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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川不禁捂住胸膛,低聲問道:“梵笙,當(dāng)年的你,是不是也愿他死?” 然而,梵笙已逝,幻象不會回答。 冷風(fēng)在耳畔劃過,稍稍喚回陳川心神,他喃喃說道:“但是梵笙,我只能對你說抱歉?!?/br> “但我必須要斬殺他,我是陳川,終究不是你?!?/br> 陳川心境再度平穩(wěn),猝然起身高呼:“容晦,給我看這些前塵過往,你有何用意?” 容晦并未再度現(xiàn)身,也不曾答話。隨著陳川話音散盡,環(huán)境也隨即消失。 陳川這才發(fā)覺,自己正盤膝坐在地上,發(fā)癔癥似的冥想,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而巫燧見他轉(zhuǎn)醒,猛然拽住陳川衣襟,眼角顏色都近乎猩紅:“你再說一次!” “說什么?”陳川心思一動,猜測方才幻境中所言教巫燧聽到了。 巫燧等著他,眸光凜冽如刀:“接替……你說接替?” “我說的是不會接替你?!标惔ń忉?。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蔽嘴莶⑽聪萑牖镁?,不曾聽聞容晦所言,只借著陳川的三言兩語猜測,“容晦對你說過什么?” 陳川如實(shí)回答:“他說,只要我發(fā)誓接替你成為他的仆從,你就會實(shí)在冰寒印下?!?/br> “只要立誓接替,前一任就會死?”巫燧攥著陳川衣襟的手緊了又緊,幾乎青筋畢露。 “是?!标惔ú碌?,一定不是巫燧貪生怕死,而是另有隱情。 巫燧猝然松開手,無聲望著陳川半晌,突然喊著顫音說出話來:“是我……” “終歸還是我殺了梵笙……” 陳川本以為,巫燧是知道的:“你不知道?” “從沒有人告訴我,立誓接替神明的印記,就等同于讓前一位奔赴黃泉?!?/br> “終歸是我殺了梵笙!” 作者有話要說: 崇炎!梵笙! 你們不要再打惹,要打去練舞房打?。?! ↑↑↑ 我要是陳川,目睹激情斗毆現(xiàn)場,肯定這么說 然后他們笑岔氣,握手言和,一起打容晦,還有陳川什么事啊 這樣一來,這文都不要寫了,我就可以去打游戲了 我去,我好機(jī)智,有沒有人夸我一下~~~ ☆、六十六、神仙打架意難平 六十六、神仙打架意難平 再堅(jiān)固的堡壘都有潰于蟻xue的可能,更何況瞬息萬變的人心呢? 陳川恍然知曉,原來巫燧也有軟肋——梵笙。 “容晦欺騙了你?” 陳川看著如墜夢魘的巫燧,深知他此時并非做戲。 “所以,他才會在明玉冰湖下殺手……”巫燧不理不睬,兀自沉浸在過往里,“一切有因才有果?!?/br> 陳川并不認(rèn)同他的因果論,為梵笙辯解:“不,梵笙從未想過要至你于死地?!?/br> 巫燧嗤笑反問,“你又不是他,你怎會曉得?” “方才我都看見了?!标惔ɑ叵敕讲呕镁?,長嘆不已,“在你墜入冰湖的時候,他想拽住你?!?/br> “在我看來,你們只不過是信念相左,本不應(yīng)鬧到今時今日這般地步?!?/br> “笑話?!蔽嘴輩s不認(rèn)同,“在雪域,信仰本就高過一切?!?/br> 陳川不以為然,言辭愈發(fā)激烈:“所以,信仰成了枷鎖,套牢在每一個人咽喉。包括你,堂堂巫燧,亦不能免?!?/br> “但梵笙,又走入另一條死路?!闭f完巫燧,陳川索性也將梵笙的信念數(shù)落一通,“他過理想化,將凡人劃撥到諸神的對立面,妄圖以一人一城推翻雪域的法則?!?/br> “在我看來,你們都注定失敗?!?/br> 陳川并不愛講大道理,但來到這個野蠻之地后,他才開始慶幸自己早已懂得這些。 巫燧冷哼一聲,又說道:“夸夸其談算不得本事,我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真本事從不是掛在嘴上的,這道理我明白。”陳川也不生氣,繼續(xù)說下去,“我相信,遲早有一日,這里會變得和我的家鄉(xiāng)一樣,信仰不再是天塹與隔閡,沒有神權(quán)凌駕頭上。我還相信,雪山會散去,春日會到來?!?/br> “那真是不可望更不可及。”巫燧也想見一見不一樣的雪域,但也知曉,他是永遠(yuǎn)也無法看到的,“陳川,你比梵笙更天真?!?/br> 陳川連連擺手,儼然不能認(rèn)同巫燧所言:“我求的是共存,與你們都不相同。” “我拭目以待?!边@一回,巫燧再說此言,并無一絲嘲諷之意。 正值二人說話之時,陳川耳畔忽聞司烜一聲輕喚:“陳川,你身在何處?” 那聲音極輕,卻清清楚楚地傳入陳川耳中。陳川放眼望去,卻見不見司烜身影:“我在容晦的神殿里?!?/br> “怎么會進(jìn)入那個地方?”司烜焦急起來。 陳川回答:“遇上了雪崩,又或許容晦想見我們。” 司烜聽出弦外之音,對陳川處境愈發(fā)憂心:“你們?巫燧也在還有誰?” “巫燧?!标惔ㄞD(zhuǎn)而道,“他暫時不會殺我,當(dāng)務(wù)之急是合力走出神殿?!?/br> 司烜蹙眉,又問他:“里面是什么情形?” 陳川無奈地苦笑道:“冰墻上無門無窗,與世隔絕。” 司烜沉吟良久,繼而道:“你看看頭頂,可有符文?” 陳川抬首望去,再度看見巨型彩繪神像,心臟再度一顫。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巨物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