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御駕親征前的準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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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這一點后,雷斯林知道他沒法再低調(diào)了,這個自腓特烈十三即位以來,一直都沒有在朝堂上發(fā)表過什么意見的老人終于第一次單獨出列了。 這讓文武百官都認為這是一次針對雷斯林派系的清洗,為的是給阿黛爾即位掃清障礙。 很多文武百官并沒有抱著今天我不為雷斯林他們說話,明天就會輪到我的想法,更沒有那么大男子主義,覺得有個女皇就要死了一樣,他們只希望不要清洗到他們,也只有腓特烈十三清洗到了他們身上他們才會反抗或者求饒,在這之前,他們只會選擇站在原地當(dāng)木頭人看戲,人性使然。 腓特烈十三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叔侄兩人眼神交匯,感應(yīng)著彼此黑龍血統(tǒng)所帶來的共鳴,他們都隱約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雷斯林撕破臉說:“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這次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因為還在戰(zhàn)爭而選擇為了大局退讓(關(guān)于那個地精基地的事情,目的是招攬林諾),我們不光在王都,在全國各地也都是有人的,就算你有所準備,你頂多只能維持王都的秩序,到時候全國各地都會出現(xiàn)各種問題,看你救不救得過來?!?/br> 雖然腓特烈十三是皇帝,占據(jù)了正統(tǒng)和大義,但是不可能所有官員都是腓特烈十三的心腹,總有一些仕途不如意的野心家,他們?yōu)榱藱?quán)力只能投靠別人,而要是雷斯林愿意招攬他們,饑不擇食的他們是不會挑揀的,更何況萬一雷斯林的子嗣中有人即位,那么他們就是從龍之臣,值得很多野心家賭一把了。 同時官員里還有單純就是看腓特烈十三不順眼的大臣(比如腓特烈十三讓一個女人當(dāng)皇帝),他們和雷斯林的關(guān)系就不是投靠了,他們認為這是結(jié)盟,要是腓特烈十三突然多了個兒子,他們就不會再站在雷斯林這邊。 所以雷斯林并不是孤家寡人,他還是有很多很多的手下和盟友的,他們遍布全國各地,是雷斯林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跟腓特烈十三掰腕子的底氣所在,除非腓特烈十三想要在國內(nèi)見到需要消耗資源撲滅的內(nèi)亂,不然他為了社會和諧不能撕破臉,只能用權(quán)術(shù)來打壓雷斯林,而不是純粹的暴力。 腓特烈十三覺得現(xiàn)在將真實情況告訴文武百官也無所謂了,他冷冷說:“救世教是惡魔登陸我國的先遣軍,里面的輝月魔導(dǎo)太多了,如果我國事先有所準備,舉國之力說不定還能勉強與之一戰(zhàn),可是現(xiàn)在我國的輝月魔導(dǎo)分散四方,光靠帝國南部的那些輝月魔導(dǎo)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我國要輸了,這是頂端戰(zhàn)力上的碾壓。 既然我國一定會輸,那么我國的政府只能龜縮一地或者流亡海外,而我不可能離開王都,所以我只能戴著王冠,穿著華服在我身后這張王座上等死,這是我身為一個皇帝的責(zé)任。 可我不想這樣等死,這樣太窩囊了,我只想盡我最大的努力,然后和我的士兵死在保衛(wèi)國家的戰(zhàn)場上,而反正我國都要龜縮東部甚至流亡海外,那么我當(dāng)然要給阿黛爾創(chuàng)造一個盡可能沒有威脅的環(huán)境。 要怪就怪那些惡魔吧,那些惡魔將登陸地選在了我國,而那些邪神則可能將登陸地選在了凱蘭帝國,用兩個國家的人口來血祭出兩條位面通道。” 雷斯林聽完后知道事情已經(jīng)不可挽回了,內(nèi)心涌現(xiàn)了各種想法的他說:“你這樣打擊異己就不怕激起全國官員的反對么?那些士兵難道愿意跟你去送死?” 腓特烈十三傲然答道:“不,我只是在打擊一群犯上作亂的逆賊。你們代表不了全國官員,你們除了給我下小絆子讓我為大局容忍外也做不到同歸于盡,我覺得破而后立對于我國來說是一件好事?!?/br> 腓特烈十三沒有提那些士兵,在他看來,那些士兵都是他的子民,除了靈魂,不管是生命、自由還是財富都是他的,既然他要為了一個皇帝的尊嚴選擇赴死,那么他們也應(yīng)該死在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場上,這是身為士兵的責(zé)任。 這就是林諾一直看腓特烈十三不爽的地方,腓特烈十三在某些方面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一個很好的皇帝,但是他必不可免地受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影響。 林諾見腓特烈十三沒有提那些士兵的時候就后悔沒有給腓特烈十三上課,他不想看到腓特烈十三帶著那些士兵去死,那是毫無意義的戰(zhàn)爭,現(xiàn)在應(yīng)該全面撤軍,龜縮東部,縮短防線而增加防守密度,然后撐到其他國家的聯(lián)軍到來,撐不住就坐船跑—— 這是他一個偽軍迷(不是喜歡偽軍,而是假軍迷,對于現(xiàn)代軍事一知半解)都能明白的道理。 只是腓特烈十三不愿意這么做,這讓林諾難以理解,然而林諾知道他的勸是沒用的,連阿黛爾都勸不動,除非腓特烈十三的妻子復(fù)生,不然腓特烈十三這次的御駕親征是勢在必行了,那些士兵的死亡是注定了的。 這毫無意義。 這讓林諾內(nèi)心充滿了對腓特烈十三的憤怒,他想要做些什么來改變腓特烈十三的決定,但是他想不到,也做不到。 此時那些禁衛(wèi)軍已經(jīng)沖進了大殿里,他們按照事先長官下發(fā)的名單開始拿人,不過他們的拿不是用武力,而只是圍著那些名單上的人,沒有立馬動手。 當(dāng)大臣們發(fā)現(xiàn)拿的都是雷斯林那一派系的官員后都放下心來,反正所屬于雷斯林那一派系的官員在文武百官里只占了一成左右。 雖然有很多和雷斯林結(jié)盟的和洛斯福一樣是兩朝甚至三朝老臣,但是他們的數(shù)量太少了,就算有重磅級人物但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因此文武百官反而選擇站在腓特烈十三這邊。 開玩笑,腓特烈十三就足夠的心腹填這些人空出來的空缺么?就算有難道夠資歷?還不是他們的朋友們上位。 這是古代君臣關(guān)系的一個縮影,林諾覺得要是他回到華夏,他說不定能夠?qū)懸黄P(guān)于論述古代君臣關(guān)系的有趣文章。 見貌似大局已定,腓特烈十三開始跟話多的反派一樣說著他的布局:“在我動手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下令封鎖了整個王都,現(xiàn)在街上到處都是忠于我的士兵,你們拿什么作亂?我保證你們連消息都傳不出去,就算傳得出去,等你們的人反應(yīng)過來,我想我可能已經(jīng)到南方和救世教決一死戰(zhàn)了,到時候自然有阿黛爾對付你們,反正很多東西都帶不走,本就會有很多損失,也不用顧忌你們這些人作亂而造成的損失了?!?/br> 雷斯林突然冷笑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家里都像戴維斯一樣藏有禁咒卷軸么?” 腓特烈十三的表情嚴肅起來:“當(dāng)初如果你在面對我父親的時候有膽量這么威脅他甚至以此來威脅我爺爺,那么你就不會只是一個充滿了屈辱性的大公,而是一個親王,這是讓你老實的條件,可惜你沒有膽子,你選擇了最為猥·瑣的一種方式,那就是你竟然打算憋著,然后熬死他。 現(xiàn)在你還是有這樣猥·瑣的方式來對待我,對待你的侄子,我很好奇你哪來的勇氣?就算你成功了,難道你的目的就能達到了么?” “那也比不反抗地被你殺死好,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br> “你不要你的家人了?” 雷斯林說:“你能做到么?你現(xiàn)在的方式難道不猥·瑣?” 腓特烈十三說:“我知道很多人家里都藏了禁咒卷軸作為底牌,我很在乎這一點,所以不如聽聽我的條件吧,我允許你們帶著你們的財產(chǎn)和自己的人馬從我國分裂出去?!?/br> 腓特烈十三的條件讓雷斯林一怔,隨后他意識到這是對于雙方來說都能接受的選擇,腓特烈十三不可能允許國內(nèi)有人阻止阿黛爾即位,而他也不可能愿意屈居在自己的侄孫女之下,然而暴力是不可取的,腓特烈十三只會殺敵一千,自損一百,同時更大的損失是人心上的,貴族們都會認為腓特烈十三是一個暴君,對于阿黛爾的觀感自然也會不怎么樣。 雷斯林立馬說:“好?!?/br> 腓特烈十三一揮手,那些禁衛(wèi)軍突然轉(zhuǎn)移了目標,捉拿起了那些涉嫌在賑災(zāi)中貪腐、袒護同僚的官員,接著他們像沒有出現(xiàn)一樣迅速退了下去,還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阻擋外面吹來的寒風(fēng)。 文武百官看著這一幕如在夢中,即便心理素質(zhì)強大如他們,也覺得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了。 這時腓特烈十三對雷斯林說:“現(xiàn)在我們談?wù)劙?,首先,我希望你能夠給我所有關(guān)于穿梭位面的記載的書籍?!?/br> 雷斯林說:“可以,但我要是皇室的分支,而不是分裂者,如果你們滅亡,那么我就是唯一的正統(tǒng)?!?/br> “可以,但你要給我你所有用來控制一些官員的貪腐罪證和人質(zhì)?!?/br> “可以,但你要撤回你所有潛伏在我這邊間諜的名單?!?/br> 腓特烈十三這次沒有直接說可以了,而是問:“你會相信么?” “你總不能那幾只小魚來糊弄我,少一點都是好的。”雷斯林面無表情地說。 “那么你也撤,我那份名單不全,我想至少少了一半?!?/br> “只少了四分之一。”顯然雷斯林的意思是會撤回那份名單四分之一的人。 “那么我也是,我不占你便宜,也是四分之一吧?!?/br> “可以,反正你對他們的約束等同于無了,我不相信有人愿意繼續(xù)為了一個為了滿足個人的成就感而帶著士兵去送死的君主效命。” 腓特烈十三哂笑一聲,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他覺得他有充分的理由和資格處理他的財產(chǎn),只是這次消耗的財產(chǎn)可能會很多,但是腓特烈十三會注意保密的。 接著經(jīng)過一系列的交換后,腓特烈十三和雷斯林達成了口頭協(xié)議,雷斯林帶著人和平地離開翡冷翠帝國,腓特烈十三則接收他留下來的許多資源,反正雙方都不怕雙方反悔,因此這場在文武百官們看來本該血流成河的朝會就這樣和平結(jié)束了。 因為慣性,很多官員還以為又是平淡無奇的一次上朝和下朝,直到他們下朝時看到路邊那些一臉嚴肅的士兵后,才將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回想起來,接著他們火急火燎地趕回家通知家人趕緊盤點資產(chǎn),準備跟著阿黛爾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