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合適
第九章 不合適
浴室門口等著的是仇扶煙幾個助理的主管馬清媛,從仇扶煙還沒上臺時候就一直跟著她,甚至仇扶煙和前男友公眾場合大打出手的丑聞,就是她負責(zé)處理的。 馬清媛算是什么場面都見過了,對于她來說只要不傳出去影響公司形象,老板私下怎么玩都可以。 常彬回來了。馬清媛直接說重點,昨晚就回來了,掩人耳目沒坐他的私人飛機,今早突然召開新聞發(fā)布會。 常彬是舜擘企業(yè)的老板,前幾天剛?cè)チ藲W洲看望他病情突然加重的母親。 這老油條!仇扶煙立刻就懂了,有些懊惱自己的后知后覺,他是去歐洲銀行借錢了吧。 他借到了。馬清媛面色凝重。 走上樓梯,推開房門,電視馬清媛早讓人打開了暫停著,她摁了播放鍵。 新聞發(fā)布會來了記者挺多,還有政府的官員,常彬一下子能召集這么多人可見他的本事。 常彬年紀(jì)不小了,比仇扶煙父親還大十幾歲,六十多的老人看起來仍然精神雋爍,他站在臺上宣布:他拿到了歐洲銀行48億歐的貸款保證,并且已經(jīng)從正隆工程建設(shè)公司大股東手里得到了12%的股份,現(xiàn)在決定以高于市場的價格對散戶手里的股票進行收購。 志在必得。 聽到他的話,整個新聞發(fā)布會場sao動起來,因為舜擘做的是工程作用重型機械制造的生意。收購正隆工程建設(shè)公司,等于說是將整個工程建設(shè)做成了一條產(chǎn)業(yè)鏈,用自家設(shè)備、建自家工程,中間省去的環(huán)節(jié)就是巨額利潤。 而最微妙的是仇家就曾握有正隆公司12%的股份,不過根據(jù)仇老爺子的遺囑,仇家產(chǎn)業(yè)給了仇扶煙,持有的其他公司大額股票給了私生子。 對,曾是。 現(xiàn)在看來,這個王八蛋私生子是把手里的正隆股份賣給常彬了。 馬清媛看仇扶煙面色鐵青就知道她很快明白了其中關(guān)系,她說:如果舜擘對正隆的收購成功,那以后重型機械制造這塊只怕是他一家獨大,今早有幾個董事私下聚了會,對您很不滿,吃完飯他們坐車一起去找仇桑博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看來這個王八蛋私生子是和舜擘聯(lián)手了來打壓她,想借此上位。 呵呵。仇扶煙朝衣帽間走去,冷笑:他這是想要打鬼借助鐘馗啊,也不怕與虎謀皮不得好死。 馬清媛抿嘴,她好意提醒:老板別忘了仇桑博他媽手上有公司的股份,那些董事要真都支持他... 話沒說完,但意思到了,那就是真能取仇扶煙而代之。 回公司開會,你去安排。仇扶煙換好衣服又頓了下,拿香水在身上噴了好幾下,嗆人她也認了。 雖然洗了澡,但畢竟剛才滿頭滿臉都是男人的尿。這樣想著,仇扶煙簡直想罵自己是個王八蛋,這么危險的時候,她還在和一個男人什么玩角色扮演?美其名曰減壓。 瞎矯情什么。 夏仲斯洗完澡出門的時候,仇扶煙已經(jīng)走了,剛才給她洗澡,他穿著的衣服濕了半邊,擰了擰,雖不至于滴水,但在秋日還是會冷。 劉助理就在一樓客廳等他,她指了下沙發(fā)上放著的一套衣服,她臨走前讓人給你準(zhǔn)備的,夏先生試試合不合身。 仇扶煙又不是王八蛋,當(dāng)然記得這男人給她洗澡弄濕了衣服。 夏仲斯看了眼,黑色風(fēng)衣和長褲,甚至內(nèi)褲、襪子都有準(zhǔn)備,設(shè)計和剪裁他不懂,但能看出來衣料質(zhì)感十足。 他打算直接拒絕,目光觸到衣服旁邊的深棕色皮鞋就停住了。一個人穿什么碼的衣服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但鞋碼卻不容易看出來。 夏仲斯走過去,拿起鞋一看,是他的鞋碼。 看到他的舉動,劉助理人精一樣,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說:夏先生的尺碼都是她告訴我的。劉助理倒是沒多想,畢竟富婆給小白臉?biāo)投Y物嘛,常有的事。 但這話聽在夏仲斯耳里就香艷了,仇扶煙捧著他的腳癡迷舔著的模樣又出現(xiàn)在他腦海。夏仲斯有些哭笑不得,她當(dāng)真是...足控得厲害,將他鞋碼猜的分毫不差。 東西我就不拿了,麻煩劉助理幫我給她道聲謝。夏仲斯放下鞋,對劉助理淡淡笑了笑。 他有他的生活場所和方式,但這些場所和方式中沒有一種合適穿這身衣服。 東西再好,也不合適他。 劉助理也不強求,她只是覺得像他這樣物華天寶的帥哥生活這樣樸素,有點可惜罷了。女人對帥哥總是心比較軟。 送到街口夏仲斯就下車了,走了回去,彭右春在他房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清晨他就收到夏仲斯的轉(zhuǎn)賬了,他立刻就轉(zhuǎn)給了肖玲玲,但快中午了夏仲斯還沒回來,他快急死了。 看到他回來,彭右春撲上來,仲斯你怎么才回來,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你進醫(yī)院了。說著繞夏仲斯走了一圈,看他有沒有受傷。 我真的沒事。夏仲斯無奈,又覺得很暖心,轉(zhuǎn)移話題:你吃飯了嗎? 哪有胃口吃啊,在等你。彭右春看他,還是開口:仲斯,你看起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 夏仲斯無語,這不廢話嗎,昨晚今早被她折騰成那樣,就射了一次,是個正常男人憋都要憋瘋了。 進來吧,我做點。夏仲斯開門。 哪能啊,我做吧。彭右春自告奮勇,去冰箱取菜,又忍不住說:你真沒受傷? 夏仲斯總不能將實情告訴他,那仇扶煙還不惱羞成怒到恨不得殺了他,再說事先有過約定這事他不能說出去。 但看彭右春一臉不相信他竟然會毫發(fā)無傷的表情,夏仲斯只能隨口找了解釋:精神創(chuàng)傷。 夏仲斯一直自認為他還算與人為善,脾氣也好,但是當(dāng)她跪在他身下用嘴伺候他的時候,他產(chǎn)生了巨大的快感,怕是以后他都很難再對正常性愛產(chǎn)生興趣。 這...也算精神創(chuàng)傷吧。 吃完飯夏仲斯收拾了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再取出肖玲玲托他帶給她家人的東西。 肖玲玲至今沒告訴她家人她的病,除了給錢,她還給她的家人都買了禮物,尤其是小她十八歲的弟弟,小男孩才七歲,她不能陪他長大了,只能給他買好多好多禮物,有衣服有玩具有本子和筆甚至還有一雙溜冰鞋。 東西很多,塞滿了夏仲斯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別嚇我。彭右春給夏仲斯加了不少戲,將他想得慘得不行,這會簡直要懷疑夏仲斯完成肖玲玲囑托,就要了無牽掛去自殺了。 夏仲斯?jié)M頭黑線,拉著箱子出門,剛好十一假期,我沒什么事,幫肖玲玲把東西送回去,你讓她安心治病。 他剛好也一個人靜靜,免得不受控制想到一個字。 小煙。會是哪個煙? 一笑嫣然,應(yīng)該是這個嫣吧。 深夜,仇扶煙忙完回到度假酒店,洗完澡還要到書桌后查看、回復(fù)今天的郵件。 并不是她能力不足,父親突然被暗殺,她年紀(jì)輕輕就能迅速接手這么大的企業(yè),甚至可以說頗有手腕。 只是人能勇立潮頭,不只是能力,更多是在浪潮來的時候把握住那個時機。上個世紀(jì),她父親和舜擘工業(yè)競爭激烈,舜擘的老板常彬卻敏銳地嗅到了房地產(chǎn)的熱潮。 舜擘老板常彬當(dāng)機立斷投資房地產(chǎn),緊接著沒幾年地產(chǎn)業(yè)進入高潮,常彬賺的盆滿缽滿。而反觀她父親,卻是在常彬發(fā)展房地產(chǎn)的時候,更大投資去制造大批工業(yè)機械,意圖搶占市場,希望趁機成為該行業(yè)龍頭霸主。 但沒幾年,常彬用房地產(chǎn)的賺來的巨額資金去反哺制造業(yè),豪邁出手就讓她父親節(jié)節(jié)敗退,她父親憑借著卓越的個人能力才能在常彬的攻勢下勉力支撐。 是她父親能力不如常彬?不,只是把握機遇比個人能力更重要,個人意志無法撼動社會潮流。 仇扶煙現(xiàn)在還比她父親稚嫩太多,她怕等不到她成長起來,這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zhàn)她就已經(jīng)輸了。 過于巨大的壓力讓她焦躁,今天在會議室,仇扶煙急火攻心,將滿桌資料摔了一地,指著鼻子將全場年過半百的董事罵了個遍。 這是她最大的缺點,脾氣差還沉不住氣。 現(xiàn)在坐在房間,仇扶煙已經(jīng)冷靜下來,一聲嘆息,她知道今天這一罵更加劇了那些董事對她的不滿。 回完郵件,仇扶煙和上筆記本,目光落在書桌的一板藥上。 看了兩秒,她拿起來,銀色錫紙上印著幾個字:鹽酸曲馬多片。 曲馬多,不用于毒品的情況下,和嗎啡一樣是一種止痛藥,只是管制級別和鎮(zhèn)痛效果都不如嗎扉,但更好買一些。 這是昨天服務(wù)員拿了那男人衣服去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的,還以為是他吸毒,趕忙拿上來給仇扶煙。 哪里是他吸毒,分明是他以為她是個變態(tài)富婆,準(zhǔn)備事后用來止痛的。不過仇扶煙沒猜對,曲馬多是彭右春給夏仲斯準(zhǔn)備的,夏仲斯哪里懂這些。 仇扶煙拿著藥看,挑了挑眉冷笑,呵呵,他沒想到他的藥白準(zhǔn)備了吧,想她昨天的表現(xiàn)一定給了他很大的驚喜,或者驚嚇。 可是冷笑完,仇扶煙又覺得自己幼稚,想將藥丟進垃圾桶,又停住了手。 忽然間,仇扶煙想起小時候,家里園丁的女兒用樹枝編了花環(huán),還摘了兩朵山茶花插上點綴,枝葉碧綠,山茶花瓣是雪一樣的白,花蕊處又帶著淡淡的粉。 仇扶煙的目光立刻被花環(huán)吸引了,園丁女兒看到她的目光,走過來將花環(huán)捧給她。 那時候仇扶煙還很小,但她盯著花環(huán)看了很久,還是轉(zhuǎn)身走開了。 不是不漂亮,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合適。 夜晚的湖是琉璃一樣的墨藍色,湖邊的別墅上只有房間一盞燈亮著,房間里也只坐著仇扶煙一個人,她垂眸,還是將藥扔進了垃圾桶。