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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燈之前就得罪過天機(jī)變一次,后來又聽聞了陰山子的大名,知道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混世魔頭人人喊打,如今自己竟然召出了他的刀,簡直就差向全天下宣布自己就是陰山子了,更是罪上加罪。 可是自己是嗎? 閑燈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他的疑問并不比在場的任何人少,只是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撞在了一起,令他的腦子頓時就被撞成了漿糊,恨不得雙眼一閉,繼續(xù)暈過去。 此時,三司二省的人終于緩緩來遲。 為首的是一名青衣男子,目光肅然,神色莊嚴(yán),乃是公明司:李竹齋。 李竹齋道:“蘭公子,請令夫人隨我們走一趟。” 閑燈正在裝死,聽罷,心道:誰是夫人? 蘭雪懷的夫人?他什么時候有夫人了? 閑燈還不知道他昏迷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更加不知道童星那張大嘴巴,早就把他跟蘭雪懷那點(diǎn)兒破事嚷嚷的人盡皆知。 他問道:“小仙君,他在叫你夫人?” 唐棋樂見勢不對,連忙道:“唉,稍等稍等,你們是來捉拿人的嗎?這不太好吧,有搜查證嗎?” 李竹齋頓了一下,老實(shí)道:“來的匆忙,還未帶……” 唐棋樂:“那就是沒有啦!公明司現(xiàn)在都能隨便扣人了嗎?再說了——” 他湊過去,小聲道:“公明司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人……要是換做其他人,我也不敢攔著你公事公辦,但此人是蘭若的夫人,便是明德真君的兒媳,腹中還懷著孩子呢,你抓也要看看人背景啊。現(xiàn)在叫你帶走了,一會兒真君和小公子問你要人,你怎么說?” 李竹齋道:“但是此女與妖刀云鵲聯(lián)系密不可分,我必須要帶她回去。放心,若她真的沒有嫌疑,我們很快就會將人送回來?!?/br> 話說到這里,兩個人的聲音都不小,閑燈算是聽清楚了。 他站在原地,蹭地一下站直了身體,如同五雷轟頂。 蘭雪懷問道:“你不疼嗎?突然站這么直干什么?” 閑燈咽了咽唾沫,心中想道:……那個什么夫人……難道是說我? “還行?!遍e燈顫顫巍巍地回答了一句,與此同時,身體站得愈發(fā)筆直,生怕挨著蘭雪懷。 蘭雪懷心想:他又怎么了? 閑燈也想:疼歸疼,但是不敢靠了??! 唐棋樂和公明司什么意思?怎么兩個人說的字每一個字都能聽懂,湊成了幾句話之后就一句都聽不懂了? 什么夫人?什么兒媳?什么有孕? 閑燈的臉色越發(fā)慘白,雙腿直接打顫,比方才聽到公明司要抓他回去嚴(yán)刑拷打時還要抖得厲害:蘭雪懷這是……知道自己編排的那些鬼話了嗎…… 他梗著脖子,一眼都不敢去看蘭雪懷。 蘭雪懷卻覺得閑燈很古怪,本來靠的好好的,他突然整這么一出干什么,難道又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可這都什么時候了,他怎么還不知輕重,不知檢點(diǎn)! 此時,師妃仙與明德真君也到了桃花林。 蘭舟一到,周圍的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 蘭雪懷對閑燈說道:“你身體沒好,靈力還沒解封,就在原地等我。還有,誰跟你講話你都不要理,如果三司二省要你跟他們走,也不準(zhǔn),聽見了嗎?” 唐棋樂插嘴道:“放心放心,小仙君你先去見父親吧,閑燈這里有我看著,出不了什么事情。” 蘭雪懷走前,又檢查了一遍閑燈身上有沒有多余的傷口,檢查完畢,一邊走一邊想:等這次的麻煩結(jié)束之后,就跟父親提娶他的事情。 他這么想,走的步伐都輕快了一些,又想:一定會把這個死斷袖高興壞了,哼,滿意了吧,最后還是被他得逞了。算了,不能表現(xiàn)的我好像很喜歡他一樣,免得他翹尾巴。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理應(yīng)是很喜歡他的,但是他要把這件事情藏起來不說。重要的東西,一定要留到最重要的一天說才行。 閑燈看著蘭雪懷走遠(yuǎn),不顧身上的傷口,趁著這時候桃花林人多混亂,沒人注意到他這個疑似“陰山子”的犯罪嫌疑人,拖著身體連蹦帶跳的跑。 唐棋樂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去?” 閑燈道:“唐棋樂,你給我松手,我現(xiàn)在沒工夫?qū)δ闶┬写驌魣?bào)復(fù),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就放過你了。君子報(bào)仇,來日方長,你給我等著!” 他一口氣說完,跑的更快。 閑燈是打定主意要跑的。 除了天機(jī)變和三司二省的緣故,其中還有蘭雪懷的原因。 如果沒出什么事情,他當(dāng)然不愿意和蘭雪懷分開。畢竟,對方是一個對他很好,又重情重義的朋友,閑燈要是真的走——舍不得。 想到這里,他停住了。 唐棋樂看到他詭異地停住,于是高深莫測地開口詢問:“看你的樣子,你想跑路?” 閑燈道:“這用得著看嗎。天機(jī)變和三司二省一起通緝你,你跑不跑?” 唐棋樂問道:“那你干嘛停下來?” 閑燈嘆了口氣,傷春悲秋道:“有一點(diǎn)私人的原因……” 唐棋樂:“舍不得蘭雪懷?” 閑燈覷了他一眼:“用得著你說?” 唐棋樂擺手:“好吧好吧,我猜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這個原因。但是你跑路的話,沒想過他會更生氣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