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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微笑起到了非常大的迷惑性。 盡管陶興昌心里幾度猜疑,但旁邊圍觀的人實在是太多,他總不能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想了想,他頂著巨大的壓力朝陶笑笑招手。 陶笑笑像是丟什么危險物品一樣將畫作丟到身邊人手中,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喊道:“父親,我來了!” 陶興昌說:“你來干什么,我讓你拿畫過來?!?/br> 陶笑笑委屈巴巴的又接過畫,滿臉復雜的靠近,將畫遞給自家面色青紫的老爹。 陶興昌撫摸著畫作上的蠟筆痕跡,抬眼瞬間精光乍現(xiàn):“你知道這畫是什么人的嗎?” 容云景報以微笑,聲線溫潤有禮道:“這是席畫師的作品?!?/br> ‘席’這個字一出來,帶給眾人不小的震動。 無數(shù)人面面相覷,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 “老爺子不會發(fā)火吧?幾年前有人把抄襲畫家作品帶入陶家,當場就被陶老爺子給丟出了陶家大院!” “噓!這可是席清音的畫,能和那些阿貓阿狗的一樣么!” “雖然我也不相信像席清音這樣品行高潔的人會藝術作假,但你們可不要忘記了,當年陶李言出事以后,席清音當即就和陶家沒了來往。鬼知道當年那件事是不是和他有關系,要不然陶老爺子怎么就忽然不待見他了呢?” 這些人對話聲音放的不大,可偏偏席清音現(xiàn)在是一副靈貓身軀,別的不行耳力卻是一等一的好。 聽到眾人的討論,他垂下豎瞳,滿眼復雜。 一方面是多年來對逝去故人的長輩不聞不問而產(chǎn)生的愧疚,另一方面是感嘆世事無常。 過去的十幾年里面,在縱火事情上他一直都是毫無爭議的受害者,沒想到一朝被誣陷藝術造假,就連當年那件聞所未聞的惡事也可以往他的頭上賴…… 陶笑笑在后頭沖容云景狂使眼色,時刻擔心后者回答出錯,老爹當場發(fā)飆把人給轟出去。 容云景完全不受周圍環(huán)境的影響,微笑說:“這幅畫,您還方便補嗎?” “完蛋了!”陶笑笑心中哀嚎,意識到對面那個戴面具的今天是鐵了心的要競爭到這個名額后,他忍不住腳步朝后挪了兩步,爭取離風暴中心更遠一些。 倒是小貓與他的動態(tài)完全相反,它甚至還扒拉著容云景的手指頭,伸頭看了看。 陶興昌全神貫注的看著畫,又抬頭看看容云景,說:“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看見他了?!?/br> 容云景點頭,說:“是的。” 陶興昌繼續(xù)說:“他的名聲最近很不好聽?!?/br> 容云景說:“我知道?!?/br> “既然知道這些。”陶興昌眉頭緊皺,語氣逼迫道:“為什么還要將他的畫拿到陶家,你覺得我會給他那種人補畫?” 容云景:“……” 沉默之際,小貓伸出尖尖的小虎牙,咬著容云景的衣擺往后拖拉了兩下。 這個舉動似乎驚醒了凝眉思考的容云景,他緩緩抬眼,眉目中的溫和隱退,神情和電視里常露面的那個帝國月光截然不同。 別說陶興昌了,就連席清音都是第一次看見金孔雀露出這樣的眼神。 有些冷冽,又有些溫柔,就像春雪消融一般,帶著一種不容抵抗的堅定。 容云景眷戀的撫摸畫框,說:“席畫師少年成名,從執(zhí)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作出數(shù)幅精妙絕倫的畫作。這些畫作有些被人買回去私藏,有些捐獻到戰(zhàn)場,為疲乏的戰(zhàn)士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精神支柱。他的每一筆,都是救人良劑,給無數(shù)人帶來活下去的希望?!?/br> 繞了一大圈,說的席清音險些都有點不好意思,容云景終于抬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陶興昌,認真問道:“您覺得,他這種人是哪種人?” 陶興昌愣住。 大廳里站立著的人們滿臉驚慌。 多少年沒有見過有人敢與陶興昌明面杠上,忽然一下子看見了,他們還真的有些不大適應。 有不少人開始小小的激動,巴不得陶老爺子發(fā)威,將容云景當場轟出去。這樣等于說陶家與容家徹底決裂,決裂的理由還是因為一個已逝畫家,之后的日子可就有好戲看了。 也有人目露思索。 不得不說容云景這番話煽動性極強,以前他們只遠遠的看過席清音一眼,或許那個時候感嘆一聲天人之姿,并不會想太多。但現(xiàn)在被容云景這樣明了的說出來,他們?nèi)滩蛔≌J真思索了一番,最后驚慌失措的發(fā)現(xiàn),席清音歷年來的貢獻確實很大。 這樣的帝國英雄,最后的結(jié)局卻是因為幾個未被證實的視頻被人逼的跳崖而亡,尸首至今沒有找到……想想都覺得讓人心寒。 死寂之際,不遠處忽然傳來男子的聲音:“你攔著我做什么,A級御畫師有什么了不起,席清音的丑事還不能讓人說啦?!” 人們紛紛朝那個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男子面色激動且不耐煩,用力推了一把衣著樸素的女人。 陶興昌皺眉:“有什么事情到這里來說?!?/br> 不一會兩個人就被帶到了老爺子面前。 貓咪歪著頭看了兩人一眼,又緩慢的轉(zhuǎn)開視線看向別處。 這兩個人剛剛才碰了面,男的是海家的小公子海納,女人是肖夢,是席清音第二馬甲的客戶,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 兩個人剛剛才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執(zhí),看海納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憤懣不平,肖夢則要安生許多,乖巧的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