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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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的腦回路:) 后來上了大學,她以為能擺脫噩夢,然而她也選修了金融……無論是過去在d大指點她的教授,還是現(xiàn)在對她贊賞有加的mit導師,只要提到林霽塵,嘴里就不會再夸別人。 這混蛋不費吹灰之力,就拿走她夢寐以求的東西,還一點也不知珍惜? 梁婧涵捏著拳,沉沉吐出一口氣,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問:“為什么放棄mit的學業(yè)?有什么比自己的夢想更重要嗎?” 問完,她緊緊盯著林霽塵的眼睛,試圖從里頭探知出點有價值的東西。可他眼里只有冷淡,不悲不喜的冷淡,輕飄飄地浮在空中,沒有著落,更遑論感情,像個冰冷麻木的機器人。 周圍一陣安靜,樂隊換了支曲子,正在調(diào)試音調(diào)。杯盞磕碰聲清脆,遠遠近近夾雜在寒暄聲中。 梁婧涵知道他已經(jīng)沉默很久了,瞥了眼腕表,沒催他。 大約是嫌她煩,林霽塵眉心折起很淺的痕跡,環(huán)抱的雙手交換了個位置,沒看她,散漫地開口:“志不在此。” 梁婧涵還在等他下文,可他說完這四個字,就又回到沉默是金的狀態(tài)。 “……” 這也叫答案? 梁婧涵感覺到了深深的敷衍,蹙眉還想問,他忽然站直,不知看見了什么,深不見底的眼眸忽地湛開一種真切的光,像是暗夜里的煙火,一簇流焰便是一種鮮活,倏爾點亮他整個人。 梁婧涵還沒弄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林霽塵已拔腿朝門外跑去。神采飛揚的背影,仿佛一個被放逐千年的少年,即便前方道阻且長,仍舊抱著百死不悔的信念,追逐他的月亮。 “什么情況?怎么突然跟換了個人一樣?”梁婧涵捻著高腳杯,實在想不通。 * 今天的天是真的不錯,可以躋身北城夜景top10。 連日雨水把霧霾沖洗得干干凈凈,月亮像只單面煎的雞蛋,圓潤地掛在天際,透過橫斜的枝椏疏疏淡淡漫灑下來,臨時鋪建出一條粼粼銀河。 信號燈閃爍著紅色,像一個碩大的印章,鮮艷地蓋在迷迷滂滂的夜色里。 姚光垂著腦袋等在路口,百無聊賴,拿腳尖踢著馬路牙上的小石子。 腦袋里跟裝了個影音播放室似的,播放著剛才她走出洗手間時看到的畫面,一遍過完,進度條又自動拉回到原點,重新播放一遍。 聽那幾盆多rou說,那位梁小姐是就是上次跟林霽塵相親的人,也是他在mit同專業(yè)的校友。 嗯,mit校友、相親對象,看起來還挺登對的,男才女貌、郎情妾意,往那一站都是一種“老子一分鐘就能賺好幾十個億”的頂級精英氣場…… 姚光撇撇嘴,心里像支起了一口火鍋,什么奇形怪狀的莫名情緒都一股腦兒悶在里頭,“咕嘟咕嘟”亂煮一氣。萌坨坨們也跑不動了,縮起小jiojio窩在鍋旁邊唉聲嘆氣。 好煩。 沒有理由的煩。 就好像從今以后都不能冷靜思考了一樣。 明明上次聽說這家伙在相親,她還能給溫寒現(xiàn)場表演段標準的天津單口相聲,花式嘲笑林霽塵,三分鐘不帶重樣的,怎么今天……就這么煩呀!??! 姚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有幾道視線從身后投來,隔著拿倒了的過期報紙,大剌剌地游走在她脖頸鎖骨處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膚上,直白到猥|瑣,隱隱還夾雜著幾聲低俗的說笑。 姚光今天出門赴宴是穿了外套的,可剛剛跑出來得急,沒顧上拿。這會兒她就只能撥散長發(fā),盡量蓋滿肩頭,站得離他們遠些。 夏夜的風終歸帶了點薄寒,姚光在外面站了這么久,有些消受不住,抱住胳膊想要佝僂,身影被慘白的路燈拉長,清瘦又可憐。 肩頭忽然多了一件西裝外套,冰冷的指尖滑過肌膚,姚光本能地哆嗦了下,但很快就被衣服上殘留的體溫裹暖。 一陣風吹來,空氣中浮起清冽的尤加利木香。 身后的猥|瑣男語錄中斷,取而代之的是懊悔怨恨的“cao”,被某人拿死亡視線無聲警告了一番,就如同按下靜音鍵,只剩幾聲急促的報紙折疊聲,和落荒而逃的腳步聲。 大約是摔倒了,還罵罵咧咧嚎了幾句疼。 姚光心里稍微舒坦了百分之零點零一,沒回頭,壓著嘴角哼道:“怎么不去陪你未來老婆?” 林霽塵微愣,噗嗤笑了聲,站到她身旁,雙手抄兜覷著她,舌尖頂著腮上下緩緩動了動。 痞里痞氣的動作,跟剛才幾個猥|瑣男一樣,卻偏生給他做出了種矜貴禁欲的味道。 搭配這一身貴得要死的西裝革履,斯文敗類無疑。 姚光斜他一眼,暗示他快點回答。 他好像沒接收到信號,盯著她沒說話。 姚光又飛快斜了幾眼。 他還是這副死模樣,好像動一下嘴皮子會要他命一樣。 漆黑的瞳仁被路燈映成淺褐,狹長眼尾翹著,斂去往日的不羈與風流,倒顯出幾分莊重感。就這么緊緊鎖住她,意味深長地鎖住她,似有萬語千言要說,終是化在這爽朗清舉的一笑中。 “吃哥哥的醋啦?” 聲音散在風中,悠悠轉(zhuǎn)轉(zhuǎn),“砰”地撞在姚光心上。 姚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暴起,“誰、誰誰吃你醋了!你做什么春秋大……” “夢”字還沒說出來,林霽塵就盯著她,先開口:“她不是我未來老婆?!?/br> 吊兒郎當?shù)男σ鈮合氯ィZ氣篤定,像是在跟她起誓。路燈薄光圈在他身上,有種鄭重的儀式感。 姚光干動唇瓣,即將脫口而出的后半句話,就這么不爭氣地咽回了肚子里。 或許是風聲太喧囂,也或許是他眼神太耀眼,惹得她心頭一陣悸動。夏眠了一段時間的心頭小鹿重新睜開眼睛,圍著萌坨坨們愉快地跳起了愛的華爾茲。 怎么感覺他還有話沒說完呀…… 姚光不知該怎么接,低頭盯著高跟鞋上的閃閃流蘇,手指不安地捏著肩上的西裝外套,等他說下去。車流聲從她耳邊消失,只剩她自己的心跳。 可林霽塵說完,就不說了,視線轉(zhuǎn)向過往的車流,下頜勾起流暢的弧度,臉上沒什么情緒,指尖不停摩挲腕表,都快給他磨成鏡子。 氣氛變得微妙,像冰激凌塞進微波爐,一圈一圈烘烤出熾熱的甜膩。 旁邊的小孩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很像電視劇里男主跟女主告白的鏡頭。 烏溜溜的葡萄眼在他們兩人身上徘徊了會兒,他拉起mama的手,嚴嚴實實地蓋在自己眼睛上,稚嫩的童音毫無防備地響徹寬闊的十字路口—— “mama,哥哥在告白,jiejie臉都紅啦!接下來就該親嘴嘴了!” 姚光:“……” 林霽塵:“……” 什么跟什么呀! 姚光從臉到脖子都紅了個徹底,扒拉兩下頭發(fā),擋住自己的臉。信號燈變成綠色,她看也不看,隨便找個方向“蹬蹬蹬”跑開。 跑了很久很久,確定那熊孩子已經(jīng)看不見,她才停下來,喘出一口氣。身后咫尺距離,淡定的腳步聲慢慢跟上來。 尷尬的勁頭還沒過去,姚光暫時還不想跟他說話,只埋頭一個勁兒地向前走。 林霽塵也沒多說什么,雙手插著褲兜,默默跟上去,走在外側(cè),在姚光和車流間形成一個隔斷,還能擋風。 兩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肩膀偶爾輕擦,像電流經(jīng)過,帶起兩顆心細密的輕顫。 誰也沒點破,自顧自分開些,勾著唇角繼續(xù)往前走,沒多久就又一次擦肩、心顫、分開…… 不斷重復,像是彼此間一個心照不宣的小游戲,樂此不疲。 斯頓酒店本就遠離市中心,幾乎貼著臨城的地界。這一通漫無目的的閑逛,不知不覺就到了北城郊外。 比起城中,這里的夜色更美妙。每一顆星星都是一盞朦朧的燈,層層疊疊攏在夜幕中。月光在腳底漫延,車流漸稀,道路無限延伸向天際,仿佛通往童話世界的大門。 姚光由不得再次想起初中離家出走的那次。 也是這樣,她穿著林霽塵的外套,由他領(lǐng)著,在月色和雪色之間漫無目的地游走。 她隨口說想喝奶茶,林霽塵嘴上嫌她麻煩,但還是去給她買了一杯,用他身邊僅剩的二十塊錢。自己明明也餓得肚子咕咕叫,卻還嘴硬不肯承認。 他這人啊,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嗯,也不算太壞。 姚光淺笑了下,想著趕緊把這尷尬的場面揭過去,左思右想,主動挑起話頭,“她找你說什么?” 結(jié)果繞來繞去還是問了這個…… 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哦:) 林霽塵嘴邊的笑意擴大,隨意道:“萬年老二跑來吐苦水而已?!?/br> 姚光有些不敢相信,狐疑地看他,“就這個?” 林霽塵很干脆地點頭。 “你就沒安慰她點什么?”姚光狡黠地瞇起眼。 林霽塵不屑地一嗤,“如果每個不如我的人,都需要我去安慰,那我早就過勞死了?!?/br> 姚光:“……” 來自王者的蔑視,跩得明明白白、坦坦蕩蕩。 偏偏,他還真有這資本。 姚光開始有點同情那個梁家二小姐了。 不過,他這算是在安慰自己嗎? 應該、大概、或許……算? 姚光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心里舒坦了,她深吸口氣,抻了個懶腰,伸手朝林霽塵勾了勾,“走夠了,回家吧。手機給我,我叫輛車。” ——出門前,她把手機放在了手包里,讓林霽塵幫忙拿著,后來林霽塵把自己的手機也塞了進去。 所以理論上來說,他們倆的手機,應該都在林霽塵手上。 當然,這只是理論。 林霽塵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僵硬地撇開頭,“我落在宴會廳了。” 姚光:“……” 大哥,請問你剛剛發(fā)動王之蔑視時,那日天日地的霸氣哪去了??? 好吧,就當是老馬失前蹄了吧。 小場面,不用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