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收了一半，就聽走回來的白滄到：“放著就好，晚上漲潮會把它們帶回海里。”

    白滄把地上燒剩的木柴收好，拎起來帶著人往石屋的方向走去，沐野想起他走過來時空蕩蕩的手，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條魚……”

    白滄回頭看他：“嗯？”

    沐野搖頭：“沒什么沒什么?！?/br>
    他心里想，那么大一條魚生吃的話……可是，如果按藍(lán)鯨的體型算，好像連點(diǎn)心也算不上

    沐野沒想出來白滄是怎么吃掉的那條魚，但他有一點(diǎn)沒有猜錯。

    藍(lán)鯨的確沒有吃飽。

    第二次進(jìn)石屋時，沐野其實(shí)并沒有太多負(fù)面的情緒。掌心的紋印出現(xiàn)之后，他就猜到了昨晚的親吻大概是和白滄簽訂契約的必備條件。但當(dāng)他又一次被人壓在明顯軟了一些的床鋪上時，卻仍是忍不住推翻了之前的猜測。

    沐野磕磕絆絆地對身上壓過來的男人問道：“今，今天還要咬嗎……”

    白滄低頭親親他的唇角，動作很輕緩：“不用，只有契約時才需要交換舌尖血?！?/br>
    “那，”沐野吸吸鼻子，模樣有些可憐：“那現(xiàn)在是……”

    白滄伸手覆住少年的小腹，然后把手掌下移，他一邊動作著，一邊不斷地親吻著沐野的眉心、臉頰和鼻尖。低沉磁性的聲音像一只雪色的羽毛，輕輕撩撥在少年的心尖上。

    他用非常認(rèn)真的口吻哄騙著沐野：“海里的動物被馴養(yǎng)之后，還需要做另外一件事。”

    沐野被人親得身體都軟了下來。男人的親吻太讓人喜歡，他甚至開始主動貼過去討要。被親得微微有些迷糊之后，他連心底的一點(diǎn)點(diǎn)疑惑也忘記說出來。

    另外的事……究竟是什么？

    第五章

    沐野的身量很細(xì)。按照族里的算法，他才剛剛成年，身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稚氣。少年在與世無爭的環(huán)境里長大，頭發(fā)和臉頰都有柔軟的觸感，就像被他自己治愈過的無數(shù)只幼獸一般，讓人用手抱一抱都覺心底發(fā)暖。

    白滄低下頭來，仔細(xì)地親吻著少年的臉頰和鼻尖。

    是愛不釋手，分秒難停。

    沐野也不太清楚自己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他從未和同類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但面前這位并不只是一個關(guān)系親密的同伴，還是他一生只有一個的伴生獸。

    他們要同餐共寢，要并肩而行，也要心意互通。

    少年這么想著，又勉強(qiáng)從被刺激得模糊不清的頭腦中拉出一點(diǎn)神智，他抬起手來，用小半個手掌碰觸了男人的側(cè)臉。

    他睜眼就能看到對方的灰藍(lán)色的眼睛，掌下所觸也輪廓分明。掌心一片溫涼，足以幫少年勾畫出一個完整又特殊的身形。

    就像抱著貓來找他治愈的小姑娘，會羞澀或驕傲地和他炫耀貓咪尾巴尖上那一小塊好看的花紋；或者獵行歸來請他查看兇獸情況的族人們，對自家伴生獸油光水滑的皮毛和鋒利無比的爪尖滔滔不絕。沐野也想熟悉自己的藍(lán)鯨的每一處特征，想閉上眼睛就能描繪出對方的身形。

    他還有很長的以后可以做這件事，但這與他現(xiàn)在的迫不及待并不沖突。

    白滄任人丈量著自己，還側(cè)過頭來親了親少年的指尖。他手下的動作未停，手掌挪動時，明顯感覺到了側(cè)臉處手指的僵硬。

    他輕輕地笑了笑，沒有發(fā)出聲音，少年的手指很快垂了下去，手背塞進(jìn)嘴里，用牙齒咬出了即將瀉出的聲音。

    模糊的視線望向頭頂?shù)囊黄璋担芸?，少年就被貼近而來的灰藍(lán)色眼眸奪去了心神。

    無聲的喘息變得急促，連輕柔的親吻都愈發(fā)熾燙。沐野高高落入漫無邊際的海里，溫柔清亮的海水浸沒了他的軀體。他眼前是澄澈的海面，再遠(yuǎn)處是觸手可及的漫天星辰，無數(shù)星子飄曳在海面之上，又緩緩沉降下來，映亮他的周身。

    恍惚之間，沐野想到了白日里被放走的那條透明的魚。他仿佛也被一只微涼的手掬在掌心里，四周海水深邃靜謐，而這雙手一直陪著他，引他在陌生又美麗的星塵海底游弋。

    “還好嗎？”白滄的聲音像是從遙遠(yuǎn)的地方乘著海風(fēng)吹到耳邊，沐野遲鈍地眨了眨眼睛，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

    男人的眼眸深邃而清亮，才會讓他剛剛在意識的海底里想起漫天的星星。

    沐野模糊著有些委屈，卻也不知自己在委屈什么。直到熟悉的親吻落在唇畔，溫柔的親吻安撫著疼痛，他才慢慢停下了無意識的聲音，努力忽略不適，專心地回應(yīng)著男人。

    他太乖了，乖到讓人胸腔柔軟，另一處也更加灼硬。

    一滴凝結(jié)的汗珠從白滄額前滑落，他閉了閉眼睛，用鼻腔輕淺地做過一次深呼吸，才堪堪壓抑住自己的失態(tài)。

    “小野，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