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遠(yuǎn)山凜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里他遇到了一個名叫服部平次的年輕人。

    那雙眼睛，他曾經(jīng)見過的。

    青年意識回爐的時候疼痛也一起扎進了他的腦袋里。

    宿醉的感覺就像是用一根手臂長的釘子把人整個釘在了墻上，錘頭還鍥而不舍地照著那根穿過太陽xue的長釘一下一下地砸。

    遠(yuǎn)山凜也不是第一次喝醉了，每次他都發(fā)誓以后絕對不喝這么多了，結(jié)果每次都會反省自己當(dāng)天晚上是不是給驢踢了。

    人類總是無法吸取教訓(xùn)。——就算他明知道喝醉了第二天會頭疼也還是會喝；明知道垃圾食品熱量太高卻還是想吃；也像他明知道對一個生物傾注那么多心血到離開時會痛不欲生，也還是會去愛。

    青年想伸手揉一揉自己的腦袋，一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腰上搭著一只手臂，摸上去很光滑，能感覺到柔軟的肌rou線條。

    他身后躺著一個人，看起來似乎也是剛剛蘇醒，眼睛上蒙著一層水汽，看起來有些迷茫。

    哦，這不是夢。

    “……服部?！?/br>
    “平次。”黑皮膚的年輕人糾正道，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早?！?/br>
    遠(yuǎn)山凜下意識地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內(nèi)褲。再瞟一眼旁邊的服部平次，哦豁，連內(nèi)褲都沒穿，此時還是一副“妖嬈”的側(cè)躺姿勢，左手支起來撐著自己的臉頰，對著他思考了半晌之后才起身在青年的臉頰上親昵地蹭了蹭，從另一側(cè)下了床。

    凜覺得自己的cpu要燒爆了。

    斷片是不可能斷片的，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他記得很清楚。

    回過神的時候黑皮膚的年輕人已經(jīng)帶著一杯水回到了床邊，像是獻寶一樣把它往遠(yuǎn)山凜的面前一捧，后者沒伸手接，他就索性坐在床沿上自己喝了一口湊上來喂。

    青年躲了一下，沒成功，被壓倒在床上。兩滴水珠順著凜的嘴角滑落，沿著臉頰往后流，最后滴在了枕頭上。

    服部平次直起身，十分滿意地看著遠(yuǎn)山凜驚訝卻不抗拒的表情，知道昨晚的事情對方是沒忘，于是一時間心情非常愉悅。

    “你餓了嗎？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餓?！苡脝幔俊眲C指著床頭柜上的固定電話。

    “只能打內(nèi)線?！?/br>
    “那你有手機嗎？借我打個電話。”

    手機他當(dāng)然有，就是不太想給。

    服部平次想把遠(yuǎn)山凜留下來，正經(jīng)地約個會，然后告訴他平次豹的事情，以及……自己喜歡他。

    可是他卻害怕對方覺得他年齡小，孩子氣，不懂事，最后說什么可以和他做普通朋友之類的。畢竟他現(xiàn)在無法用動物的外表去裝可憐了，總不能像以前一樣用嘴巴咬著獸醫(yī)的褲腿不讓他走吧？

    青年看出來平次有些不情愿，倒也不強迫?！麓踩ゴ┮路硎咀约阂ゾ频昵芭_借一下電話。

    服部平次見狀立即摸出自己的手機，把它塞到遠(yuǎn)山凜的懷里，然后轉(zhuǎn)身跑進浴室，對著里面的鏡子洗了好幾把臉，一邊洗一邊嘆氣，最后搞得劉海兒和鬢角的頭發(fā)都是濕漉漉的，這才回到房間里。

    遠(yuǎn)山凜盤腿坐在床沿處，還在和對面的人講話。

    國末照明把他訓(xùn)得不輕，還一直在強調(diào)他會被人騙，被人占便宜或是被賣了都不清楚，聲音大得連平次都能聽到。

    “你都快步入中年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天真——”

    “滾，老子永遠(yuǎn)18！別說的好像我馬上就要禿頂有啤酒肚了?。?！”

    “喂，我說真的，你小心點兒那個……叫什么來著——哦，服部平次的。說不定是對你另有所圖?。?！”國末照明緩了一會兒，然后開始語重心長地勸，“之后一定要斷干凈懂嗎？如果被纏上的話會很麻煩——”

    遠(yuǎn)山凜正想開口說一句“你想多了”，結(jié)果“你”字還沒說出口，手里的東西就被服部平次搶了過去。

    黑皮膚的年輕人握著自己的手機沖著電話那頭大喊：“我喜歡凜?。?！想和他交往！??！這就是我的企圖！?。　?/br>
    然后毅然決然地掛掉電話，握住遠(yuǎn)山凜的手，把人摁在床上。

    “喂，你不會真的想和我‘?dāng)喔蓛簟?？?/br>
    “你又想把我一個人丟下嗎？”

    18.

    遠(yuǎn)山凜決定要試著和這個年輕人交往一段時間。

    他不覺得自己是被服部平次纏上了，只是很喜歡對方的長相和性格，喜歡這個小了他七歲的家伙在他面前努力裝成熟的樣子，喜歡對方的眼神，連帶那種野獸占地盤一樣強烈的占有欲也一并喜歡著。

    有時候感情發(fā)展就是這么迅速。

    平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么好?！€沒來得及告訴遠(yuǎn)山凜自己就是那只黑豹的事情，對方就接納他了。甚至還在離開的時候詢問他什么時候回國，在附近有沒有固定的住所。

    “如果沒有的話，可以先借住在我那里。——一直住酒店開銷太大了。”

    服部平次很有錢，手上捏了各種各樣的黑卡，能塞滿一個錢包。但既然遠(yuǎn)山凜都這么說了，他怎么可能蠢到繼續(xù)住酒店？用跑的都能直奔對方的宿舍好嗎?。?！

    現(xiàn)在還是暑假，離學(xué)校開課還有一段時間，平次的簽證時間也夠。他不想回日本，就整日賴在遠(yuǎn)山凜那里，每天一開門就能看到一個黑皮膚的家伙像狗子一樣跳出來迎接。

    期間服部平次如愿以償?shù)乇У搅俗约旱哪杏眩』镒觿倓傞_葷沒個節(jié)制，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凜整個人都散架了一樣，結(jié)果平次那家伙還意猶未盡地想搞個什么“清晨.mp4”，結(jié)果被對方鎮(zhèn)壓。

    “……還是年輕，體力真好。”遠(yuǎn)山凜嘆了一口氣，右手按摩自己大腿內(nèi)側(cè)的肌rou，每捏一下都很酸爽。

    服部平次聞言，表情有些驕傲，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驕傲個什么勁，膩歪沒幾分鐘就被獸醫(yī)推出去拿快遞，磨蹭半天才帶著一個小箱子回來了。

    這是國末照明寄給遠(yuǎn)山凜的影集，里面是他在保護區(qū)照得照片，大部分都是凜和那只黑豹的，還按時間順序裝進了塑封紙里。

    “這個就是平次?！眲C指著照片里那只用兩前爪緊緊抱著他胳膊的幼崽，向自己的男朋友介紹自己曾經(jīng)照顧過的黑煤球，“這大概是兩個月的時候，可粘我了，我玩游戲都要抱著我的胳膊?！?/br>
    “……凜?！?/br>
    “嗯？”

    “你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里？”

    “去見阿德古?！?/br>
    “？”

    阿德古是誰？

    遠(yuǎn)山凜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保護區(qū)有這么一號人。去問平次那家伙又不肯說，神神秘秘的，問急了就開始說他困了要睡覺，然后就把凜拉上床一起躺下。

    平次在這附近有朋友？

    年輕的獸醫(yī)一晚上沒睡好，甚至腦補了那人是不是平次的養(yǎng)父啊哥哥之類的，一路跟上去想象出了幾十種不同的結(jié)果，卻沒有一種是對的。

    阿德古是當(dāng)?shù)夭柯涞拇蠹浪??！俏辉?jīng)對著黑豹幼崽說“heiji”的大祭司。

    遠(yuǎn)山凜很驚訝。他在保護區(qū)待了兩年多了都不知道那位祭司叫什么名字，這個部族的人相信名字和靈魂是連在一起的，從來都不輕易告訴別人自己叫什么，除非關(guān)系非常好，好到可以性命相托的地步。

    那平次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目瞪口呆地看著服部平次張開雙臂同那位大祭司擁抱了一下，就像是時隔多年再相見的老朋友，笑得非常開心，連虎牙都露出來了。

    接著，平次開始和阿德古說話，用的還是當(dāng)?shù)氐恼Z言，語速非?？欤牭眠h(yuǎn)山凜云里霧里的，好像突然回到了初中時做英語聽力的狀態(tài)。

    片刻之后，服部平次轉(zhuǎn)向他，伸手把他拉到了阿德古面前，表情得意洋洋的，像是在炫耀一樣。

    大祭司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草棚里。

    “走吧?！?/br>
    “??？干什么？”

    “去大祭司的帳篷里聽故事。”

    “什么故事？”

    “我的故事啊?！绻易约赫f的話，你肯定不相信?！?/br>
    “……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你聽了就明白了?！?/br>
    他跟著服部平次走進草棚，感覺有些無措，仿佛是第一次參加面試的愣頭青，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把手放在哪里比較好。

    周圍點著熏香，味道有些奇怪，讓人昏昏欲睡。

    “遠(yuǎn)山凜？”若不是看到大祭司動了動嘴，他會以為周圍還有一個會說英語的老人。

    青年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臥槽這人會說英語還眼睜睜地看著我手腳并用地和他們交流”，第二個反應(yīng)是“你不要過來啊啊啊你再過來我就動手了”——

    阿德古的左手握著一把骨制匕首，右手從面前的土盆里捏了一把黑漆漆的粉末。非常細(xì)膩，有一種面粉的感覺。

    “你躺下?！狈科酱闻牧伺淖约旱拇笸?，“這樣比較舒服?！?/br>
    還沒等他問一句“什么比較舒服”，那位大祭司就動手了?！诜科酱蔚母觳采蟿澚艘坏?，取了血丟進一個紅色的碗里，再把手里的粉末撒進去，然后對凜也如法炮制，用一根骨刺攪一攪碗里的東西，開始閉著眼睛念咒語。

    再然后遠(yuǎn)山凜就失去了意識，像是做夢一般墜入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故事里。

    服部平次兩年前來過這里?！莵硗娴?。

    原來保護區(qū)里的資金有很大一部分是服部家捐贈的，他跑來這里只是因為他父親要來。正好他當(dāng)時在放長假，大學(xué)也沒什么作業(yè)，所以就打算在服部平藏工作的時候去到處轉(zhuǎn)轉(zhuǎn)，長長見識。

    結(jié)果這么一轉(zhuǎn)，就轉(zhuǎn)出事了。

    服部平次向自家父親打了招呼，跟著幾個保護區(qū)的人出來考察。

    當(dāng)時這個部落還沒有遷移到保護區(qū)附近，而是在林子靠山的那一側(cè)。平次跟著住下，第一天夜里平安無事，然而第二天夜里卻突然發(fā)生了火災(zāi)。

    失火的時候平次和幾個同行者都在幫忙救火。

    野火和城市里的火還是不一樣。這里水源不夠，火勢太猛，溫度太高，蔓延太快。他們只能靠砍樹、挖防火渠切斷蔓延途徑。

    已經(jīng)燒了的部分是無論如何都救不回來了。

    當(dāng)天夜里死了好幾個當(dāng)?shù)厝撕鸵粋€保護區(qū)的工作人員。另外還有兩個人昏迷不醒，其中一個就是服部平次。

    平次是為了救阿德古才沖進火場的。不過他很聰明，身上還帶著一塊隔熱布，很快就在一間已經(jīng)被燒得搖搖晃晃的草棚里發(fā)現(xiàn)了那位大祭司。

    阿德古正試圖把里面的東西搶救出來。

    服部平次上前一步幫著對方把最后一把匕首塞進包裹里，背著這位老人逃出火場，沒過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起先醫(yī)生們以為他是脫水脫力外加氣道灼傷才會失去意識，所以就安排他留院觀察。

    阿德古就在這時找到了服部平藏，說自己在整理包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其中一把惡靈匕首上留有血跡，可能是平次的。

    惡靈匕首其實是非常概括的說法，在當(dāng)?shù)厝说恼Z言中，它被叫做“拉古”，意思是啃食靈魂的亡靈。換句話說，這把匕首里封存著一個非常厲害的詛咒。

    大祭司的職責(zé)之一就是看管它們，不讓里面的東西跑出去害人。而大火則會毀滅這些封存詛咒的器具，釋放出詛咒。所以他當(dāng)時不能獨自離開，他也不是在搶救什么財寶。這些外表迷人的東西總是危險的，因為人類總是經(jīng)不起誘惑。

    服部平藏剛開始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問題。哪怕阿德古表示每一個被匕首割傷的人都死了的時候他也不在意。

    在他聽來，這種描述倒像是破傷風(fēng)。在醫(yī)學(xué)相當(dāng)不發(fā)達(dá)的當(dāng)?shù)夭柯淅?，感染了破傷風(fēng)之后如果不做處理幾乎是百分百的致死率，所以當(dāng)?shù)厝税阉?dāng)做詛咒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然而當(dāng)服部平次在病床上昏迷了足足一個禮拜仍舊沒有蘇醒的時候，平藏開始懷疑了。醫(yī)生們非常不解，明明這位年輕人已經(jīng)痊愈，身體也沒有任何問題，可為何遲遲沒有意識呢？

    服部平藏最后還是找到了阿德古，詢問他到底有沒有辦法救他的兒子。

    辦法有，但是迄今為止并沒有成功過。

    為什么？

    因為他需要把服部平次的靈魂從□□里剝離出來，放入另外一具□□里禁錮起來，修復(fù)受傷的部分，然后再等它回來。

    “那么靈魂要怎么才能回來？”

    “那不是他原本的身體，不是他應(yīng)該待的地方，如果不加干涉他會一直想辦法脫離新的□□。所以我必須下咒把靈魂封存，只能毀掉□□，靈魂才會歸位。否則殘缺的靈魂回到身體里也還是沒用?！?/br>
    服部平藏明白為什么這個辦法一直沒有成功過了。

    首先，需要一個能安置平次靈魂的□□。——這個□□必須是空殼，也就是說，必須是尸體。

    其次，靈魂修復(fù)需要一定時間，在此期間，新的□□不能出任何差錯。

    第三，在靈魂修復(fù)完成時，需要有人毀掉新的□□。

    最后，這個人不能是平次的血親。

    以上四條缺一不可，然而平次第一條都很難滿足?！酱蔚撵`魂一直在排斥其他人的身體，每排斥一次，靈魂就像扒去了一層光芒，最后虛弱得讓大祭司都不太敢繼續(xù)嘗試下去了。

    時間過去了三個月，如果還沒有找到適合的□□，那靈魂就會在第100天的時候消散成風(fēng)。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遠(yuǎn)山凜。

    大祭司看著對方努力搶救幼崽的樣子，想了想，將手里極度虛弱的靈魂塞入了那只已經(jīng)死去的幼崽的身體里。

    在其他人看來就是隔著布料在這只可憐的小家伙身上畫了一個圈。

    只一次，就成功了。

    “heiji?！奔浪菊f道。

    這個名字代表著那位年輕人的靈魂。——執(zhí)著又勇敢。

    此后大祭司一直在拜托幾位在保護區(qū)幫忙的族人注意遠(yuǎn)山凜的舉動。他十分欣慰地了解到青年傾注了全部心血把一只看起來隨時都會夭折的黑豹幼崽養(yǎng)得生龍活虎，整日里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獸醫(yī)身后，喉嚨里咕嚕咕嚕地響，要多開心有多開心。

    受傷的靈魂在逐漸填補，恢復(fù)的速度比阿德古估計的還快。

    只是遠(yuǎn)山凜卻突然離開了，不知真相且人類意識尚不清醒的平次賭氣離開了保護區(qū)，期間不知出了多少很可能會讓一切功虧一簣的偶然，可最后平次還是回到了凜的身邊，被這位深愛他的獸醫(yī)以一種最溫柔的方式毀滅了□□。

    靈魂抽出，迅速歸位。

    服部平次沒過多久就醒了，彼時他還躺在日本大阪的某家醫(yī)院里，整個人都顯得很煩躁，一直強調(diào)說自己要去肯尼亞，那里有他想見的人。

    服部平藏沒有答應(yīng)?！酱我呀?jīng)在床上躺了這么久，就算是要離開，那也得等他能自己走路了才行。于是一直把護照扣留著，一扣就是小半年。

    ……

    ……

    ……

    遠(yuǎn)山凜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懵。感覺自己像是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看完了一場巨幕電影，暈得找不著北。好在他現(xiàn)在是躺著的，不然他肯定得栽倒。

    “你醒了！”服部平次的腦袋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是倒著的，臉上是一片燦爛的笑容，“都看到了嗎？”

    “……”

    “凜？”

    青年驀地坐起身，摁住自家男友就是一頓暴揍。

    “原來就是你成天往我身上尿尿?。?！領(lǐng)地是吧？！領(lǐng)地是吧？！——你這個混蛋……”

    遠(yuǎn)山凜揍著揍著突然就哽咽了，跪下來靠在服部平次的肩膀上哭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平，平次……”

    “嗯？”

    “歡迎回來?！?/br>
    “嗷嗚?！狈科酱问謶?yīng)景地學(xué)了一下曾經(jīng)黑豹崽的叫聲，把旁邊的獸醫(yī)逗得哈哈大笑。

    “誒，你還會爬樹嗎？”

    “……我本來就會?！?/br>
    “我以前教你如何辨別槍/支，你還記得嗎？”

    “……我是個偵探好吧？！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嗎?。?！”

    “那你還會舔自己的菊/花嗎？”

    “遠(yuǎn)！山！凜！——”

    【end】

    ※※※※※※※※※※※※※※※※※※※※

    凜：這個弟弟我曾見過的，不知今年多大，吃的什么藥，可曾讀過書？

    平次：？？？

    呦西，番外五完結(jié)哈哈哈哈哈哈。

    我沒有科學(xué)！?。∷托辛耍。?！

    平次豹舔菊花.gif

    ↑有畫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