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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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開,臉上就不像是板著臉時的那么嚴(yán)肅,甚至隱隱約約還帶著些陽光的意思,看著就很讓人心生好感。 “餓不餓?”陳曉白探了個腦袋,柔聲問道。 床上的人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陳曉白,大概是下意識想拒絕,可話還沒說出口,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一樂,說,“還真是有點(diǎn)餓了……” “也快到飯點(diǎn)了。”陳曉白連忙說,“我這就去做飯,寶丫,去拿點(diǎn)吃的,先給大哥哥墊墊肚子。” 萬幸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把今天中午剛買到的蜜三刀給拿了出來,擔(dān)心是個男生可能吃不慣甜食,還特意又拿了些窩窩頭,加一小塊的白饅頭。 他們家白饅頭少,但是一個月也能吃上幾次,都是靠著陳曉白廠里發(fā)的糧票換到的白面,才能偶爾蒸出來一些。 陳曉白又從一邊的缸子里面盛了點(diǎn)咸菜,才讓萬幸端出去。 萬幸出門前,看著陳曉白正拿著白面和面,看樣子做的還不是饅頭,不由問了一句,“mama,中午做什么吃呀?” “吃面條吧,白面條?!标悤园滓恍Γ愕熊囮?duì)的人打回來了不少的香油,中午讓你嘗嘗味道。 萬幸眼睛一亮,立馬的點(diǎn)點(diǎn)頭。 過會兒,又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太慘了。 ——上輩子,這種白水面條誰稀罕碰啊,可到了這里,就連香油拌面都是精貴的東西。 萬幸感嘆了一聲,想到即將可以吃到肚子里面的白面條,又不由得有點(diǎn)流口水。 她端著盤子走到屋前,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囮囆『⒆拥男β暋?/br> 里面的小哥正和萬志高聊得正歡,看樣子他挺喜歡孩子的,雖然還傷著一只手,可就算是只剩下了一只手,也把萬志高給逗得在床上笑的七扭八歪的。 萬幸眨眨眼,把小桌子搬到了炕上,說,“哥哥吃飯?!?/br> 這么一小會兒,萬志高鬧得全身都是汗,萬幸費(fèi)力的把他抱到一邊,給他擦了擦汗,說道,“你下次要是再不脫了衣裳就上床玩,以后就不讓你跟我睡了?!?/br> 萬志高連忙保證以后不會了,拉著萬幸的小手可憐巴巴的撒嬌。 床上吃著饅頭、啃著咸菜的人見狀笑了笑,說,“小丫頭還挺兇啊,你叫什么呀?小名就叫寶丫?” 萬幸抬起頭,側(cè)了側(cè)腦袋,“你先告訴我你叫什么,我再告訴你我叫什么唄?!?/br> “寶姐,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叫啥!”萬志高奮勇挺胸,口齒不清的說了句,“他叫啾、啾啾,是嘰啾哥哥?!?/br> “嘰什么?”萬幸一愣,好半晌才分辨出萬志高剛才喊的到底是什么,遲疑的說,“小高,你剛才說是知洲?” 萬志高特別肯定的晃了晃他的大腦袋,又露出了一口锃亮的大白牙來增加可信度。 萬幸呆了。 賀知洲? 這人不是要到七年后才出現(xiàn)在石橋村的嗎? 怎么這么會兒的功夫就躥出來了?原書劇情呢,被狗吃了嗎?! 第73章 【一更】 然而除了萬幸之外,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究竟因?yàn)槭裁春苷痼@。 倒是床上的人愣了愣,也沒多想,笑著說,“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呢?” 萬幸緩過神來, 差點(diǎn)咬著舌頭, 連忙故作驚喜的模樣,說道, “真的呀, 你叫吃粥嗎?你家里吃不起粥的?” 賀知洲挑挑眉,這小姑娘剛才說的不是這個音吧? 然而旁邊的萬志高才不管,她寶姐說啥他就信啥,當(dāng)下,他就重重的一點(diǎn)頭, 說, “對, 他就叫吃粥!” 知洲這兩個字的發(fā)音太過相像, 萬志高才剛四歲,雖然說話比較流暢,但是吐字上面還得鍛煉, 這也是萬幸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 這下賀知洲也沒工夫再去計(jì)較什么口音的問題了,連連擺手指正, 說道,“不是吃粥,是知洲, 知了的知,洲就是……” 他哽了一下,洲要怎么跟倆不認(rèn)字的孩子解釋? 萬志高才不管他是哪兩個字呢,知道他叫啥了就行了。 萬幸確認(rèn)了眼前的人身份,也不忙著問他來石橋村是因?yàn)槭裁?,而是說道,“你夠吃不?等下有面條吃,滴了香油和馬菜、還加的有雞蛋花的面條!” 說著說著,萬幸只覺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粗面糧是很難成型的,做到最后弄不好就成面坨了,而且味道并不好,不如做成窩頭能咽的下去,因此農(nóng)村吃的人也不多,逢年過節(jié)的能吃上一頓面條,那也是個享受的事兒了。 畢竟城里一碗面條幾毛錢,還要搭上糧票,而且因?yàn)槌杀驹谀牵€根本吃不飽肚子,誰能吃得起啊。 她上次吃面條的時候,都還是和陳曉白去縣城的那一次呢。 聞言,賀知洲覺得自己嘴里咀嚼的菜都不香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飯量大,真要是等會兒想吃面條吃到飽,怕是這一家子的白面都要給自己吃完了,當(dāng)下,雖然覺得澀口,但還是能吃得下去。 陳曉白沒一會兒就張羅著開飯了,因?yàn)轭櫦爸R知洲身上有傷,又剛從河里撈上來,擔(dān)心他再受涼凍著,干脆一家人就在他睡的那屋里吃的飯。 支著一個小桌子在底下,陳曉白看著桌上熱騰騰冒著白氣的面條,環(huán)視了一下這一大家子,心里終于安定下來了。 “快,趁熱吃吧,今天做得多?!标悤园渍f著,把碗筷都給分了分。 面條越筋道越好吃,她力氣小,所以面是讓萬中華揉的,這會兒的面條夾起來不斷,還能看著彈彈的,一看就有食欲的很。 尤其是那股子香油味,真是可著勁的往鼻子里鉆,大冬天的,味道就更加的明顯了。 低頭吃個飯的功夫,陳曉白和賀知洲便已經(jīng)聊了挺多東西了。 沒多會兒,陳曉白對賀知洲的稱呼,就已經(jīng)從‘小同志’,轉(zhuǎn)變成了‘小賀’,最后又變成了‘小洲’了。 不過也是因此,萬幸大概是知道了賀知洲來這里的原因。 是城里開始了新一輪的‘知青下鄉(xiāng)’的運(yùn)動,這一次本該是賀知洲的jiejie賀知禮來,但是賀知禮心臟不好,根本沒辦法做重活,便干脆換成了賀知洲。 “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陳曉白感嘆了一聲,忍不住就提到了之前人販子的事兒,不由嘆道,“這次的事兒可真是多虧了你了,我就這么兩個孩子,哪個出了事都是剜我的心。” “阿姨客氣了?!辟R知洲連忙擺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都是該做的,家里老爺子就是當(dāng)兵的,從小被他練到大,看見這些人販子就覺得手癢癢?!?/br> “對了,你這今年才多大,就入伍了嗎?”陳曉白問。 戰(zhàn)爭年代無老幼,比不得平安時期十八歲成年才能入伍的水準(zhǔn),現(xiàn)在因?yàn)閼?zhàn)事頻發(fā),尤其是越南邊境那片不太平,少年上戰(zhàn)場都是遲早的事情。 可那也絕大多數(shù)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去,如果能拼的個一官半職的,便算是出人頭地了,可如果不幸戰(zhàn)死,起碼也能給家里一份撫恤金。 都是為了活下去。 但是她看著賀知洲雖然看著成熟穩(wěn)重,然而根底里卻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尤其是看久了,就越發(fā)的能看出他臉上尚未褪去的稚氣來。 聞言賀知洲搖了搖頭,笑了笑說,“哪兒啊,沒入伍,沒參軍?!?/br> 陳曉白一愣,“那你外頭那一身……” “哦,那個?!辟R知洲撓撓頭,說,“那是我大哥的,這不是下鄉(xiāng)了,他說也想過來看看,我就帶著了。” 陳曉白沒聽出賀知洲話里有話,倒是一旁的萬幸眼皮跳了一下。 ——原書當(dāng)中,賀知洲的這位大哥,算得上是整本中最為讓讀者心疼的一個存在了。 他有一個幼時便相視的青梅竹馬,感情甚好,卻恪守成規(guī),誰都沒有越界。 門當(dāng)戶對,彼此又情投意合,家里長輩也相當(dāng)支持看好,幾乎是沒有比這再好的婚姻了——可偏偏,賀知洲的大哥在打仗的時候出了事,至今都臥床未醒,毫無意識。 換個比較熟知的詞,就是植物人狀態(tài)。 他大哥每天只能靠著首都的儀器勉強(qiáng)度日,說不上哪天便真的一命嗚呼,而事實(shí)上,這位大哥最終的結(jié)局,似乎也并不太好。 萬幸咬著筷子,碗里的面條快吃完了。 陳曉白果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他咋不自己過來呢?” 當(dāng)年送孩子下鄉(xiāng)的,說是要去鍛煉,可實(shí)際上多有舍不得孩子的家長,離得近的,把孩子給送到地方再走的都有不少。 如果想來向下看看,那他大哥不如自己過來呢。 賀知洲也沒在意,這么多年這么說的可能也挺多,聞言笑了笑,說,“在床上躺著呢,來不了了?!?/br> 陳曉白聞言一愣,下意識的以為他大哥大概是受了傷,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這,我不知道……” “沒事阿姨。”賀知洲一笑,“這哪兒能怪你呢,我也沒跟你說,你怎么會知道呢?!?/br> 他的口音有一種天性的京城話,大概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 萬幸聽著這熟悉的口音就覺得有些許的親近,見賀知洲也沒有個難受的樣子,便繼續(xù)的低頭扒拉起了面條來。 吃完飯,一家人午后也沒什么事兒干,便在那開始干起了一些比較閑散的活。 萬幸坐在凳子上,幫著陳曉白摘豆子,摘出來的小豆子就放在一邊的盆里,晚上可以炒著吃。 這種豆子就算是用白水煮著也好吃,帶有一種香甜軟糯的味道,只不過生長在比較高的樹上,而且不輕易掉落,除非有身手靈活的大人跟著一起去,否則小孩子自己是弄不到的。 山上冬天還有不少這種樹,萬中華是剛才出去了一趟弄了些回來,這幾天正好能讓兩個孩子萬幸飽飽口福,加上賀知洲在,吃點(diǎn)好的也能補(bǔ)補(bǔ)身子。 “知青晚點(diǎn)兒就要進(jìn)村了嗎?”陳曉白有點(diǎn)訝異了。 賀知洲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愿意跟著他們坐牛車來,是自己先過來的,大隊(duì)伍還在后頭,路上好像有個小女孩兒身子不舒坦,腳程慢的很。”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孩子能提前這么些天過來。 說到這,陳曉白不由笑了笑,想起了賀知洲剛才的飯量,不由說道,“你走的時候,是沒帶干糧嗎,這么一路餓著過來的?” 賀知洲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他胳膊有傷,老孫頭昨天給他重新包扎過,這會兒不耐動,一只手也沒辦法做什么精細(xì)的活,便只能在那坐著看陳曉白三個人在那剝豆子。 聞言他說,“這不是那一車人都沒口糧,我估摸了路程,帶了兩天的走,剩下的都給他們了。” “聽你說的這意思,來的人還挺多?” “不少,得有七八個人?!辟R知洲想了想,最終給了個比較準(zhǔn)確的數(shù)字,說,“有八個,帶上我就是三女五男,都是中學(xué)畢業(yè)的學(xué)生,有一個歲數(shù)大點(diǎn)的念到了高二?!?/br> 陳曉白敏銳的捕捉到了賀知洲話里的信息,便問道,“那咋不接著繼續(xù)念了?高中要是能畢業(yè)的話,是管分配工作的,到時候招工都干的是文職,清閑的很呢?!?/br> “家里出了事吧。”賀知洲頓了頓,沒說太詳細(xì)。 陳曉白了然,旋即嘆了口氣。 這也是難怪了。 就連她父親那一輩認(rèn)識的一些老朋友,秦國毅身為大學(xué)教授,一階文人,還有個沈榮思在前面護(hù)著,都免不了受到了不小的波折,何況是別人呢? 萬幸這時候問道,“mama,那知青們來了之后,他們都要住在哪呀?能讓這個哥哥住在咱們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