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人放出神識，又通過昆侖印聯(lián)系，確定好彼此間的距離，以及可以一直保持聯(lián)系后就御物飛行起來。

    這邊普智和閆芳走的是天衍城以南。

    閆芳看著普智不緊不慢的步伐道：“你真的要走一遍嗎？”

    普智道：“貧僧已是小金身中期，神識可達方圓五十里。雖然人在地上走，但天上周遭，貧僧都看得見?！?/br>
    閆芳想了想道：“那我就不需要御物飛行到天上去看了。我雖然神識范圍只有十五里，和你并排應(yīng)該也能減少一些來回的時間?！?/br>
    普智道：“不用，閆施主在旁為貧僧護法即可。貧僧剛剛看了地圖，天衍城以南比天衍城以北要細一些，從東邊崖壁到西面森林間只有七百多里，貧僧往來十幾趟即可。就是要辛苦施主陪貧僧走一趟了?！?/br>
    閆芳想了想道：“不然這樣，我身上有一件飛行法器，我來cao縱，你坐在上面感知。雖然沒有直接御物飛行快，但比你這樣走要強多了?！?/br>
    普智笑道：“那就有勞施主了?！?/br>
    沈畫站在西面森林面前，神識一開，從最南面到最北面，森林內(nèi)遮天蔽日的樹蔭間打下的陽光，出沒的魔獸，齊飛的鳥類，跳走的動物，枝干上蠕動的蟲，被啃嚙的葉子，都盡數(shù)收于他的眼底。

    洛九韶看著他眼底泛起的金光道：“怎么樣？”

    沈畫又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收起神識，道：“縱深二十里，從南至北，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有疑似重明鳥的?？磥磉€是要往里面深入再看看?！?/br>
    洛九韶捏了捏他的手，道：“好。”

    入目是荒涼的崖壁，四處都是嶙峋的巨石，石間縫隙間生出點點綠意。

    鐘澤和普惠兩個人蹲在一起犯愁。

    鐘澤道：“我們到底要怎么走？這么大一塊地方，這么荒涼，一眼望過去好像啥也沒看見?！?/br>
    普惠道：“不然我們開開神識走個來回？”

    鐘澤道：“這還用走個來回？這地兒就這么大，你和我的神識都重疊一部分了。這一眼望過去除了石頭外一馬平川，有點兒風吹草動都能發(fā)現(xiàn)?！?/br>
    普惠深思道：“也許它藏起來了呢？”

    鐘澤道：“不能吧，這重明鳥既然長得像雞，那起碼也該有雞那么大吧，石頭縫里應(yīng)該是藏不住的。”

    普惠：“……那它總不可能藏在海里面吧，再過去真的就只有水了?！?/br>
    鐘澤突發(fā)奇想道：“你說它會不會就在我們腳下的土地里？仗著我們的神識無法穿透土層所以安然無恙當了傳說這么多年？”

    普惠：“……你說重明鳥把巢xue安在地上我還信，在地底它圖什么呢？難道不是白長了一對翅膀？”

    鐘澤深思道：“可是我記得俗世里家養(yǎng)的雞也不會飛啊，不是也白長了一對翅膀。但是好像可以吃?！?/br>
    普惠：“……”

    普惠頭痛道：“傳說總是有些道理的，重明鳥既然可以自由出入上下界，總該會飛吧？不然不能一腳蹬上天??！”

    鐘澤道：“……也是哦?！?/br>
    鐘澤又道：“那我們該怎么辦？我們兩個大男人，挑了四塊區(qū)域里面最小的一個，看來看去看了半天，最后在其他人吭哧吭哧走地圖的時候告訴他們，這里只有石頭和海水，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

    普惠道：“你問我，我問誰，我能怎么辦？當初是你說要走這一塊的！”

    鐘澤道：“你當時為什么沒看看地圖？你發(fā)現(xiàn)這里很小不就可以讓給那兩個有女修的隊伍了嗎？”

    普惠怒道：“你提出來的時候怎么不看？！反倒怪起我來了？你比我高比我壯，站在前面把地圖都擋光了！”

    鐘澤：“……”

    兩人沉默一陣，鐘澤道：“也許我們可以從比較謹慎的方向來看這個問題?！?/br>
    普惠一臉懷疑地看著對方。

    鐘澤道：“你別這么看我嘛，其實我這么多年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上界和下界的界限在哪里？”

    普惠默默拿出了儲物囊中的木魚。

    鐘澤道：“我說真的！你想啊，我們修者只有過了渡劫期才能飛升入上界，而且還下不來，連沈畫為了下界都費了好一番功夫，付出很大的代價。但如果重明鳥這一只鳥卻能夠自由出入上下界就很可疑了啊，這說明上界和下界之間其實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只是我們修者平日里看不到，只有度過渡劫期才能借助天劫撕開這道口子。如果知道上界與下界的界限在哪兒，那重明鳥肯定也在附近，我們也就不用這么辛苦地找了啊?！?/br>
    普惠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問題是你知道上界與下界的分界限在哪兒嗎？”

    鐘澤：“……”

    鐘澤對著遠方連綿的海水沉思。

    普惠默默地敲起了木魚。

    鐘澤忽然道：“海的盡頭是什么？”

    普惠停下了敲木魚。

    鐘澤道：“上萬年了，我們一直在這九州之內(nèi)你爭我奪，無數(shù)趣聞軼事被老祖?zhèn)冇涗浵聛?，卻沒有幾件是提到海的。但是偶有幾件傳世的法器卻都有海的影子，比如陳升那塊冤鬼鐘，據(jù)說是上古臨風君采海底冥鐵制成，如今歷萬年不朽，還能化解魔物。那探淵神劍據(jù)說也是海底應(yīng)龍的龍角做的劍身，因此光華內(nèi)斂，可引天雷，不然你想想尋常劍身哪能挑得起雷電？”

    普惠把木魚收了回去，道：“那不然我們?nèi)ズＩ峡纯?？海上?yīng)該有島嶼之類的吧，說不定會有重明鳥的線索?！?/br>
    鐘澤附議。

    于是兩人御物騰空而去。

    普惠和鐘澤在臨近的海面上轉(zhuǎn)了一圈，除了見到大海浩淼，水深不見底外，毫無發(fā)現(xiàn)。

    普惠心道這人果然不可信，他剛抬頭要說話，就忽然眉頭一皺。

    鐘澤道：“怎么了？”

    普惠道：“我們方才離開的那個崖壁上有個山洞，我剛剛看見那山洞內(nèi)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