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義勇!
她沒有對富岡義勇下手,或者說,還沒來得及。 銀色的刀刃反射出陽光。 烏鴉驟然從上空降落,氣勢如同一架小型戰(zhàn)斗機(jī),它停留在距離他們很遠(yuǎn)的地方大吼大叫。 “距離十公里外的村莊!向西十公里!有小孩子在夜里失蹤!” 好吵,白川芨皺眉。 這不是她的烏鴉,而是富岡義勇的那一只。這些天里面,白川芨曾經(jīng)看見過他們在睡著錆兔房間外的走廊上說過了什么。 它在發(fā)布任務(wù),不,它是在喊醒富岡義勇。白川芨立刻得出這個結(jié)論,她轉(zhuǎn)身,望著紫藤花架子上的烏鴉,盯著它看,直到它的聲音越來越小到聽不見。 烏鴉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了,它被動物的直覺所震懾,在可怕的東西面前保持沉默。 烏鴉慎太郎處于本能不靠近白川,只是降落在遠(yuǎn)處。僅僅是這樣,發(fā)自心底的害怕還是讓它在被白川芨目光鎖定的一瞬間就想逃跑。 但是它不希望自己的搭檔就此喪失生命, 無聲無息,不是在惡鬼的手里面,而是同類的刀下。 “你來的真是時候,烏鴉……慎太郎”白川芨輕聲說,她順手收起了刀。 沒意思。 涌上來的興致一旦被打斷就再也提不起來了,更何況盡管方法有很多,但是此時引起別人注意了,就變得更麻煩。 白川芨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讓義勇消失得到的樂趣與處理后續(xù)麻煩事件所消耗的心情,暫時放棄了現(xiàn)在下手的打算。 她可不做虧本的事情。 “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嘎!”烏鴉驚恐的叫聲響起。 收集信息的手段可多了??諝庵辛W拥恼饎悠?,光線明暗,電磁場的變換,氣味因子,聲音……對于白川芨這種,除了大腦之外一無所有的普通人,信息的收集必不可少。 所以知道一只烏鴉的名字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閱幔?/br> “這種事情有什么好講的!”她簡單粗暴回答道,“看你一眼就出來的答案還需要詢問么?” “還告訴我的烏鴉,要是它不想出現(xiàn)的話,我會讓它那就永遠(yuǎn)如它所愿。既然它一直躲著偷窺我,那就應(yīng)該知道我有時候脾氣不太好。” 白川芨直白發(fā)出死亡威脅。 富岡義勇的烏鴉炸了毛。 白川芨后退幾步,不過也只是把陰影從富岡義勇身上挪開的程度。 他的神智還不是很清晰。 富岡義勇眨了眨眼睛,還沒有看清楚白川芨的臉,對方就已經(jīng)飛快離開了。 烏鴉刺耳的聲音徹底將他吵醒。 他猛然坐了起來。 “有任務(wù)!” “嗯,帶我一起去?!卑状ㄜ冈谝慌猿雎?,正好接上義勇這句話。 鬼殺隊里面又沒有規(guī)定出任務(wù)的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那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為什么?這是我的任務(wù)?!绷x勇感到迷惑,他扭頭看著身體纖弱的少女,對方安靜地站著,氣質(zhì)平和嫻靜,像是一株紫藤花。 但是她的話卻沒有本人看起來那么美好了。 “我說,帶我一起去?!卑状ㄜ该畎阏f,她本來半闔的眼睛完全睜開,“你不同意嗎?” 她歪了歪頭。 “是,是的?!备粚x勇有些遲疑,但是還是拒絕了。 無論從那方面看,這位少女也只是后備人員而已,她的手臂比他纖細(xì)的多,根本拿不起日輪刀。 ——早就暈過去的富岡義勇根本不知道白川芨嚇跑鬼的豐功偉績。 “哦,那還真是可惜?!彼袊@了一句,“啪”地打了個響指,干脆利索道:“再見?!?/br> 隨即義勇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嘎嘎嘎嘎嘎!”義勇的烏鴉亂叫起來。 聲音響徹云霄,幾乎能把死人從墓地里喊醒,它要把整個紫藤花之家的人喊過來,防止白川芨對它的搭檔下手! 屋里傳來錆兔的聲音,好像在問她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白川芨皺眉。 “真頭痛?!彼斨胍?,揉了揉太陽xue,“之前研究方向是人體,再不濟(jì)也至少是哺乳動物,專門應(yīng)對烏鴉的東西,在條件貧瘠的現(xiàn)在還沒有搞出來啊……” 不然白川芨早就讓這個烏鴉閉嘴了,她揉了揉眉毛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 烏鴉叫的更大聲了。 “我不殺他!我像是那么喪心病狂的家伙嗎?真是的……” 白川芨抱怨。 烏鴉不吭聲了,綠豆大小的眼睛看著她放刀的地方。 “弄醒他,弄醒——帶上!”烏鴉小聲叫。 “不然就不帶我去任務(wù)地點嗎?”白川芨觀察烏鴉,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煩人。” 白川芨一腳踩在義勇的小腿上,碾壓。 “醒醒,我們?nèi)プ鋈蝿?wù)了!” 富岡義勇疼醒,看著白川芨呆呆道,“我們……?” “啊……你暈過去之前,烏鴉說過的,我們?!卑状ㄜ笍?qiáng)調(diào),她仗著藥物對富岡義勇的腦子產(chǎn)生的作用還沒有消退,胡扯道。 “是吧。”她看了看烏鴉。 烏鴉瘋狂點頭。 “好,那么我們就出發(fā)吧?!备粚x勇理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仿佛忘記了什么東西。 剛剛醒來的錆兔:“啊啾!” * 雖然只有十公里,對于義勇來說很輕松的距離,可是白川芨根本就跑不快。 身為一個長期泡在實驗室里面的研究員,雖然可以借助外物短暫提高敏捷度,但是實際上要長時間奔跑卻是完全不行的。 這完全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白川芨心想。 “呼呼呼……” 沒力氣了,根本追不上那個家伙,明明對上鬼的時候那么弱,卻還能發(fā)揮出穩(wěn)定的體力。 看著富岡義勇遠(yuǎn)去的身影,白川芨心里升起惡意。 被拋在后面了,這種事情讓她及其不爽。 她彎下腰慢慢喘氣。 …… 周圍沒有什么人,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連路人都沒有……這種情況…… 把他做成傀儡吧,目前手頭有短暫效用的速生孢子,還是學(xué)姐的研究成果。 是個失敗的產(chǎn)品,但是現(xiàn)在用倒是很合適。 種植,寄生,菌絲會迅速入侵大腦,纏繞關(guān)節(jié),讓他變成提線木偶一樣的東西。被調(diào)整后的孢子控制后,短時間可以激發(fā)宿主的潛力,力量,速度都大大提升了。 只可惜隨著菌絲的生長繁殖,宿主在被透支潛力后慢慢死去,導(dǎo)致能起效的時間也很短。 研究出來本來是想加強(qiáng)重病患者死前的精力的東西,但是沒有人想身體被真菌吃空,而且在軍事上沒有什么發(fā)展?jié)摿?,所以是個失敗品。 白川芨氣喘吁吁,手伸進(jìn)衣兜里面。 做成短時間加強(qiáng)傀儡之后,讓他把自己背過去就好。然后回去的話,問起來就是鬼殺死了,反正那個時候尸體也就被真菌吸的一干二凈,只剩骸骨了。 抬起頭,手里已經(jīng)選好了一種真菌,她突然發(fā)現(xiàn)早就應(yīng)該跑遠(yuǎn)了的富岡義勇就站在她面前。 “你好慢。”富岡義勇陳述著事實。 白川芨看著他的面癱臉討厭,但是她臉上帶上了迷惑性的假笑,就好像用小燈誘惑食物的深海魚。 “是你跑的太快啦,好厲害的?!彼f。 富岡義勇:“我已經(jīng)夠弱了,但是你似乎比我還弱?!?/br> “厲害嗎?你腦子壞掉了嗎?是不是需要看醫(yī)生?”富岡義勇認(rèn)真地問她。 ………… 好討厭,好討厭,好討厭。 白川芨改變主意了。她不要讓富岡義勇輕易死去,而是讓對方更痛苦。 不要緊,反正是最后的話,他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反正以后就永遠(yuǎn)不能開口了。 她冷靜安慰自己。對于活不久的人,白川芨一向?qū)捜荨?/br> 不要用這種,換一種……能讓他感受到巨大痛苦的孢子,讓他體會到自己一點一點被吃空的感覺,先不入侵大腦,只控制關(guān)節(jié)部位,然后瀕臨死亡痛苦里面好好反思自己說的話吧。 “是嗎?”白川芨笑了笑,頗有點血腥味的氣息。 富岡義勇轉(zhuǎn)過身,用背影對著她。 蔑視嗎?還是要跑開了?他該不會跑回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吧? 唔,先不管這些。白川芨心想。反此時富岡義勇在她眼里面已經(jīng)是死人了。 后背到處都是破綻,將原始的孢子種植在哪里好呢?先控制脊髓還是后腦? 手里拿著危險品的白川芨這樣想。 “上來,我背你?!备粚x勇彎下腰,平靜地說。 白川芨正準(zhǔn)備伸出的手,頓了一頓。 “誒?”她發(fā)出迷惑的聲音。 “我體力很好?!备粚x勇不知道理解了什么,又增加了一句。“不會累,畢竟才十公里。” 雖然才十公里這句話怎么聽怎么可惡,但是主動要背她的這種舉動,可是出乎白川芨的意料了。 被惡意灌溉長大,在扭曲環(huán)境里面生存的她,很少遭逢過這樣純粹的善意,或者說,幾乎沒有。 而僅僅是因為她跑的慢了,而不帶目的,不是想從她這里獲取什么的幫助…… 這是人生中極少數(shù)的體驗,腦海里面完全應(yīng)對措施,就像第一次接觸到筷子而不知道怎么辦的小孩子一樣,白川芨一時間有點茫然。 外在的表現(xiàn)就是愣住了。 他想……幫我?他要主動幫我? ……可是為什么呢?這種時候的常規(guī)做法應(yīng)該是嘲笑,然后丟下廢物。 白川芨平靜地將危險品收回。 …………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這種純粹的善意。 但是可以利用,就好像一般人搞不清楚微波爐的原理,卻還能用這東西加熱食物一樣。 反正他總是要背自己的,目的是一樣的,而且活著的時候?qū)ι瞎磉€可以拿來擋刀……就暫時不做成傀儡了吧。 白川芨心想。 并不是她收手了哦,這是出于不要浪費(fèi)孢子的考慮,畢竟學(xué)姐死掉之后,這樣的東西可是用一次少一次啦。 ……暫時就饒了你。 她趴在富岡義勇背上想。 ※※※※※※※※※※※※※※※※※※※※ 感謝在20191115 10:21:19~20191118 23:51: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重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