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突然?！蔽祵庍t疑著反問：“如果我說我不想呢？”

    司秦沉默。

    “我的確不想?！笨此厩鼐貌蛔髀?，蔚寧選擇坦白，跟著話鋒一轉(zhuǎn)，“但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你知道的。那你的意思呢？”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各種意義上的?！?/br>
    “所以你希望我也留在這里？”

    “是的，我希望，但是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我們是一樣的?！?/br>
    蔚寧想了想，“我需要考慮?！?/br>
    或許內(nèi)心早就有了決定，蔚寧考慮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給出了答復(fù)：他要回國。

    蔚寧知道新聞的事，還被拍到進(jìn)出司家別墅、和司秦同游的照片，陸陸續(xù)續(xù)傳到國內(nèi)，已經(jīng)吵翻了天，關(guān)于他性向的話題呈井噴之勢紛紛襲來，各種猜測伴隨著污言穢語層出不窮，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蔚寧也承認(rèn)仗著自己身在國外眼不見為凈，一直想盡辦法逃避，可是現(xiàn)在他不想再躲，也不能再躲了。

    “我尊重你的選擇，不會放棄你，也不會放棄我的事業(yè)，真正愛我的人會理解我的選擇?！蔽祵幷Z氣鄭重。

    “好，我知道了?！北M管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司秦仍然決定慢慢接受。不過分居兩地而已，連隔著兩輩子那么遙遠(yuǎn)的距離他都不曾有過畏懼，十一個小時根本不算什么。

    看蔚寧傾訴過后一下子xiele氣，腦袋垂得低低的，似乎比自己還沮喪，司秦安慰蔚寧，同時也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必著急?！?/br>
    司秦以為自己可以很灑脫地放手，也的確灑脫地放開了手。

    他愛蔚寧，熱烈、深切、平等又尊重地愛著這個人。他把對方當(dāng)做一個完完整整的個體，并非任何人的附庸，所以他不會阻止對方前行，也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盡管如此，仍舊無礙他感到失望、低落、孤獨，和強(qiáng)烈的不滿足。這或許就是他明明提前告知蔚寧沒辦法前來送機(jī)卻還是強(qiáng)行中斷會議飛奔到機(jī)場的原因，司秦想。

    候機(jī)廳內(nèi)，登機(jī)時間越來越近，蔚寧尚未過安檢，倒也不急，還盯著手機(jī)悠哉地給人發(fā)信息。

    “人呢？”蔚寧編輯完，按下發(fā)送鍵，收信人老王。

    老王的回復(fù)十分簡短，只有兩個字——“門外”。

    還不來？再不來可要走咯？蔚寧敲著下巴，不顧助理的催促，決定再等五分鐘，最后五分鐘。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蔚寧伸了個懶腰，心想可能要不了五分鐘了，果不其然一抬頭，對上一雙熟悉的褐色瞳仁。

    瞳仁的主人表情冷淡，輕輕抿著唇，似乎剛做下一個重要的決定，神情堅定之中包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不等蔚寧說話，直接單膝跪下，打開首飾盒，雙手舉到蔚寧眼前。

    盒子里的確是一枚戒指，卻不是鉆戒，戒托由鉑金打造，戒面罕見地鑲嵌了一顆鉆石切面的黑珍珠，碎鉆鑲邊，盡管華麗，卻無論如何稱不上名貴，即便加上所有碎鉆的價值，仍舊平平無奇，但蔚寧知道它的意義，絕非庸俗的數(shù)字可以比擬。

    周圍響起口哨聲，人群漸漸向兩人圍攏，與單膝跪地的虔誠祈求者一起，屏息等待同一個答案。

    哪怕已經(jīng)看到盒子里的戒指，蔚寧仍舊不敢相信，眼睛瞪得滾圓，毫不意外地被驚到結(jié)巴，“這……什么意思？”

    或許換做平日，司秦可能還會不客氣地取笑一番，但是現(xiàn)在他沒有這樣的心情，于是直言：“我們結(jié)婚。”

    司秦聲音不低，傳到圍觀者耳中，立即引來陣陣掌聲，還有零星的叫好聲穿插其中。

    蔚寧深呼吸幾下，勉強(qiáng)穩(wěn)定住情緒，皺著眉詢問：“你要我留下來？”

    司秦點頭，目光堅定，“是的?！?/br>
    “如果我不答應(yīng)……”蔚寧指指戒指，“那這個就作廢，是嗎？”

    司秦點頭，再一次確認(rèn)，“是的?！?/br>
    蔚寧生氣了，“你這是犯規(guī)！”

    “是的！不僅作廢，以后也不會再有！”司秦張口，聲音無法克制地微微發(fā)抖，“你只有這一次機(jī)會，你要想清楚。”

    蔚寧沉默。

    “我是重活了一遍，我們的確還有很多時間，我知道，我不否認(rèn)，可是和你在一起的一生，只有這一次?！彼厩鼐o緊盯著蔚寧，眼神真摯而急切，又害怕先前把話說得太絕惹蔚寧不快，略微停了停，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前進(jìn)了一步，再一次懇求：“留下來，我們結(jié)婚?！?/br>
    蔚寧笑了?？磥硭麄冋f得沒錯，他的確是個卑鄙的人。但是呢，也很傻。傻透了。

    “我記得我說過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不會放棄你，也不會放棄我的事業(yè)，真正愛我的人會理解我的選擇?！蔽祵幇迤鹉?，看起來像在拒絕，和數(shù)天前一般無二。

    “對，對，我能理解，我也應(yīng)該理解?！彼厩卮瓜卵劬Γ斡墒渚従徛涎劭?。他以為在看到他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之后他會欣然答應(yīng)，沒想到他仍舊不為所動。還要他怎么樣呢？他沒辦法了，一點也沒有。

    蔚寧摘掉帽子，拉下口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取出首飾盒內(nèi)的戒指用力戴到無名指上，“我是說，我的粉絲和團(tuán)隊會理解我的選擇?？梢詭臀易稍円幌玛P(guān)于移民的事嗎？我不太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