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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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透過班長那薄薄的眼鏡鏡片,喬恩兮仿佛可以看見自己臉的倒影。 說不欣賞是假的。 整個年級,除了顧西決,被女生們討論的最多的就是蔣凈。 嚴(yán)肅,禁欲,冷漠的學(xué)霸,就像是一座冰山,敢向蔣凈告白的女生,比敢去勾搭顧西決的更少。 家境也很好的樣子。 今晚跟他有了一次短暫而正式的握手,少年離開后,只剩下父女兩時,莫澤凱笑著問喬恩兮:“你覺得蔣家的這個男孩怎么樣?” 喬恩兮這才知道,原來像是這種家庭,早早就開始盤算孩子們的未來,他們樂于強強聯(lián)手,內(nèi)部消化。 但也尊重孩子們的意愿。 “爸爸,”喬恩兮抿了抿唇,面頰上泛著一點點粉紅,“我和蔣凈在學(xué)校沒有說過話的,我,我有喜歡的人?!?/br> 雖然這樣說,語氣卻并不是非常堅定的抗拒。 至少莫澤凱一眼看出她臉上的羞澀,似乎只是單純的因為小女孩的嬌羞而不愿深談這個話題,而不是完全的抗拒。 于是牽著乖巧的小女兒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十分滿意地說:“不著急,在學(xué)校好好相處,多看看?!?/br> 這幅樣子,雖然看著是軟弱了些,但總比莫文霏好的。 他的大女兒繼承了母親的傲慢,每當(dāng)他稍微露出一絲絲想要為她盤算未來的意愿,她就冷冷地望著他,而后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那如同看什么不堪物的眼神,像極了她的母親。 高高在上。 他是莫澤凱,整個江市數(shù)得上的人物今晚為他慶生而來,這對母女憑什么看不起他? 她們總是這樣,難道還能怪他貪戀那花店的溫柔寧靜,和小女兒總是充滿崇拜 尊敬與渴望親近的眼嗎? 陽臺上。 被姜鶴指出了鎖骨上的“蚊子包”,莫文霏那張冷漠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她目光閃爍了下,把衣領(lǐng)往上拉了拉,然后看著姜鶴問:“你又為什么在這?” 你爸帶著你meimei滿屋子炫耀,我看得惡心,就出來了。 姜鶴心里是這樣想的,當(dāng)然不可能說出來,笑了下:“大人聊天聊到我們現(xiàn)在同班,就把我和顧西決都叫過來了,可能是想加深下下一代之間的感情……” “我從來沒有和顧西決同班?!蹦啮I誚地翹了翹唇,說,“你應(yīng)該在樓下看到喬恩兮了?!?/br> 姜鶴沒想到她連掩飾太平都不肯,噎了下,也跟著失去了臉上的笑:“就是看到父慈子孝的那一幕才被惡心出來的,現(xiàn)在的男人怎么回事,白手起家成富翁就了不起了嗎,外室的小孩也登堂入室,帶著滿屋子炫耀,不是腦癱……哦,抱歉?!?/br> 她沒有多少歉意地說。 莫文霏看上去也不太生氣自己的父親被說成那樣,冷笑了聲。 “你誤會了,莫澤凱也不是什么白手起家,他第一筆研發(fā)軟件的資金是我媽掏空了零用錢的卡給他的,第一桶金的渠道是我外公給的……” 她說到一半,不想說了。 而據(jù)姜鶴來的路上從顧西決嘴巴里掏出來的信息,莫文霏父母尚未離婚,貌合神離罷了。 這種破事,不提也罷。 兩名少女并肩坐在陽臺上發(fā)了一會兒呆,沒有人來找他們。 今晚看上去大概是莫總正式向人們介紹他二女兒的重要場合,其余人全部屬于閑雜人等,包括他的大女兒。 半晌沉默。 “聽說你有一個弟弟?!蹦啮蝗坏?。 “嗯,”提到姜梟,姜鶴下意識蹙眉,“親的?!?/br> “哦,”莫文霏說,“那你挺幸運?!?/br> 姜鶴第一次聽別人說,姜梟的存在對于她來說是一種幸運,她挑起眉。 “無論如何,到了我們這個年代,親姐弟是用來相互扶持的,你們至少可以和平地共享一切,”莫文霏淡道,“而外人來,想著的永遠(yuǎn)只會有掠奪。” “我弟可不是來跟我共享的?!?/br> “那你去問問喬恩兮,但凡她吃得下,還會不會給我留一口湯?!?/br> 她唇角微勾,可見譏誚。 “……” 莫文霏把姜鶴說的啞口無言,姜鶴想起了離家出走隔天,那個被顧西決放在她桌面上的手工布丁,那是姜梟特地留給她的,他認(rèn)為很好吃的課間餐。 看來她弟弟不僅給她留了湯,甚至把嘴邊的rou都放下,分給她了。 姜鶴原本是想來安慰莫文霏的,沒想到比慘大賽她輸了,居然還被冷言冷語的莫文霏安慰了一番…… 甚至開始認(rèn)真反省她這個做jiejie的是不是對親弟弟太不友好。 姐妹,你上過口才班吧? 以后考慮去當(dāng)心靈雞湯講師嗎? 姜鶴一臉感慨地看著莫文霏,絞盡腦汁地想要投桃報李,安慰她幾句。 沒想到后者頭一歪,掛在沙發(fā)邊緣的腿懶洋洋地?fù)u晃了下,突然開口:“我和我媽挺像的?!?/br> “嗯?” “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會給討厭的人?!蹦啮⑽⒉[起眼,“就像我媽說的,只要她一天不替離婚,我爸就不敢離開這個家,那個女人,就永遠(yuǎn)只能算小三?!?/br> “……” 姜鶴被這言論震驚到凝固。 本宮一日不死,爾等終日為妃? 論敵我共沉淪的戰(zhàn)術(shù)性? “喬恩兮這樣的人,浪不出什么大水花的,你放心好了?!蹦啮酒饋?,拍了拍姜鶴的肩,“我知道你也討厭她?!?/br> 說完,她抬腳,腰桿挺直,保持著一如既往地傲慢姿態(tài)離開陽臺。 “……” 姜鶴想讓今天在“江市一高瑟瑟發(fā)抖”微信群里瘋狂吹捧她,說她女戰(zhàn)神,雅典娜,維納斯的大哥們來了解一下莫文霏。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被同齡的女生震住,覺得自己矮了一頭。 她坐在陽臺的沙發(fā)上吹了很久的冷風(fēng),直到顧西決找到她。 少年推開門就看見陽臺角落里坐著他到處在找的小姑娘,她好像在發(fā)呆,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盯著陽臺外江市的夜景某個角落……霓虹廣告牌的光映在她的眼中,顯得她有點呆。 頭發(fā)都被吹亂了。 顧西決走過去,蹲下去,替她攏了下頭發(fā)。 小姑娘開始被突然籠罩下來的黑影和劃過她面頰微粗糙的手指嚇了一跳,正驚慌失措想要跳起來,又嗅到了她熟悉的味道。 迎面吹來的涼風(fēng)被面前的人擋住,她冷靜下來。 轉(zhuǎn)過頭與蹲在她面前,目光和她平齊的人對視幾秒。 “顧西決,”她聲音平平,嗓音也因為吹久了涼風(fēng)顯得有些干澀,“我好像看見莫文霏的鎖骨上有吻痕。” 她不是下午跟他講豪門密辛?xí)r候的一臉興奮,相比之下,此時此刻她有點迷茫,開始在腦海里搜刮今晚一切有可能干出這種事的人…… “你看到過蔣凈嗎?”她第一個就問她覺得最有可能的壞人。 “蔣凈一直在樓下,莫家不知道看中蔣家哪里了,莫澤凱在撮合喬恩兮和蔣凈。” 顧西決語氣也很淡,因為蔣凈家相比起其他人,比較普通,父母都是高知份子,但也僅此而已。 想到傳聞中莫澤凱的發(fā)家史…… 窮秀才就是想扶持下一個窮秀才,大概是這個道理。 姜鶴“哦”了聲垂下頭,那就不是蔣凈啊,是誰能拿下莫文霏呢? 她有點心不在焉。 顧西決不太習(xí)慣自己在她面前的時候,還要被她目光飄忽地?zé)o視,事實上在他推開陽臺門一瞬間小姑娘沒有跳起來奔跑過來拉住他的衣袖,已經(jīng)不那么符合他的預(yù)期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他人到了面前,她居然還要發(fā)呆。 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過來對準(zhǔn)自己,他看著她深褐色的眼,語氣淡淡:“怎么……羨慕?” 他語氣帶著慵懶,細(xì)品就能聽出其下掩藏的危險。 說話的時候,眸色漸深鎖在她淺粉色的唇瓣上。 “什么?” 姜鶴今晚本來腦子就不夠用,這會兒聽到他意味深長的低沉嗓音,腦子又放空了幾秒。 “吻痕。” 他嗓音低啞,幾乎要被吹散在夜晚的涼風(fēng)里。 她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眨眨眼,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蹲在她面前的少年實在靠得太進(jìn),他一只手撐在沙發(fā)邊緣,實際上就是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里。 她校服裙擺外的膝蓋頂著他的膝蓋。 隔著他校服褲的布料,仿佛能感覺到他傳遞來的體溫……那溫度有些灼熱,從她的膝蓋那一小塊接觸的皮膚火速向上蔓延,燒紅了她的臉。 “你,你說什么!”姜鶴緊張到倒吸一口涼氣入肺部,狠狠地急咳了幾聲,“想都別想!” 她一邊說,一邊往后靠。 “顧西決,你怎么像個流氓一樣啊!” 她整個人縮到沙發(fā)角落里,瞪著他聲音有點嚴(yán)肅的奶兇,“我還沒答應(yīng)你的追求呢,你怎么天天跟我講這個!這要是一本小說,場外得有多少觀眾等著看你八年來各種saocao作后換來的火葬場?” 他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唇,“哦”了聲,像是真的求知欲旺盛:“什么火葬場?” “追,追…….” 姜鶴哆嗦著唇瓣吐出兩個字,第二個字愣是不敢說出來,她耳根都快燒起來,難以置信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伸手一把將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推開,她站了起來。 試圖強行轉(zhuǎn)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