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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氣得不行, 卻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怎么會有這么無私又傻的人? 駱子陽手絞著:“小凌、沈姐,你們怎么不說話?” 胖子似乎怕駱子陽不滿意,還在喃喃:“我是被駱哥的尖叫聲喊醒的,就、是駱哥說的那樣……” 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 楚淮心中咯噔了一聲。 胖子六神無主之下忘記了自己在演戲,說的是……“駱哥”。 胖子還沒意識到,靳天逸反應極快,佯裝暴怒上去對著他臉就是一拳。 “閉嘴!沒用的廢物!哪那么多費話!” 胖子應接不暇,眼冒金星,扶著沙發(fā)才堪堪站定,瞬間清醒了。 然而為時已晚,下一秒,眾人眼中一片血紅。 血紅消失后,胖子直挺挺地倒在地面,雙眼緊閉,脖子上層層疊疊的rou里,是一道極細的近乎看不見的血線。 電光火石間,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沒了。 駱子陽大喘著氣,驚恐萬狀。 血字倏然浮現(xiàn)在剩下人腦中——“演員金文周出戲,令導演不滿,被換掉角色。” 換……?看著這個字眼,楚淮心中隱隱不安。 七個人的戲,胖子因為自己的失誤死了,戲份空了下來,但導演不可能直接刪掉這個角色,畢竟前面已經(jīng)拍了那么多。 果然,血字還在繼續(xù)——“之前那段掐掉,他的未完戲份由替身鬼接上,祝剩下的三位演員演出愉快?!?/br> 鬼?駱子陽瞪大眼睛。 變故發(fā)生了,地上的“胖子”突然睜開眼,直勾勾地望著站立著的三人。 靳天逸神情鎮(zhèn)定,站到了楚淮身前。駱子陽一個趔趄往后倒退。 “胖子”利索地爬起,朝他們露出了自己參差不齊的一口黃牙,似乎在笑。 楚懷心中警鐘長鳴,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要提防的對象。 影片的自由度極大,演員在演好自己戲份之余有極大的發(fā)揮空間,這只替身鬼會怎么發(fā)揮? 他們住戶的目標是活到影片結束離開,但替身鬼不是。 它是個變數(shù)。甚至會為了某種意義上戲的“精彩”,和所謂的導演連通一氣,暗中對他們使絆子。 “我是被翟宇的尖叫聲喊醒的,就是翟宇說的那樣……”替身鬼機械地重復胖子之前的話。 靳天逸最快入戲,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上前很義氣地給了駱子陽一個擁抱,話中有話地安慰道:“沒想到你女朋友會‘意外’死在這里,沒事,小宇,你還有我和沈姐,我們會一直陪著你?!?/br> 駱子陽渾身一僵,慌得想要逃跑,老大這話分明是知道了! 他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楚淮,楚淮朝他淡笑,眼睛黑白分明,里面滿是接納和理解,帶著無聲的安慰,清楚表態(tài)了。 駱子陽眼眶瞬間紅了。 是啊,聰明如嬌嬌和老大,他怎么瞞得過他們? 即使他這樣,他們?nèi)赃x擇接受自己…… 駱子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好半晌才切入正題,說:“我之前在車里看到了雙眼睛,剛才我尿急爬起來上廁所,數(shù)了數(shù)二樓墻上的畫,發(fā)現(xiàn)多了雙眼睛,這才意識到有人出事了?!?/br> 他提到這點剛好令楚淮想起他和靳天逸之前在車里也看到了一雙眼睛。 靳天逸微詫:“你也看到了?還記得大概是什么時候么?” 駱子陽努力回想,良久說了個時間,竟和楚淮他們遭遇時差不多。 所以幾乎可以斷定,監(jiān)視駱子陽他們的和自己和靳天逸的不是一雙眼睛。 楚淮單手支頤:“那會大家都還活著,沒人變成眼睛,那這眼睛,是誰的?” “而且不止一雙,”靳天逸蹙眉,沉默片刻,說了個他們一直忽視的信息,“別墅里不止一只鬼?!?/br> 楚淮一驚。 拖夏瑜進馬桶的是一只鬼手,他們看不清鬼相貌,殺掉張衍的是一只電視里的長發(fā)鬼,這兩者未必不是一只,但攻擊靳天逸的鬼肯定不是電視里的那只。 楚淮突然說:“會不會,有七只。” 他說了自己的猜測:“畫上一開始沒有眼睛,我們可不可以假設,畫上其實是有眼睛的,畫就好比眼睛的住所,眼睛們暫時離開了畫,去完成某種‘任務’,那七雙眼睛潛伏在別墅里,或者干脆在我們還沒有進入別墅前,就已經(jīng)偷偷地在我們身邊的某個角落監(jiān)視我們……” 駱子陽咽咽口水:“那為什么我們每死一個人,畫上會多雙眼睛?這不是等于我們死掉人的眼睛占據(jù)了原來眼睛的住所嗎……” 駱子陽萬分疑惑。 楚淮笑:“你說到點子上了。” 靳天逸說:“你們以前聽沒聽過一個擺渡的寓言,說是一個擺渡的老頭,不想擺渡了,所以在下一個客人上來時,將槳設法塞給了客人,自己偷偷溜走了,這個客人就只能替代他,成為了新的擺渡人,但他也不想做這種苦差事,所以如法炮制坑下一個需要過岸的客人?!?/br> 駱子陽終于明白了:“你是想說,那些眼睛就是寓言里的老頭,我們就是客人!” 楚淮:“對,說不準,當我們七個人全部死在這,他們七只鬼就完成某種‘使命’,徹底解脫了,我們則成了新的居心叵測的擺渡人,靜靜等待下個客人的到來,將其坑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