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總喜歡跟主角互撩_分節(jié)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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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了你聽我說好不好?”夜旋邊躲邊道。 聶祈攜劍飛砍道:“還有什么好說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這樣你就再也不會丟下我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想停止胡言亂語和攻擊,可身體卻不受他的控制。 “那好, 你殺了我吧,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無憾了?!币剐蝗徽咀〔粍恿耍凵駡远ú灰频乜粗櫰?,任他一劍朝自己腦門劈了下來。 一道白影倏然閃現(xiàn)在兩人之間, 冷不防一腳將聶祈踹飛了出去。聶祈禁不住慘叫一聲,失控地飛向大殿臺階下。而夜旋望著擋在身前的銀袍女子,怔怔喊了聲“雪姬……” 卓燃見狀飛身將聶祈接入懷中,兩人在空中旋了半圈平穩(wěn)落地。聶祈對上那雙溫柔明亮的眼神, 繃緊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下來。 “你怎么傷成這樣,流了這么多血?”卓燃心疼地撫住聶祈的臉頰,用拇指輕輕拭去了他額上的血跡。 “……怎么是你?”聶祈微微喘著氣,他下意識握住卓燃的手,忽然咧嘴笑了,因為身體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 卓燃眼底滿是疼惜,不由得將聶祈緊緊擁入了懷中,“你為什么要不告而別,叫我這些天找得好辛苦!” 聶祈心頭一熱,但看涼淵走了過來,又突兀地把卓燃推了開去,“我愛去哪兒去哪兒,跟你有什么關系?” 卓燃錯愕地跌坐在地,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而涼淵眼底掠過一抹諷刺,譏誚道:“我早勸你不要自作多情了?!?/br> 就在這時,四周塵土詭異地飛卷而起,迅速依附在遍地骸骨上。緊接著一個個銀甲戰(zhàn)士從塵埃中站了起來,而那銀袍女子竟像鬼魅一樣,浮在半空里銀袍獵獵翻飛,眼中無瞳森然可怖。 “這都是什么鬼東西?”涼淵警惕地拔出刀刃,聶祈和卓燃也迅速站了起來。一股邪氣籠罩在頭頂,壓得三人喘不上氣來。 戰(zhàn)士們拖拽著殘兵步步逼近,卓燃見狀橫臂揚起鳴魂劍,劍刃流轉出炫目的焰光。這時一道黑影倏然出現(xiàn)在他身側,那人一把扣住鳴魂劍刃,劍身上的火焰頃刻熄滅。 “焰術會激怒他們。”夜旋低叱一聲,又將目光轉向聶祈道:“這里交給我,你們速速撤到殿內(nèi)關好門?!?/br> 聶祈也不廢話,轉身快步向?qū)m殿跑去,卓燃和涼淵則迅速跟上。戰(zhàn)士們嘶吼著向三人蜂擁而去,空中的女子也急速追掠,不料身體卻被夜旋一劍攔腰截斷。然而她的傷口處卻只是像粉末一樣散開,轉瞬又恢復得完好如初。 “雪姬啊……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夜旋眼神絕望,伸出手來想觸摸女子的臉龐。有時他感覺她是記得自己的,但有時候,他又覺得她只是一具冰冷的骸骨。 女子面色空冷,扣住夜旋的手腕反手狠狠一摔,竟將他從空中甩了下來,緊接著轟地一響,煙塵滾滾而起。 與此同時,三人突破重圍進到了宮殿內(nèi),卓燃和涼淵奮力推動沉鈍的殿門,搶在戰(zhàn)士們蜂擁上來前將門闔上了。殿門與殿外之間像是有什么禁制,門關上的瞬間戰(zhàn)士們就沒有動靜了。 一陣塵埃從門楣上落下來,三人喘著氣平息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打量起這間大殿。四周的雕龍石柱早已斑駁,地面的紅毯也已褪色,長宴桌上堆著各種器具,檀絨椅上還有人睡過的痕跡。這里雖然陳舊,但并不像外面那樣布滿灰塵,看得出來不久前有人打掃過。 聶祈皺眉扶了扶石柱,卓燃見他額上還在流血,殷切地扶住他道:“你還在流血,我找東西給你包扎一下吧?!?/br> “不要你管。”聶祈掙開了卓燃的手,似乎還在生他的氣。 “既然他這么煩你,那還是我來吧?!睕鰷Y說著便上前拉聶祈坐下來,隨即從腰包里拿出一卷白綢,細心地給聶祈包扎了起來。 聶祈有點受寵若驚,不知道涼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看涼淵左眼上還綁著布帶,不禁想起之前在赤羽林的那一戰(zhàn),于是問道:“你的眼睛傷得很重嗎,還能治好嗎?” “瞎了也罷,為了重要的人一切都值得?!睕鰷Y唇畔浮起一絲淺笑,其實他的眼睛還不至于瞎,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 這話卓燃聽著不是個滋味,都怪自己涼淵才會傷成這樣。 “你和卓燃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涼淵一邊給聶祈包扎一邊道:“還不是因為你拿走了海磐石,我們是追著你過來的。你為什么要打開海底城,莫非是為了見你的兄長?” “才不是,我跟他又不熟?!甭櫰碛悬c納悶,他知道夜旋是夜臨的兄長,兄弟倆還有很多矛盾,可夜旋應該早就死了啊,怎么在這海底城內(nèi)又復活了? “你這么說哥哥會傷心的。”夜旋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的,正雙手趴在聶祈的椅背上,垂臉笑著打量著聶祈。 聶祈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但一對上夜旋的眼神,又慌亂地挪開了視線。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害怕自己一看就會失控。 “外面那個女人……還有那些復活的骸骨是怎么回事?” 夜旋悵然嘆了一聲,“她是我的妻子,準確來說,是她的骸骨……我的妻子雪姬,曾是白族的公主?!?/br> 聶祈不禁一愣,卓燃和涼淵也都訝異地瞪了過來,夜旋君乃鬼族之王,怎么可能娶白族公主為妻? “一百多年前的龍鯨之戰(zhàn)里,雪姬為了拯救白族的戰(zhàn)士們,甘愿隨著這座島一起沉入海底,并以性命為代價布下了結界。所以當時那些戰(zhàn)士并沒有死,然而深海里暗無天日,食物稀缺,走投無路的人們開始自相殘殺,不到半個月時間大家都死了,只剩我一個。” “那你如何還能活著?”涼淵不禁問道。 卓燃眉頭一軒,插話道:“難道是因為傳說中的七魂蓮?” 夜旋微微點頭,“在很久很久以前,白族女帝為了長生不老,私下募集了一批煉丹師,秘密培育了一種絕世奇花,女帝親自命名為七魂蓮。然而天意弄人,偏偏讓養(yǎng)花的這座島沉了?!?/br> “我年輕時也有煉藥的癖好,便采了那七魂蓮,想提煉丹藥復活雪姬。然而我折騰了無數(shù)個日夜,不但沒能復活她,反倒弄出了一堆失敗品,便是你們?nèi)缃袼姷幕钍?。哪怕身體能夠復原,靈魂也不會回來了,所以他們只是一堆毫無意識的骸骨。” 聶祈半信半疑道:“可我總感覺那個女人好像有意識,她會cao控那些骸骨,還想把我?guī)ナ裁吹胤??!?/br> 夜旋苦笑道:“她的確跟別人不太一樣,有時候好像認識我,有時候又不認識,動起手來甚至能把我打個半死。但我死不了,因為試藥的緣故,我已經(jīng)成了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雪姬之所以攻擊你,也許是把你當成了我,她不喜歡我離她太遠?!?/br> “你還在怪我嗎,臨?”夜旋走到聶祈跟前,聶祈急忙背了過去。但他一轉身夜旋又站在了他跟前,雙手扶住他的肩膀道:“你好好看著我,你是不是在恨哥哥?” 聶祈愣愣看著對方,他的眉眼和自己那么相似,眼神燦若星海,眉宇間卻多了一股蒼涼。 “我是恨你,恨你當年丟下我不顧,恨不得一刀殺了你!”聶祈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胡言亂語,他體內(nèi)好像殘存著夜臨君的意識,而夜臨君對兄長的感情太強烈,以致他一再失控。 夜旋眼神閃了閃,一把將聶祈攬入懷中,在他耳邊呢喃道:“我平生最怕辜負人,卻偏偏負了你,如果可以,這輩子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br> “我不信,你說話從來就不算數(shù)!”聶祈憤然推開了夜旋,“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珍視的人,到頭來還不是跟那個女人走了!” “她是我摯愛的妻子,而你是我最親的弟弟,手心手背都是rou,我有得選嗎?”夜旋眼神熾烈,那年雪姬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拋棄身份背負天下罵名,他又怎么能不好好待她?然而命途多舛,他們的孩子還沒滿周歲,龍鯨之戰(zhàn)就爆發(fā)了。雪姬又披上戰(zhàn)袍,義無反顧地趕回了白族,他得知情況立即追了過去。 那日雪花飛舞,海面波濤洶涌,兄弟倆在月海邊告別。夜旋把還在襁褓中的孩子交給了弟弟,抱著弟弟的肩膀哽咽道:“如果我沒有回來,你不要恨我好嗎?” “我不會替你們養(yǎng)孩子的,如果你沒有回來,我就殺了你兒子?!?/br> 夜旋知道弟弟不會這么做,所以還是追著雪姬去了。那場曠世之戰(zhàn)前所未有的兇險,他竭盡全力地保護她,直到遍體鱗傷。天崩地裂的時刻,他不愿舍她而去,也隨著她一起墮入了深海。 他不知道,弟弟在海邊苦等了一天一夜。夜臨遙望著海中島嶼轟然坍圮,在寒風中淚流滿面。他看著懷抱中的嬰兒,幾度伸手想把嬰兒掐死,但看嬰兒天真無邪的笑顏那么像哥哥,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 “你倒是走得瀟灑,兒子丟給我,族人也丟給我!你欠的那些債,你樹的那些敵也都甩給我!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我活著有多艱難!”聶祈歇斯底里地大吼著,記憶碎片從眼前飛閃而過,令他渾身沸騰。 “你知道你兒子和你有多像嗎?一樣的沉迷煉藥,一樣的溫柔多情,一樣的口蜜腹劍!我曾無數(shù)次想殺了他,但又無可救藥的愛著他,就像我曾愛著你一樣!”聶祈越說越激動,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而是那個曾被兄長拋棄的夜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