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潰[快穿]_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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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桐沒應(yīng)聲,只是緩緩踏出一步。 他這步一踏,周身殺氣驟增,成蛟一個頭磕到地上就沒再敢起來,說話也不順暢了,“您、您放過我們,我就告訴您——為什么?!?/br> 以蒼山三雄的武功,斷然不至于無聊到去跟一個農(nóng)家老漢過不去。顏桐知道這事兒一定有問題,卻沒什么興趣去弄清楚,只是嗤笑一聲:“你以為你那狗屁消息買得了三條命?” 成蛟忽地抬起頭:“買一條呢?” 顏桐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成蛟猛地?fù)P手打出兩枚飛鏢——卻不是向著駱紅眉,而是向著自己的兩個兄弟。 蒼山三雄剩下兩人如何料得到老大會對自己動手,立刻中招。 顏桐早在聽到破空聲的時候就拔出刀護(hù)在了自己身前,成蛟殺死兄弟之后,沒有絲毫的留戀或者遲疑,一腳踢起自己的刀,往手里一抄就轉(zhuǎn)身逃進(jìn)了林子里。 顏桐本想去追,看到地上的兩具尸體,又改了主意。 他走近老二,死透了。 他又走近老三,老三還沒死透,吊著僅剩的一口氣,在一汪血里抬頭看著他,氣若游絲地說:“有人……要我們……去棋盤寨……” 顏桐在他面前蹲下。 老三艱難地抬起眼皮,聲音愈發(fā)微弱艱難,“西京的消……” 他說到這里,口里再也沒了氣息,獨(dú)那雙眼睛還睜著,死不瞑目。 顏桐又在尸體旁蹲了一會兒,然后站起身來,冷冷地哼了一聲,伸出腳把老三的眼皮子踢闔上了。 他走出樹林,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很快就有一匹黑馬從不知道那里鉆了出來,撒開蹄子跑到他身邊。 顏桐伸出手,有一搭沒一搭地?fù)崦隈R的鬃毛。 這是駱紅眉老習(xí)慣了,每當(dāng)心里有順不開的事情,就喜歡撫摸這匹骕骦的鬃毛。 這匹馬是他從邊軍帶到棋盤寨的。自他從軍起,骕骦就跟著他——所以現(xiàn)在的駱紅眉,也只有在愛馬身邊,才能找回一點(diǎn)安寧的感覺。 顏桐下意識地抬頭往夜空中看去,想起了老三最后的那句話。 西京。 他不知道老三想跟他說西京的什么,消息?消失?笑話?——管他的呢,反正只要跟西京扯上的,都沒好事。 這些年邊境一直都還算太平,可惜皇帝喜好戰(zhàn)功,所以邊軍的將領(lǐng)們沒事找事地也要挑釁一下北蠻,好搞幾場仗來打打。 五年前,駱紅眉的上司因為貪功冒進(jìn),導(dǎo)致駱紅眉帶著的一千人先鋒隊伍陷在了北蠻的包圍圈里。那北蠻將軍大概跟朝廷這邊一樣貪功冒進(jìn),忘了圍師必闕的道理,引起了駱紅眉一部的瘋狂反撲。 當(dāng)時戰(zhàn)況混亂,駱紅眉于是假裝自己是北蠻人,混到了北蠻將領(lǐng)身邊,然后一刀砍了他的腦袋。 這是那三年里邊軍最大的戰(zhàn)果。 事后,死里逃生的先鋒軍清點(diǎn)人數(shù),原本的一千人只剩下了兩百個不到。 而這八百多條英魂,在駱紅眉那位上司的上疏之中,只有一句話:貪功冒進(jìn),擾亂大軍陣型,死不足惜。 駱紅眉隨便扯了件衣服裹了傷,沖進(jìn)營帳和上司大吵了一場。 吵完之后,他沒等自己的定罪書下來,當(dāng)晚就帶著幾個心腹,騎著愛馬骕骦,趁夜從軍營里跑了,一路跑到青州棋盤山。 西京,顏桐翻身騎上骕骦,心想,他的老相識們大概正在西京吃香喝辣翻云覆雨平步青云吧——天子腳下的大人物哪,他這種山賊可高攀不起。 顏桐回到棋盤寨時,正是晚上,聚義堂里燈火通明,好幾個首領(lǐng)都喝得東倒西歪,不知道是在慶祝誰的生辰。 他本來只是看聚義堂太熱鬧所以過來多看一眼,這一來便走不開了——眾人見大首領(lǐng)回來,硬是拉著他敬酒。 駱紅眉酒量一直很好,顏桐于是來者不拒,一座聚義堂才走過一半,酒已經(jīng)下肚七八杯,喝得臉上都泛起了紅。 駱紅眉雖然是邊軍出身轉(zhuǎn)行當(dāng)?shù)纳劫\,一張臉卻極是俊俏,俏到百八十里內(nèi)所有年輕姑娘小伙加起來,沒一個不在他面前自慚形穢的。 可惜這張臉上總是帶著生人勿近的煞氣,也只有在喝了酒之后,棋盤寨眾人才敢往他臉上多看幾眼。 顏桐走到聚義堂中間的時候,因為他到來而驟然降溫的氣氛才剛開始活絡(luò)起來。 自從追殺蒼山三雄之后,顏桐心里總壓著老三最后那幾句話,心氣一直不順,直到現(xiàn)在跟人喝上了酒,才覺得舒服許多。 他正笑著接下了一個小頭目的敬酒,李秀才突然匆匆地跑了過來。 李秀才是他的狗頭軍師——駱紅眉雖然在邊軍打過仗,卻沒有正經(jīng)學(xué)過謀略兵法,所以才請了這個落第秀才來。 棋盤寨上下,除了他自己和一開始帶來的幾個心腹勉強(qiáng)算是識字之外,剩下的兄弟基本上都是文盲,所以對于這個秀才軍師,多多少少都有幾分尊重。 當(dāng)著眾兄弟的面,顏桐只好轉(zhuǎn)向李秀才。 “寨主,”李秀才明顯沒有喝酒,蒼白的臉色和席間活絡(luò)氛圍格格不入,“您不在的這幾天,幾個當(dāng)家又吵了好幾次,招安這事兒,您還是再——” 砰! 顏桐劈手把酒杯懟到了桌上,因為用力過猛,陶瓷杯子嵌進(jìn)了桌子里,在木頭桌面上劈出了好幾道裂痕。 狗頭軍師被他的突然動怒嚇了一跳,飛快地瞄了一眼左右,最后還是堅持直言進(jìn)諫:“您看,兄弟們都是討口飯吃,既然朝廷答應(yīng)了給發(fā)軍餉,為什么——”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顏桐一道目光狠狠釘住了他。 “軍餉?”顏桐臉上還泛著酒后的紅暈,眉宇間卻又帶上了冷冷的煞氣,寒著聲音說道:“你以為軍餉是白拿的?我告訴你——” 他說著伸手往地上一指,猛地提高了語調(diào),“這筆銀子,是日后在戰(zhàn)場上把兄弟們派到前面給他們的老兵油子擋箭送死的買命錢,你不信就盡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