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九一年(上)
“來!天佑!讓張叔叔抱抱!哈哈哈!”張靈甫大哥大笑著抱起了天佑,左轉(zhuǎn)一圈右轉(zhuǎn)一圈,極為開心,天佑卻也不怕被張靈甫大哥這樣繞來繞去,蘭兒倒是很怕似的,上前欲接下天佑,被我攔住:“沒事兒的,天佑不怕,你這做母親的就該放任他自己歷練,我們都不會害他!”蘭兒在我胸口拍了一下,嗔道:“你呀!就是這個樣子,自己的兒子都不擔心,天佑真是苦命!” 我無奈的苦笑,自從天佑來到這里之后,他立刻就成了這些大老爺們兒的開心果,天佑的確是個極不安分的,揪揪這個的胡子,拉拉那個的嘴巴,扯扯這個的耳朵,拽拽那個的頭發(fā),搞得我們召開軍事會議都不安分,但是大家都不希望把天佑趕出去,因為他們說將門虎子必須要自幼歷練,這個時候就要開始,從娃娃抓起,讓他感受一下軍人的力量,為以后接替我的位子做準備。 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么事情?這才兩歲的娃娃的就要準備開始接替我的位置了? 子承父業(yè),這個觀念不僅僅是在中國,而是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都是一個潛規(guī)則,這個潛規(guī)則還特別的盛行,特別的容易得到他人的認同,但是我卻不是那么認同,我總覺得孩子不一定要繼承父親的職業(yè),尤其是非戰(zhàn)爭時期,我也不是繼承了父親的職位,古代中國能夠繼承的是爵位不是官位,爵位高只是拿的俸祿高,算是對父親一輩拼死拼活打江山的告慰,要是子輩無能,只能混吃等死,做不了官。 至于天佑,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不想向父親那樣限制,父親最開始也沒打算把我培養(yǎng)成軍人,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我適合做軍人,才把我培養(yǎng)成軍人,送我讀軍校;而天佑現(xiàn)在還太小,我要觀察他到底適合做什么,我才會讓他去做什么,我也尊重他自己的意見,人想要做出些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否則只能是一個庸人,我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但是能夠這樣教育子孫的人,很少。 天佑后來也是被校長逼著加入了軍隊,天德天清也是被逼著加入了軍隊,他們一開始都不愿意加入軍隊,除了那一次他們主動請纓救援華人華僑,除此之外,他們對于軍人生活都不感興趣,天佑喜歡文學,喜歡寫文章,在校長去世之后退出了現(xiàn)役,開始以軍旅題材和生活題材寫文章,臺灣民主進程當中,天佑的思想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開始傾向于民主人士,撰寫了大量的宣揚民主的文章,成為知名作家。 天德喜歡音樂,沉迷于古典音樂和鋼琴演奏之中,校長去世之后也退出了現(xiàn)役,赴維也納進修音樂,展現(xiàn)了自己的天賦,成為了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名揚西方;天清則喜歡擺弄經(jīng)濟,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他應(yīng)該是蘭兒的兒子,而不該是甜甜生的,他在校長去世之后加入了蘭兒的公司,幫著蘭兒開拓澳洲市場和歐洲市場,接著向美洲進發(fā),和那些著名的資本家族展開交鋒,充分展現(xiàn)了自己的商業(yè)天賦。 至于天薇,呵呵,和當年的蘭兒一個樣兒,脾氣火爆,喜歡擺弄兵器,打打殺殺,特別受校長的寵愛,校長還總是埋怨我為什么不把天薇生成男孩子,天薇要是個男孩子,就該叫天威,而不是天薇;這小姑娘還特別犟,特別不服從我的管教,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比起蘭兒當年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曾經(jīng)一度氣得我把她關(guān)進禁閉室三天才放出來,最后老實了一個月,竟然又犯錯! 與我當年想的一樣,這樣的女子,往往需要一個她生命中突然出現(xiàn)而又必然會出現(xiàn)的男子才能降服,所以天薇也差不多,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男子,所以那個男子只用短短的一年,就讓頑劣不堪的天薇變得比和我結(jié)婚之后的蘭兒還要乖巧,雖然那個男子本身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文人,與天佑都擁有民主的理想,后來他與天佑一同辦起了出版社,并稱民主雙璧。 只是這一切的開始,讓我郁悶不已,張靈甫大哥和肖山令大哥對天佑的縱容還有軍中諸將對天佑的寵愛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一個兩歲的小娃娃把軍中那些驕兵悍將捉弄了個遍,被扯胡子的還算輕的! 羅啟疆大哥被天佑把茶杯打翻在了褲襠上,就像尿了褲子,差點被大家笑死;姜茂才的頭發(fā)被硬生生扯下來一撮,痛的齜牙咧嘴還說這小子勁兒大,以后肯定是我們軍旅中人;岳云仿照岳武穆留下來的三縷長髯被天佑扯掉了一縷,羞慚的無顏面見江東父老,說自己仿佛失去了貞潔一般…… 最慘的還是馮驍,這貨硬是要學關(guān)二爺,胡子比岳云的還要長還要濃密,他也算自作自受,拿出自己和一個美國人打賭贏來的打火機給天佑玩,結(jié)果被天佑點燃了胡子,幸虧張靈甫大哥眼疾手快,一杯茶澆上去,救下了一半的胡子,但是他看到自己胡子的慘像,大叫一聲就翻了白眼兒暈了過去,醒來以后還是淚水漣漣,受不了那個刺激…… 一個月以來,天佑幾乎做到了全天下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把一百軍里面全部旅級以上的軍官都給捉弄了個遍,尤其是那些與我有舊的將領(lǐng),一個個都給天佑弄得哭笑不得,但是一致向我提出意見,他們都說,孩子小時候就要頑劣,小時候越頑劣,長大了越有出息,所以一直建議我把天佑送到軍校里面從小培養(yǎng),被我一人踹了一腳踹回去,老子怎么教育兒子還輪不到你們插嘴! 一個月以后,天佑和蘭兒回去的時候,那些被天佑捉弄過的將領(lǐng)們都來送行,馮驍帶著個胡子罩,那也是學著曹cao給關(guān)二爺弄得那個護罩給仿照出來的,至于岳云則是把胡子全剪了,眼不見心不煩,弄得我哭笑不得,和蘭兒擁抱了一下,看著他們上了飛機,看著飛機起飛,看著飛機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面,我轉(zhuǎn)身,回到了軍營里面。 那之后,我又過上了練兵帶兵的日子,訓練著不斷到來的學生兵,訓練著百戰(zhàn)精銳們,卯著一股勁兒,就是要等著和倭寇再次戰(zhàn)斗的那一天,等著大反攻到來的那一天;我在等著那一天,史迪威更是等著那一天,早在我們退入緬甸當年的十月份,史迪威就拿出了一份反攻計劃,代號“人猿泰山”。這本是一部電影的名字,是三十年代風靡美國的電影,我們在蘭姆伽也看過了,就是講述一個被黑猩猩搶走的小男孩如何在原始森林里長大,并成為一個英雄的故事。 很應(yīng)景,很中肯,我只能這么說;人猿泰山計劃包括兩個規(guī)模宏大的戰(zhàn)略設(shè)想,第一個就是駐印軍第一百兵團以收復緬甸為目的,與云南的中國遠征軍收復怒江西岸的戰(zhàn)爭同時進行,一百兵團切斷緬甸倭寇和云南倭寇的聯(lián)系,兩面出擊,一邊協(xié)助云南的國內(nèi)遠征軍收復云南失地,一面南下進攻緬甸淪陷地,最終全面收復緬甸,將倭寇驅(qū)逐出陸地。 第二個就是隨著一百兵團的推進,屆時將有一支龐大的筑路兵團將一條柏油公路從印度的利多一直修到緬甸的密支那,最后重接上中國境內(nèi)的滇緬公路。該公路全長七百英里,途經(jīng)許多高山大河和原始森林;同時還將鋪設(shè)一條大口徑輸油管道從印度加爾各答直到中國昆明,預計總長度為兩千英里,以期將中國本土同國際支援再次連接起來,使得中國具備自己生產(chǎn)汽油的能力,而不用直接從國外進口了。 而在我們訓練一百兵團的時候,這個計劃再次經(jīng)過改善,并且拓展出了許許多多詳細的戰(zhàn)斗細節(jié),我們一點一點的計劃,計劃的非常完全,就等著反攻的開始,而這段時間里面,主要負責工作的還是我,史迪威是不是就要去重慶“述職”,但是他每一次回來臉色都不好,我知道他一定與校長鬧出了許多不愉快,但是這個時候,我不方便參合進去,也許就是因為我的不注意,最終讓這個不愉快變成了水火不容…… 這段時間里面,我也注意著國內(nèi)的抗戰(zhàn)局勢,自從我離開之后,也就是武漢反擊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南方倭寇似乎安分了不少,與薛岳將軍統(tǒng)帥的軍隊隔著長江對峙,他們沒有打過來,薛岳將軍也打不過去,就這么對峙著,少有的幾次偷襲作戰(zhàn)也被薛岳將軍及時發(fā)現(xiàn)打了回去,沒有寸進;至于北方,倒是打得如火如荼,以中條山為中心,一二十戰(zhàn)區(qū)和倭寇打的很精彩。 我早些時候埋下的伏筆這個時候起了作用,倭寇這才發(fā)現(xiàn)占領(lǐng)中條山也是一把雙刃劍,尤其是面對著太行山還有呂梁山幾十萬部隊的時時刻刻的威脅,導致倭寇華北方面軍被這兩座山的部隊拖得疲敝不堪,四次進攻兩座山都被兩座山的部隊給交替打擊,四面出擊給擊退了,想要全面進攻但是兵力不足,所以一直就沒有成功,反而還要負擔中條山駐扎軍隊的沉重糧食運輸任務(wù)。 民國三十一年就在這樣相對峙的局面里面度過了,民國三十二年到來,我們還是做著同樣的工作,時間過得很快,一年的時間,就這樣度過了,我也難得的獲得了一年的休息時間,一年沒有出兵與倭寇作戰(zhàn),倭寇也因為緬甸仁安羌的大火等等原因還有緬甸人發(fā)現(xiàn)受騙上當之后的反抗所以沒能出動軍隊發(fā)動對印度的進攻,這倒是讓印度變得安全了些。 不過仁安羌大火事件還是震驚了世界,倭寇否認了對仁安羌大火的責任,指責是我的陰謀,我當然不會承認,我們就這樣互相指責,但是戰(zhàn)事緊急,誰也沒有繼續(xù)關(guān)注這件事情,仁安羌的重要性倒是有不少人知道,可是戰(zhàn)爭時期,誰會管這些?一直到戰(zhàn)后幾十年,這件事情還沒有被解決,但是我是不怕別人說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而且也不是沒有人這樣懷疑,只是沒有證據(jù),而我的證據(jù)又是那樣充足。 國內(nèi)美械師的訓練也在如火如荼的訓練,但是就我得到的消息,國內(nèi)的美械師顯然遠遠比不上一百兵團的裝備和待遇,但是單兵武器和裝備還是配備了的,訓練也是有的,整編軍的戰(zhàn)斗力本就不錯,雖然比不上一百兵團,可是也是能以一個軍的兵力和倭寇一個師團對抗的軍隊,得到了美國的部分裝備之后,也算是如虎添翼了,所以我并不擔心他們的戰(zhàn)斗力不足。 計劃經(jīng)過我們的商議,于民國三十二年九月份提交給了校長,校長那兒經(jīng)過了一個月的討論,正式?jīng)Q定了同意這套計劃,同時宣布一百兵團可以便宜行事;其實要是得不到校長的同意,我就不會調(diào)兵;史迪威想調(diào)兵也調(diào)不了兵馬,雖然孫立人和史迪威的關(guān)系很好,但是我相信孫立人還是會遵從我的命令而不是史迪威的命令,他一直都認同自己是中國人而不是美國人。 更何況我所掌握的實權(quán)不是笑談,只要我不發(fā)話,史迪威能調(diào)動的僅僅是他的美國士兵和軍官們,他雖然很想掌握一支軍隊,但是我不讓讓中國軍隊被一個外國人掌握,尤其是我極其戒備的美國;不過話是這么說,我們都不會走到這一步,史迪威只是很激動,因為他就要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了,他很興奮。我也很興奮,只要把緬甸倭寇全部收掉,我們就可以揮師北上,回國抗戰(zh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