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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清音目光依然直視前方,眼神沒有半分偏移,只借著余光打量了幾眼。 容天河這次沒有做什么大偽裝,熟悉他的不熟悉他的反正都能一眼辨認出他。不出意外的話,先他半步而行的一定是容云景。 想想也有點好笑,金孔雀這次的偽裝做不做沒有什么區(qū)別,身邊跟著一個容天河,簡直是行動的揭馬機。 笑了一陣,他就笑不出來了。 那位眾星拱月般的太子殿下義無反顧撇下所有上前搭訕的鶯鶯燕燕,頂著無數(shù)道驚異中帶著沉思的視線,正直直的朝著他這個方向而來。 整個vip區(qū)的交談聲頓時打住。 所有人遲疑的看看席清音,又看看今日衣著格外淡雅的太子殿下,滿目好奇的讓開一條小路。 路的起始端是容云景,末尾則是他。 席清音下意識動了動腳尖,又艱難的停下步子,垂著頭不動。 vip區(qū)域就那么大,他根本跑不掉啊! 另一邊,容云景不知道提前做了多少心理暗示,這一次走的很快很快,和以往各種展覽老遠的就停下腳步完全不同。 糾結(jié)之際,這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側(cè),在一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四下一片死寂。 不少人伸著頭,正好奇的往這邊張望。還有人不知道在耳語著,議論紛紛的樣子。 有人在向容天河打聽著什么,后者臉上保持儒雅笑容,晃著手表示自己也不知。 席清音強忍下內(nèi)心的慌張,微微偏頭,目光假裝平靜的看過去。 光從外表上看,太子殿下的表情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 他臉上的笑容溫柔并且克制,淺褐色的瞳孔倒映出湖藍色的浮影,眼角微微彎起,低著頭注視著人的時候,只給人一種十分賞心悅目的錯覺。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他,席清音內(nèi)心深處不自覺的就耐心了幾分。 雙目對視之際,容云景深吸一口氣。 席清音:“……” 容云景張了張嘴巴,又猛的閉上。 席清音:“……” 容云景忍不住靠近一步,唇線幾乎要抿成一條直線,眼尾也跟著有些發(fā)紅。 席清音:“……?”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首先問出口時,眼前的男人像是終于沖開心結(jié),顫著嗓音認真說:“你長得……長得很像我過去認識的一個人?!?/br> 席清音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臉上的面具,在確定這玩意還在之后,他滿心復雜的看向容云景。 ——殿下,您這搭訕的話語,似乎略微有那么一點老套呀。 作者有話要說: 純情少男雀雀忍了快十年,第一次下定決心要搭訕心上人,見笑了。 第36章 知你其七 容云景真的鼓起了很大勇氣,才有膽子邁出這一步。 這十年里, 他有無數(shù)次想要上前問候, 毫無例外的, 每一次腳步都挪動不了半分,跟個木樁子一樣傻傻的杵在原地。 同樣的,這十年里他醞釀了數(shù)不清的開頭,有禮貌的,有逗趣的, 有正經(jīng)的……所有的心理準備在他看見那個人的一瞬間,全部崩盤,一下子就垮臺。 到最后, 憋了半天就憋出這么一句話。 藍袍青年站姿端正, 微微偏著頭看著他,眼中是全然陌生的神色。 對視越久,容云景就越心慌。 直到對方平靜的開口—— “你認錯人了?!?/br> 絲毫不夸張的說,就像晴空萬里忽然響起一道悶雷,‘轟’的一下子劈在他的識海之中。將他整個人劈的腦子都不大靈光。 這聲音略低沉,很有磁性, 雖然還挺好聽的,但和記憶中清越的聲線截然不同。 難道……真的是認錯人了? 容云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另一邊。 席清音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怎么認出他的。 明明包裹的嚴嚴實實, 發(fā)絲都不露出來一根。聲音也做過特殊處理,就連行走姿勢他也變得更加隨心,不像以前總是繃著。 雖然心中百般好奇到底是哪里露了餡,但席清音目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 他的視線向小貝殼偏移了幾寸, 那邊叫號已經(jīng)叫到了‘11’,下一個就是他。 席清音微微側(cè)身,挪開步子就要繞過容云景。 哪知道后者慫了十年,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之間就鼓起勇氣,十分強硬的擋在他身前。 這個姿態(tài)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友好交談,反而像是要干架似的。 幾乎下一秒鐘,vip區(qū)域突然一靜,氣氛隱隱約約的緊張起來。 原本各個方向的權(quán)貴們還有在小聲交談的,一看見這邊疑似起了爭端,頓時歇了話頭。 所有人紛紛默不作聲的看天看地,還能保持用余光看熱鬧。 “請允許我冒昧的提一個請求?!?/br> 容云景眼神定定。 這種時候他也顧不上營業(yè)近十幾年的人設了。什么帝國月光,什么尊貴皇室,什么夢中情人,通通沒有他的心上人重要。 席清音:“你說?!?/br> 容云景:“我想看看你的手腕?!?/br> 席清音:“……” 看就看,干嘛搞得跟要決一死戰(zhàn)一樣,差點把他給嚇死。 席清音剛要抬起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不是他不愿意給容云景看手腕,只是他手腕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