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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除夕,他沖動之下偷親了楚棠。那應該是讓楚棠升起警惕心的開始。 郁恪垂下眼眸,笑意變得冷峻。 那晚他和楚棠說,他是沖動做錯了事,請求楚棠原諒。確實,他沖動了,做錯事了。 ——若回到三年前,他必定不再那般魯莽,讓楚棠有離開他的機會。 望著遠處的太陽,郁恪伸手抱住了楚棠肩膀。 楚棠一動,睜開了眼:“日出了嗎?” 郁恪收回手,聲音無異:“哥哥累了?” 楚棠揉了下眼睛:“果真上了年紀,睡著了也不知道。” 郁恪輕笑。 清醒后,楚棠那絲柔軟的迷糊瞬間沒有了,又恢復到平日的冷靜:“陛下在想什么?” “河山大好,”郁恪歪頭看他,露出個朝氣蓬勃的笑容,“突然想起了前人說的,‘高高在上,請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畫,登臨踏霧,指天笑罵,舍我誰堪夸’,說得倒有氣勢。” “是陛下的江山,”楚棠微微一笑,“自然大好?!?/br> 兩人談了一會兒,等太陽升起了,才站起來。從后面看,二人登高望遠,并肩而立,分外從容。 回去時,天色還很早,兩人有公務要忙,就分開了。 待傍晚再見,郁恪剛從軍營門口進來,系著件黑色披風,身材高大。 楚棠在和宋雙成說話,看到他,走上前:“參見陛下?!?/br> 郁恪不知去了哪里,風塵仆仆的,見到楚棠,眼前一亮:“國師和將軍也在?!?/br> “剛巡完訓練場,陛下去了何地?”宋雙成拱手問道。 郁恪揮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去了七皇叔先前的王府。” 楚棠頷首,正要說話,忽然瞥見郁恪懷中有什么東西在動,然后一只火紅的小腦袋就從他的披風中間鉆了出來。 郁恪一手按住它不讓它亂動,笑道:“回來的路上救了只小寵,哥哥替我養(yǎng)著吧?!?/br> 說著,他拎起小狐貍脖子上的皮毛,一把扔給楚棠。 那狐貍好像還挺小的,“吱吱”叫著被扔進楚棠懷里,四肢不停在動。 小東西的皮毛油光水滑的,楚棠差點手滑沒接住,有些無奈:“陛下,臣不會養(yǎng)。不如給宋將軍吧?!?/br> 宋雙成哈哈笑道:“國師都養(yǎng)不了,我這個五大三粗的人就更養(yǎng)不活了。陛下送國師的禮物,國師就收著好了?!?/br> 小狐貍掉進溫暖的懷抱,先是藏著頭在楚棠臂彎,后面見沒什么事發(fā)生,就抬起了頭,滴溜溜轉(zhuǎn)著眼睛打量那人。 郁恪下了馬,伸手揉了一把狐貍腦袋:“給下人看著就好,哥哥就負責帶它去散散步?!?/br> 狐貍又不是狗,哪兒用帶去散步?楚棠沒這經(jīng)驗,怕養(yǎng)壞了一條生命,而且皇上送的東西,養(yǎng)死了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郁恪看上去卻很執(zhí)著:“哥哥連我都養(yǎng)大了,還能養(yǎng)壞一只小東西?” 楚棠低頭,小狐貍耳朵尖尖的,一只爪子上包扎著白布,尾巴蓬松,在不停地掃來掃去,時不時蹭到楚棠下巴,見他看過來,狐貍竟也不怕人,抖著耳朵,試探地“吱”了一聲。 “行,”楚棠點頭道,“陛下說養(yǎng)便養(yǎng)吧?!?/br> 第二天,天蒙蒙亮,楚棠臨出門,郁恪突然來到了他營帳。 “陛下?” 郁恪開門見山道:“是不是要去找人,朕陪國師去?!?/br> 去那個目的地需要經(jīng)過一片沙漠。郁恪想起第一天在蔚瀛遇到楚棠的那一幕,血氣就涌上頭,想想就后怕,怎么可能放心楚棠又一人前去。 楚棠:“這次有許憶他們跟著,陛下你放心。” “朕不放心?!庇翥」麛嗟?,“不讓我跟著國師就也別去了?!?/br> “陛下怎這么無理取鬧?”楚棠語氣寡淡。 郁恪寸步不讓,擋在他身前:“為什么不許我跟著?國師去那里是去和誰幽會的嗎?” “臣只是擔心陛下安危。” “有人跟著,國師你放心?!?/br> 楚棠:“……” 這時候,一只毛茸茸的腦袋從楚棠門簾后探了出來,“吱”叫了一聲,好似在問他們在做什么。 兩人回頭。 照看它的人趕緊抱起他,跪下道:“參見陛下,參見國師,是奴婢沒看好,求陛下和國師恕罪。” 楚棠神色沒變,話語冷淡:“無事,下去吧?!鞭D(zhuǎn)過頭,看著郁恪倔強的臉,和那只撿來的狐貍一樣,慣會黏人賣乖,楚棠眼神閃了閃,明顯心軟了:“陛下想去便去吧?!?/br> 郁恪一笑,握住他的手:“那就一起走了?!?/br> 萬里黃沙,隨風滿地石亂走。 為免招搖,兩人都沒有坐馬車?;鹪坪吞ぱ┥钜荒_淺一腳慢慢走著,踏雪時不時湊到火云面前蹭一下。 郁恪也不管著,任由他座下馬去撒嬌,和楚棠說話的時候都是笑意盎然的。 突然,走在前面的隨身侍衛(wèi)停了下來,對兩人稟告道:“前面有人?!?/br> 郁恪和楚棠兩人也察覺到了。 一堆大大的亂石前面,幾個人正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正圍剿著,穿著蔚瀛的普通衣服,長得卻像契蒙的人。 郁恪的視線掠過那些黑衣人,眼睛一瞇:“哥哥,有人自投羅網(wǎng)來了。” 他揮揮手,侍衛(wèi)會意,立刻上前去加入了混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