 周寧兩代物價穩(wěn)定,雖然戰(zhàn)亂時期也曾經(jīng)波動過一輪,但這幾年國泰民安,又回落了下來,往往一座普通的民居幾十兩銀子能置下來。 林復(fù)是正六品京官,置的當(dāng)然是比民宅更好些的宅院,但是按他的薪俸,能有個一二百兩的三進院子住著也不錯了。 而他讓程孟嘗給他找的居然是三百兩往上的宅子? 晏衡想了下:“查過他進賬么?” “林家當(dāng)初是逃難進京的,如今還住著賃下的宅子,余錢并不多,而他們家當(dāng)時也沒購置什么鋪子可供進項。 “不過林復(fù)在進了太仆寺之后沒到半年,林夫人就開了間茶葉鋪,就在南市煙雨胡同。 “林家賬薄上顯示,林家從這間鋪子每年能進賬超過八百兩銀子。” “一間茶葉鋪能進賬這么多?”晏衡搖起扇子,“他開鋪子的錢又是哪里來的?” 唐素又道:“太仆寺油水不多,就算多,按說上面也還有正卿少卿,落到他這個寺丞手上的也不會多到哪去。 “林復(fù)的俸祿只夠他們一家三口度日的,然他們家還有七八個下人。 “這筆錢的確很可疑,所以屬下又查了查他往來的人,就發(fā)現(xiàn)在康靖二年,也就是前年八月,他與同伴路過城郊,替一個客商醫(yī)治了馬匹,這客商給了筆錢予他作為酬謝。 “此事不少人知道,林復(fù)拿著這筆錢,還覺得不好意思,曾經(jīng)請同僚的幾個官員吃了頓飯,后來林家的茶葉鋪就開起來了?!?/br> “那客商是誰?” “不清楚,據(jù)林復(fù)自己說,那是個過路商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