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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坐下,賣香片的伙計就湊過來問他吃不吃茶。 閑燈一模自己口袋,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于是擺手說不要。伙計以為他嫌香片的價格太貴,轉(zhuǎn)而又賣起自己茶葉,閑燈也買不起茶葉,只好又擺手說不要。 伙計抬頭看他,看到閑燈臉上的面具,嚇了一跳,往后坐了一步。 “你怎么戴著面具出來?” 閑燈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問道:“有這么嚇人嗎?” 伙計說:“倒不是你的面具嚇人,只是你的臉上有許多血口子,嚇到我了。你臉上可有什么舊疾不能見人的?” 閑燈道:“實不相瞞,是我這個面具摘不下來了,我扯得用力一些,我的臉就破了?!?/br> 二人打開了話匣子,相談甚歡,伙計免費給他倒了一碗井水,井水還是隔壁那口貴些的井里打出來的,水是甜的,放了香片和茶葉進去,請他喝茶。 閑燈剛握上杯子,他的背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身體一晃,手中的茶水撒了個干凈。 “誰推我?”閑燈怒道,回頭一看,是蘭雪懷,怒氣消失的蕩然無存,被驚訝替代。 蘭雪懷:“上過一次當了還不知道悔改,什么人的水都敢喝,你不怕喝死嗎?” 閑燈驚喜道:“小仙君,你怎么回來了?” 蘭雪懷沒好氣道:“回來給你收尸?!?/br> 閑燈放下手中的茶碗,解釋道:“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他給我的茶沒有問題的?!?/br> 他站起來,把自己坐過得地方給蘭雪懷坐,又怕他坐下去的時候嫌不干凈,還十分殷勤地擦了兩下地板。 蘭雪懷卻沒有坐下,而是將一個白瓷瓶往他懷中一拋,閑燈趕緊接住,打開瓶子一看,一聞,問道:“這是什么?” 蘭雪懷:“哼?!?/br> 伙計道:“客人,這個味道是金絲芙蓉膏啊,抹在臉上能止血祛疤,還能止痛,涼絲絲的,就是貴的很,只有城里的闊夫人才買得起?!?/br> 閑燈聽到伙計的解釋,心中感動得一塌糊涂。 他抱著金絲芙蓉膏想道:原來他不是離開了,而是給我去買膏藥了,他真是個好人! 閑燈抬頭,“多謝小仙君!” 蘭雪懷盯著他,閑燈眼睛眨了眨,接著恍然大悟,趕緊坐下,把那面無敵照妖鏡拿出來當成鏡子用,用手沾了一點金絲芙蓉,小心翼翼的涂在臉上。果然如同伙計形容的那樣,膏藥一涂在臉上,傷口火辣辣的灼燒感就消失了,現(xiàn)在是又涼又冰,舒服極了。 藥膏好用,閑燈心中對蘭雪懷的感激就更多一分。 特別是,自己跟他從見面開始,蘭雪懷對他就從來沒有一個好臉色,總讓他覺得對方下一秒就要揍他,現(xiàn)在高嶺之花突然有這么溫情脈脈的一面,來之不易,閑燈珍惜萬分,就連用金絲芙蓉都舍不得多用,每次只涂一點點在傷疤上面。 蘭雪懷看不下去,一把奪過金絲芙蓉,倒了大半瓶在手上,往閑燈臉上抹去。 他雖然看著氣勢洶洶,但其實下手并不重,閑燈瞇著眼享受著美人服務。 雖然他并不喜歡男人,但是不妨礙他欣賞蘭雪懷這張臉,也不妨礙他心猿意馬。 蘭雪懷涂完最后一點,看見他的表情,冷冷地警告道:“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br> 閑燈一個激靈,連忙清醒。 他轉(zhuǎn)過頭,想起了自己要辦的正事,立刻詢問起伙計,潯陽城內(nèi)最近有沒有出現(xiàn)一些怪事情。 伙計聽完:“怪事?你不就是一件怪事情嗎?一個拿不下臉上面具的怪人。” 閑燈問道:“除了我呢?還有沒有其他的怪事情?” 伙計埋頭苦思片刻:“非要說有什么怪事情,那還真是有一件。從小河溝這里往前走,有一家商戶人家,姓何。我們叫他何員外,去年的時候,何員外給自己的兒子何大捐了個芝麻小官,就在潯陽衙門當差,原本日子過得好好地,誰知道今年年初的時候何大突然就瘋了?!?/br> 閑燈問道:“哦?怎么瘋的?沒有去看過大夫嗎?” 伙計笑了一聲:“就是因為看大夫看不好,才說是一件怪事。何大不知道怎么瘋的,見了人就抓著問‘你看我像誰’、‘你看我像誰’,要是不說,就要被他咬得血rou模糊。要是說了,第二天就跟他一樣變成了一個瘋子?!?/br> 閑燈問道:“瘋子病還會傳染?” 伙計:“所以才奇怪啊。何員外請了不少道士跟和尚,愣是沒有一個把他看好的。何大瘋了之后,身材變得十分佝僂,原本壯碩的身體成了干巴巴的一條,口涎橫流,不會走路,就在樓梯上爬來爬去,就像……就像……” 閑燈:“像什么?” 伙計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我不知道,聽說何大那個樣子怪滲人的,都不像一個人了。要是有興趣你自己去看?!闭f完,又問:“你這個面具怪事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閑燈:“就在剛才?!?/br> 伙計:“那你可要小心了,何大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就瘋成了那樣,要是你也撞了一樣的邪,千萬不要逞強自己解決,要我說,你還是趕緊去找天機變吧!” 閑燈聽完,內(nèi)心無語片刻:天機變?他不來找自己就好了,自己還能趕著去送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