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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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四月中旬的某一個明媚的晴天,我收到了一封貓頭鷹寄來的信件。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在我剛滿十一歲不久的日子里。那只前來送信的黑□□頭鷹撲扇著翅膀從我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的窗戶里闖入了這棟漂亮的白色房屋。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就和它的行為一樣失禮著——它落在了我的盤子上面,撞翻了我面前盛好的滿滿的一大碗泡在牛奶里的麥片。 我止不住地發(fā)出一聲驚叫。 “出什么事兒了?”我很快聽見在客廳里的父親扯著嗓子喊了回來。 “貓頭鷹——” 我只來得及喊出這個單詞。那只貓頭鷹張開嘴并將嘴里叼著的一封信件丟到我濺滿牛奶的藍(lán)色連衣裙上的動作實(shí)在是太過□□速,以至于在它展翅逃跑的時(shí)候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什么貓頭鷹,弗洛倫斯?”我聽見母親的聲音怒氣沖沖地從樓梯口傳來,接著便是她急促而有力的步伐從樓梯上“咚咚咚”地走了下來?!澳阕詈谜f的是實(shí)話,不然我就把你丟到外面去!” 她的腳步踩下了地,轉(zhuǎn)入了我所在的房間里。 “貓頭鷹呢?在哪兒?” 我偏過頭去看,站在門口的女人還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正紅色的睡袍,一頭黑色的卷發(fā)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頭。她一雙綠色的眼睛瞪著我,高聲又重復(fù)了一遍先前的問題:“貓頭鷹呢?” “飛走了?!蔽覐囊巫由险酒饋?,裙子上的牛奶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滴落到地上鋪著的有著繁瑣花紋的地毯上。在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之中,我忽然意識到這張被牛奶弄臟的地毯是她最喜歡的物品之一,我連忙提起裙子,卻是怎么也補(bǔ)救不了了。 “我猜猜?!彼痣p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細(xì)長的眉毛拖長了語調(diào)和我說話?!澳侵回堫^鷹從外面飛進(jìn)來撞翻了你的早餐。在把這里弄得一團(tuán)糟以后就逃跑了,是嗎?” “您說的沒錯。”我咽了口唾沫?!暗且膊煌耆珜Α!?/br> “那么你是收到了一封信?”她追問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看見我親愛的母親揚(yáng)起了她的眉尾,甚至是唇角也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的時(shí)候我便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些什么了——無非便是些嘲諷的話語,這我一清二楚。當(dāng)她要說些什么刻薄的話的時(shí)候,上帝,她總是會露出這幅表情。 于是我將那封信遞給了她。 遞出去的時(shí)候,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封信的質(zhì)地不同于平日里的那些次等信紙——那信封看上去十分漂亮,上面用火漆封口,上面有個大大的“h”的圖案。也許還有些上面其他的東西,可我沒有看清。 在接過我手上的信之后,母親臉上的表情出現(xiàn)了些許的變化。驚喜,開心,驕傲,還有些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情緒從眼中一一閃過??墒俏椅í?dú)沒有看見她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驚訝,似乎這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一樣。 “安德魯——”然后她高聲喊著我那待在客廳的父親的名字?!拔覀兊男」媚镆セ舾裎制澚耍 ?/br> 霍格沃茲? 我一頭霧水地望著我的父親——一個四十歲光景的瘦高的男人從客廳一溜煙地出現(xiàn)在了餐廳門前。他看了眼母親手中的那封有火漆的信,然后驀地瞪大了眼睛。轉(zhuǎn)向我的時(shí)候,他的臉上毫不吝嗇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還總是在擔(dān)心,索菲亞。”他一把將我拉到了懷里,附身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帶著淡淡的煙草的氣味兒?!八欢〞莻€了不起的女巫的?!?/br> 我忽地像是被丟入了冬天結(jié)冰的湖里,顫抖著清醒過來。 我的母親曾在我五歲的時(shí)候給我講述過一個故事,關(guān)于世上那群有別于他人的人類——他們與普通人并無兩樣,唯一能分辨他們的便只是那封在十一歲的那年收到的,來自魔法學(xué)院的錄取通知書。 “我會是他們中的一員嗎?”我曾經(jīng)在聽完這故事之后詢問道。 “我可不知道,弗洛倫斯。有些故事可都是騙人的?!边@是我那位才思敏捷的母親給我的回答。 我感覺我的脊椎開始發(fā)麻,渾身都變得燥熱起來。而腦子也昏昏沉沉的,怎么也運(yùn)轉(zhuǎn)不起來。只有一個聲音在高聲叫嚷著——你十一歲了。 我十一歲了。 ——而只有那群巫師的十一歲,才是要去霍格沃茲的。 “然后我們就送你去車站,怎么樣,小弗洛?” 聽到母親的詢問之后我才是回過神來,在父母熾熱的目光之中再次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最后才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即使我完全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我和你打賭,親愛的,”父親搓了搓手,看向母親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挑釁的意味——他揚(yáng)起他的下巴,用一副刻意表現(xiàn)出的高傲模樣道:“她肯定不是個只會讀書的刻薄尖酸的拉文克勞?!?/br> 母親冷哼一聲作為回答。 “但是,mama,我以為那些東西都是故事而已?!蔽液笾笥X反應(yīng)過來,匆忙地打斷了他們可能會延續(xù)下去的談話(或者說是爭吵更為貼切)“是您說出來哄我的?!?/br> 我看見她翻了個白眼。 “對,小弗洛,我說出來是打算哄你的。就像那些麻瓜的睡前故事一樣。”她說?!罢f實(shí)話,我一開始可沒認(rèn)為你會是個巫師,畢竟你身上可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比如說挪動杯子,變出蟒蛇,讓蘋果浮起來就更不可能了。我當(dāng)然不會讓你知道這是真實(shí)存在的。 “但是就在你八歲那年,梅林在上,你召來了一只黑貓。它整日就在門口徘徊,不停地叫,還想竄到你的臥室門口去。最后我不得不變出一只狗把它嚇跑。而在那天過后,你的父親就覺得你會是個巫師,但我還是不信。” “直到剛才為止?”我忍不住詢問她。 “直到剛才為止。” 我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封錄取通知書。它安安靜靜地待在我的手里,里面用黑色墨水書寫的內(nèi)容無一不在提醒著我我是一名女巫的事實(shí)。 它像是把鑰匙,忽地將一扇隱藏了十一年之久的大門朝我打開了。 往后的四個月里我每一天都在一種使我坐立難安的情緒之中度過。我無法講述它的好壞——前往霍格沃茲這件事無疑是值得開心與慶祝的,但等待的過程太過于漫長了。 等待之中我翻閱了母親藏在書房里的書籍——她的書房一向不向我開放。在收到錄取通知書之后的我終于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她將那書房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坩堝,甚至里面還被放上了幾個水晶球。 她的書架上擺放著各類有關(guān)于魔咒與占卜的書籍,柜子的最頂上甚至擺放著一個掃帚——我大概猜到了它的用處。 隨著錄取通知書寄來的購物清單他們似乎并不著急采購。在我催促了兩三次之后,他們也沒有要動身的意思。直到這漫長的暑假來到了八月,他們才著手開始收拾一些物什。 最終,我于八月下旬隨著父母來到了傳說之中的對角巷。 對角巷里熙熙攘攘,擠滿了像我們這樣來采購的人們。盡管我努力地在人群中穿行,試圖看看四周的店鋪究竟賣著些什么東西——但這沒有任何效果,我被幾個叫嚷著“飛天掃帚”的高大男孩擠得暈頭轉(zhuǎn)向,一頭撞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身上。 我跌坐在對角巷的地上,石板路蹭破了我的手心,火辣辣地疼。不過我來不及去仔細(xì)查看那傷口究竟如何,我慌忙爬了起來,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被我撞到的是個紅色頭發(fā)的男孩,瘦瘦高高的,臉上有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雀斑。 “對不起,先生?!蔽夷涿畹木o張起來,心臟怦咚怦咚地跳得歡快。面前這個人比我高出太多了,萬一他為難起我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脫身。 這么想著,我偷偷瞟了他一眼——他抿著唇,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遭了。我心中一涼。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剛剛走神了——” 我聽見自己磕磕絆絆地說著,愚蠢至極——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給我自己來一下,可惜我并不會咒語,一句也不會。 “噢,沒關(guān)系?!逼讨螅衣犚娝@么回答道,聲音還帶著些稚嫩——他應(yīng)該比我大不了太多,我想我還是能從他手上全身而退的。 這么安慰著自己,我如釋重負(fù)般呼了口氣,放心地抬起頭看他。 這一眼讓我更加清楚地看見了他的樣子——他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藍(lán)色上衣,懷里抱著兩三本書。其中最上面的那本是一本有關(guān)于魔藥的書籍,即使它已經(jīng)老得有些破舊,而字體也看得不清楚了。 我再次瞥了他一眼,卻看見他的唇角上揚(yáng),一直到了個微笑的弧度——或許更大,他看著幾乎就要笑出聲來了。 ——他在憋笑! “您在笑什么?”我用我也不知道究竟算是生氣還是疑惑的語氣質(zhì)問起來。 “沒什么。”男孩摸了摸鼻子不再看我。半晌過后他卻又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說道:“走路看路,女士?!?/br> 他的語速飛快,就和他離開現(xiàn)場的速度一模一樣——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什么之后他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他在末尾的“女士”一詞上面故意加重了語氣。 見鬼,他分明就在學(xué)我說話!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我感覺臉上飛速升溫,熾熱地燃燒了起來。 “弗洛倫斯——” 沒有等我臉上的溫度有絲毫的消減,另一個女聲就在我耳邊炸響。至于這聲音的主人,我甚至不用回頭去看——我敢發(fā)誓,這肯定是來源于我那熱衷于看我出丑的母親。 事實(shí)證明在這一點(diǎn)上我從不出錯。 “mama。”我將手在袍子上蹭了蹭,在拎著大包小包朝我走來的女人足夠靠近時(shí)和她打了個招呼。 “你剛剛到哪去了,怎么有空和陌生人講話?”在我發(fā)言之前她已然是先發(fā)制人,望著我微微挑了挑眉毛后便劈頭蓋臉地一句話下來?!拔蚁胛艺f過很多次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是嗎?” 哦是的,她都看到了。我毫不懷疑她也聽見了我那愚蠢的,磕磕絆絆地說出的話。 “我剛剛被人擠到別處去了,然后不小心撞倒了他?!蔽医忉尩馈?/br> 她瞇著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兒。 “紅頭發(fā)高個子,臉上還有雀斑?”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啊,那應(yīng)該是韋斯萊家的孩子。”她哼了一聲。“我猜是他們家的那個雙胞胎。他們兩個去年收到的錄取通知書,今年應(yīng)該讀二年級了?!?/br> 我不知道她曾和傳說中的“韋斯萊”有些什么過節(jié),不過剛剛那位在我看來是有些無理的。于是我也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哼了一聲:“是個無理的家伙?!?/br> “說實(shí)話,你也好不到哪去。我聽到你磕磕巴巴地道歉了?!彼藗€白眼?!懊妨值暮?,沒人聽得懂那個道歉。說不定別人也當(dāng)你是'無理的'小姑娘?!?/br> 我尷尬地咳了一聲,打量起四周起來,希望能遇到什么事情打斷她嘲諷我的話語。 幸好我的父親——那個瘦高的男人——恰好在這附近。他右手拎著一個坩堝,左手腋下夾著一沓書,正試著穿過對角巷擁擠的人群朝我們擠過來。 “對角巷的人是真的太多了,親愛的?!碑?dāng)他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我們身旁時(shí),他親吻了母親的臉頰——同時(shí)將手中的一大沓書和坩堝塞入了我的懷中。 沒有籠子。他沒有買寵物。 “我以為您去給我買了寵物——?”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我本來是想給你買一個寵物的。但是你親愛的母親告訴我你不需要寵物。所以抱歉小弗洛,我沒給你買?!?/br> 他簡短地說著,我聽不出他的抱歉有多少分誠意。 “可是爸爸,我就是想要——” “好了,”母親再次開口打斷了我的話?!澳悴恍枰獙櫸铮氵@個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可憐蟲——至少是今年,你別想著去買寵物。你在我這兒一個子兒也拿不到——一個特納也不給,想都別想?!?/br> 她說著把自己手里的兩本書塞到了我的懷里,重得我差點(diǎn)把它們掉在地上。 “你需要的就是好好學(xué)習(xí)你的課程。我要是再發(fā)現(xiàn)你偷偷讀麻瓜的童話故事,我向梅林發(fā)誓我會把它們燒得灰都不剩?!?/br> “可是它們都是很好的故事!”我爭辯道。 “童話都是用來哄小孩兒的,弗洛?!彼喍痰鼗卮?,一副不愿意再和我爭辯下去的樣子。 “包括不能談戀愛,”父親在旁邊補(bǔ)充了一句?!澳切┩壍某粜∽記]有什么好的,明白嗎?” “我想我喜歡成熟點(diǎn)的?!?/br> “教授更不行,弗洛?!?/br> 我望著父親認(rèn)真的臉又是半天說不上話來。 ——說實(shí)話,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扯到教授身上去。 這個問題在接下來的三天之中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解答。反倒是當(dāng)父母將我厚重的行李箱從車上拎下來交到我手上的時(shí)候,我才恍然醒悟過來——我已經(jīng)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了。 母親沒有到站臺上來,她選擇待在我們家的那輛車?yán)锫犓钕矚g的cd——只有我的父親推著箱子,帶著我傳過了那堵橫在第九站臺和第十站臺之間的墻。 “路途愉快?!彼俅胃┥碛H吻了我的額頭,將行李遞到我的手上?!坝浀媒o我們寫信,弗洛?!?/br> 我回頭望著那輛火車——又或者叫它霍格沃茲特快——那些穿著黑色巫師袍的孩子紛紛上了火車,甚至還有一兩個動作敏捷地從窗戶里翻了進(jìn)去。 我沒由來地慌亂起來。 “但是,爸爸,我很害怕。”我在走上火車之后站住了腳步,站在火車的入口處回過頭去望著他?!拔也徽J(rèn)為我能入學(xué),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我聽見時(shí)鐘敲了十下,我面前的車門“怦咚”一下關(guān)上了。 “全世界都是如此?!备糁嚧埃铱匆娝⑿ζ饋?,揚(yáng)起手朝我告別。 ※※※※※※※※※※※※※※※※※※※※ 出生混血卻對魔法世界一無所知的弗洛就這么踏上旅程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