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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燈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蘭雪懷冷哼一聲,高傲地看著他:“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別以為我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丈夫,我是很有原則的,就算是撒嬌也不行。 被蘭雪懷這么一說,閑燈心里有些慌張,最后換了個說法,委婉地開口:“小仙君,你看你年紀也到了……有沒有什么、什么婚約之類的……” 蘭雪懷一愣。 閑燈窘地都快鉆進地里去了,他一個大男人,在這里打聽另一個大男人的婚事算什么?這簡直……不是坐實了斷袖的名聲嗎。 但是聽到蘭雪懷耳朵里,這話又是另一個意思了。 他想道:閑燈問這個干什么?難道是急著成婚嗎? 想到這里,心里十分嘚瑟,隨即又沉下來,覺得閑燈不懂事:現(xiàn)在修真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光想著我?實在是太不知輕重了,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蘭雪懷教育道:“你覺得現(xiàn)在成婚合適嗎?” 他想說:就算是再急,也要等到事情平息之后。 沒想到,這話讓閑燈給聽岔了,聽得他臉色一陣雪白,幾乎僵硬在原地:蘭雪懷沒否認?! 蘭雪懷見他臉色,也不由在心里嘀咕:他怎么受了這么大的打擊?又沒說不娶他了,婚期延后都不行嗎? 壞事成雙,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蘭雪懷手中的美人圖又出了故障,沒兩下就壞了。 咔嚓一聲,閑燈的容貌就消失在美人圖中。 蘭雪懷站在原地,用折枝戳了幾下,沒戳出動靜來。 “怎么回事?” 蘭舟抬頭看到蘭雪懷沒跟上來,便走過來問道:“你怎么了?” 蘭雪懷道:“沒事?!?/br> 蘭舟頓了一下,又問道:“你最近怎么都沒跟小燈在一起?他去哪里了?” 蘭雪懷道:“他馬上就來了。對了,你安排一下,我要立刻跟他成婚?!?/br> 蘭舟:…… 又聽到自己兒子大張旗鼓、大言不慚地說要成親,明德真君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阿若,你不覺得兩個男人成婚,為時過早嗎?而且如此張揚,也未免是一件好事?!?/br> 蘭雪懷實在戳不動美人圖,只能暫時將它收入懷中:“什么不好?是他迫不及待要嫁給我的。你剛才真應該來看看,我還沒說不娶他,只是說婚期延后,他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做給我看,真是煩人,我都拿他沒辦法了!” ——方才堅定的說著自己不會妥協(xié)的“蘭雪懷”一下子就被他拋之腦后。 蘭舟聽罷,沉默了片刻,委婉道:“但是我覺得,小燈似乎不像這種無理取鬧的人……” 蘭雪懷沒好氣道:“那是你不了解他。他除了無理取鬧,還會撒嬌、黏人,一旦我不答應他什么,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真是要被他煩死了?!?/br> 蘭舟心中暗暗笑道:你不是挺樂在其中嗎? 他:“果真如此?” 蘭雪懷肯定道:“當然如此。要不是他哭著鬧著要嫁給我,我才不娶他?!?/br> 他這回,倒是沒有說“勉為其難”了。 蘭舟道:“好罷。你如果非要和他成婚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等到小燈來了之后,我們一起商量一下。” 蘭雪懷點頭,又酷酷地發(fā)號施令:“和他有什么好商量的,他都是聽我的?!?/br> 蘭舟忍俊不禁,覺得自己這兒子像極了他母親:嘴硬。 “明德真君?!币蝗舜驍嗔烁缸佣说恼勗?,正是三司二省的南華司,趙鏡之。“晉州的百姓還有半數(shù)不肯搬走,結(jié)界已經(jīng)將晉州和無妄山隔離開來了,但是沿江那一塊十分難防?!?/br> 蘭舟問道:“為何難防?” 趙鏡之開口:“水中結(jié)界難布置,再加上那個缺口常年泄露怨氣和煞氣,到水里之后影響了不少這一帶的死尸和怨靈,有些精怪也借助陰氣修行,躲在水底,對我們很不利。” 洛水河本就常年陰寒,水面發(fā)黑,再加上水底還有各種各樣的怨靈和邪祟,想要一下子將他們清除之后,再布下結(jié)界,確實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情。 正因為如此,這次無妄山結(jié)界一事,才會動用了整個修真界的力量,將所有鎮(zhèn)守一方的洞主大能都聚集在一起,為得就是保護這三十萬的晉州百姓。 “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都試過,不管用。” 蘭舟沉默片刻,問道:“那有沒有……反其道行之的?” 趙鏡之抬頭看了他一眼。 蘭舟笑了一聲,說道:“罷了,沒有就另想他法。” 趙鏡之道:“明德真君說的是用陰修之法嗎?此法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現(xiàn)下不知道去哪兒找陰修過來。而且洛水河上的缺口的煞氣非同小可,一般的陰修也沒那么大的本事能將所有的煞氣都煉化?!?/br> 蘭舟開口:“此事我心里有數(shù)了。況且,就算是我們想找陰修,對方也未必就愿意幫我們?!?/br> 趙鏡之又同他匯報了無妄山結(jié)界的進度,然后退下了。 兩日后,陳肅等人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晉州門口。閑燈在晉州城門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買了一副面具,戴在臉上,遮住了上半張臉。 陳肅在斜星三月洞修行,此處位于蜀中,與江南相隔甚遠,而他又年紀尚輕,不認識度星河這一張臉倒是正常的——畢竟他連師妃仙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