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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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如此,這卷宗被燒之事就越顯得可疑了不是么? 如果沒有貓膩,為什么偏偏涉及趙王府的卷宗被燒? 他把茶碗放下,起身道:“崔大人安心靜養(yǎng),關(guān)于趙王府若是還記得來什么,煩請隨時來告訴我?!?/br> 崔哲頷首答應(yīng)。 出了崔家,晏衡跟徐策道:“多謝徐三哥,改日再請三哥出來喝酒?!?/br> “客氣了!”徐策爽朗地道,“都是親戚,若有差遣,世子吩咐一聲便是?!?/br> 晏衡跟他道了別,隨即到了大理寺。 袁鄴在衙門里,正要出去,看到他來便在廊下頓了頓步。 “袁叔?!标毯獯蛄苏泻簦蟮溃骸拔已巯孪胍娨娎卫锏膬捶?,不知可否允準(zhǔn)?” 袁鄴凝眉:“你有線索?” “也談不上。就是想起點事來,問問看。” 袁鄴頷首,喚人取了鎖鑰領(lǐng)他去。 晏衡拎著一壺酒到了牢里,立在牢欄前,里頭的人一看到他,目光立時泛出灼人的亮光。 “看來還記得我?!标毯獍攵紫聛?,倒了碗酒在牢欄內(nèi),“沒毒,喝吧?!?/br> 兇犯警惕地看著他,但或許是這酒香太誘人了,他瞪了半晌,又還是挪過來,聞一聞這酒,一口喝了下肚。 “聽說前幾日你們已經(jīng)各自招了不少,我再問你一件事,回答我,這壺酒便給你。” 兇犯抬頭:“你要問什么?” “鄭王趙檎,與魏王趙蒼,他們還有沒有后人?” 兇犯不語。 晏衡便又倒了半碗酒。 兇犯喉頭滾動了下,端起碗來喝了。說道:“沒有。魏王全府不論生死,個個在冊,你們應(yīng)該有數(shù)?!?/br> “沒有漏網(wǎng)的?” 兇犯譏哂起來:“若有漏網(wǎng)的,你以為你們?nèi)胫鲗m中有這么順利?當(dāng)年效忠魏王府的可是有十萬將士之多!若非沒有了主君,戰(zhàn)后那余下的將士有那么容易棄甲?” 晏衡把弄著酒壺蓋子,再道:“那鄭王府呢?” 兇犯搖頭:“沒有聽說過。我們都是從上到下單線聯(lián)系,趙王府的人我們不認(rèn)識。就是林復(fù)他們,我們也是這次出任務(wù)之前才知道的?!?/br>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林氏好像跟你們哪個將軍有接觸?!?/br> 兇犯默了下:“她級別不同,她原來是鄭王妃身邊的人。但他們那邊怎么行事的,我也不清楚?!?/br> “林復(fù)受傷之前那次夜闖大理寺,是誰主使的?” “姜圖?!?/br> “他為什么能支使得動林家姐弟?” “兩府的人雖然各自為政,但像這樣的事情,還是一起干的?!?/br> 晏衡頓片刻,把酒壺丟了給他。 崔哲的卷宗被燒,他直覺跟鄭王府的人有關(guān),但究竟他們?yōu)槭裁匆獰?,他卻暫無頭緒。如果鄭王府還有人,那么為什么當(dāng)年沒出來? 如果沒人了,那又還有什么秘密是值得他們這么使勁捂住的? 兇犯說鄭王府與魏王府的人各自為政,那明明經(jīng)推測如今潛伏在京的人是姜圖,姜圖在京,又何故會沖著趙王府的卷宗來? 第473章 你的味道 李舒出閣,李南風(fēng)雖然不用做什么,但寅時喜炮一響,她還是起了床,看著他們祭祖起宴,漸漸來赴午宴的李家這邊親戚都過了來,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姑娘,貽殿下和袁世子他們來了?!?/br> 李南風(fēng)道了聲哦,打發(fā)走楊琦,然后迎了出去。 高貽與袁縝結(jié)伴而來,黝黑的袁縝今日也執(zhí)了把扇子遮陽。 二人當(dāng)然是沖太師府面子來的,高貽獨身在京,袁縝作為新貴,來來去去也就這幾個玩伴,近來倆人便似結(jié)成了搭檔,一有空就碰頭在一處。 皇帝日前見高貽在京,索性安排了他一點差事,因為太子要議婚,東華門內(nèi)要加設(shè)一處禮官候旨之處,便讓他負(fù)責(zé)禮帖的整理與傳送。 說到這兒李南風(fēng)又想起答應(yīng)幫他找個媳婦兒的事來,當(dāng)時答應(yīng)得輕松,如今卻覺有些頭疼。 這位爺這么高的身份,心里還有個當(dāng)時愛得深沉的明姑娘,得給他說個什么樣的媳婦兒才合適呢? 基于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前陣子她便也跟袁縝聊過這事兒,覺得袁縝跟他焦不離孟,或許可以給點意見供她參詳。 袁縝一聽就搖頭,表示她這媒肯定做不成。為什么呢?因為他連看到蘇家小姐都目不斜視! 蘇家小姐是工部蘇侍郎的女兒,蘇侍郎調(diào)任進(jìn)京不久,這位蘇姑娘在蘇家宴會上以嫻熟的琴藝并出色的容貌瞬間驚艷了京城的人們,由此成為待嫁姑娘這一輩里頂有名的美人。 袁縝這么老實的看到她都會難免偷覷兩眼,可高貽他就不,他愣是不看,眼角都不斜一斜。 李南風(fēng)一聽,心下就打起了鼓,這家伙搞不好莫不是被明姑娘刺激過頭,好起了龍陽? 那她到底是給他介紹姑娘還是小伙呢?對了,他見天兒的跟袁縝在一起,啥意思??? 袁家可只有袁縝這么一根獨苗,高貽要是把袁縝拐了,皇后得讓皇帝睡十年冷地板吧? 真是越想越?jīng)]頭緒,后來就不想了。 今日見了,就怕他想起這茬兒,便趕緊去讓人喊李摯來招待。 高貽眼尖,偏把她喚住了:“跑什么跑?答應(yīng)我的事兒呢?” 李南風(fēng)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你喜歡什么樣的,有什么要求,你回頭告訴我,我好好幫你物色。” “也行?!备哔O表示接受:“后日我正好有空,屆時你請我吃飯?!?/br> “不是該你請我么?” “規(guī)矩是等你說成了我再謝媒?!?/br> 李南風(fēng)默默覺得他們高家男人都有點仗勢欺人,但也無奈,只能認(rèn)了。 這一下晌得空就默默盤算,這家伙就算是好龍陽,怕是也沒膽搞個男妃,娶妻的話自然還是要姑娘,況且,往好了想,就算他不看蘇小姐,也可能是他不好蘇小姐這口,是吧? 可惜她沒見過明姑娘,不然的話他好哪口心里也有點底。 傍晚唐素送來消息,晏衡約她翌日見面。 李舒歸寧是在出閣第三日,這三日學(xué)堂里都休學(xué),所以翌日是有窗的。 花轎出門后相比之前的熱鬧,有些過于冷清。梅氏因為總覺得女兒還可以嫁得好一點,因而離別之愁更甚。 李南風(fēng)為陪梅氏,早上領(lǐng)著李緣李絮跑去三房陪她用早膳,直到哄得梅氏呵呵開心起來才回房。 李夫人正好受邀去宋國公府,李南風(fēng)把調(diào)兌好的香露分三只小瓷瓶裝著,再裝了個錦囊出了門。 晏衡立在墻下,看她提著裙擺小跑著過來,情不自禁看著她微笑。 李南風(fēng)把錦囊給了他:“喏!” 晏衡打開,再揭開瓶塞一聞,一股紫檀的味道撲鼻而來,又似還夾著些許異樣的清香。他立時道:“你真給我做了?是只給我的嗎?” “那可不!” 李南風(fēng)揚高了下巴。“我取了最鮮嫩的竹葉熬水,再勾了紫檀,試了三四次才取了這個濃度。這香比我哥用的味道要淡,適合你。你薰衣裳的時候放一點進(jìn)去就成了。以后這就是你的味道?!?/br> 晏衡攥著錦囊,隨后牽起她往馬車?yán)锶ィ骸皝恚乙灿袞|西給你?!?/br> 進(jìn)了車?yán)?,晏衡取出個信封和一本賬本遞給她:“這個給你?!?/br> 李南風(fēng)信手接著:“是什么?” “咱們那間綢緞鋪子分股的契書。還有賬本?!?/br> “給我?” 晏衡道:“那天我讓你生氣,是我的錯,為了給你賠罪,以后我這一股就是你的了?!?/br> 李南風(fēng)訝然:“我一生氣你就給我錢?” 晏衡鄭重點頭:“只要你高興,你要什么我都給你。雖然我現(xiàn)在家底還薄,但將來我會有很多錢的?!?/br> 李南風(fēng)嘴巴張大了,她覺得自己形象開始有點走歪,原本她是個嬌生慣養(yǎng)眾星捧月的金枝玉葉不是嗎?怎么走著走著味道有點不對了? 她把賬薄推過去:“我不要?!?/br> “為什么不要?又不是我家里的,是我自己的。你給我零花錢,我交賬給你,豈不是很正常。” 話是沒錯,但聽起來總覺得哪里不對? 她說道:“咱們倆還沒關(guān)系吧?” “怎么沒有?你是我喜歡的人。而且你也喜歡我?!?/br> 晏衡忽然俯首湊過來。 李南風(fēng)卡了殼,心里跳跳的,想回他一句什么時候她說過喜歡他了?而且就算事實如此,跟交賬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但他氣息襲得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捉著他的衣襟,防止自己栽倒。 晏衡微微揚唇看著懷里的她,也不扶她,身子反而前傾,于是她便只能改為抱住他脖子。 四目相對,彼此那些棱角都退去,李南風(fēng)在他瞳孔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忍不住支身,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 少女的柔唇貼過來,晏衡千瘡百孔的心仿佛瞬間被熨平,他僵住沒動,有片刻的失神。 李南風(fēng)看了他一會兒,收身回來坐好,縱然尚有羞澀,唇角也彎彎地,藏著些許頑皮。 回神的晏衡目色幽黯,他回望她一會兒,坐過來,手指纏起她一縷長發(fā):“看不到我的時候,你會想我么?” 李南風(fēng)老實點頭。 晏衡親了下她的唇,捧起她的臉道:“我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